只见那个又圆又大,散发莹莹光芒的透明大球“啵~”的一下,颤抖着像融入水中的雨滴般,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没有了这个大球的支撑,那密密的荆棘丛在弹力的作用下的迅速收拢,而这一刻季云不退反进,猛向前踏出一步,尖利的荆棘刺带起一阵凌厉的风,眼看就要扎到他的身上!
季云脸上的细小的绒毛近乎已感受到刺尖的硬度,他合上双目,一副好似要迎接死亡的模样。但就在这最后一瞬,季云的双手爆发出纯净的光属性灵力,柔和光芒再次将他小小的身躯笼罩起来。层层荆棘刺暴雨般扎在光幕外发出叮当的一顿响,季云紧紧地闭着眼感受了很久,发现确实没有被扎成刺猬,每一条收拢来的荆棘都被挡在外面,他长舒了一口气,额角一滴冷汗这才敢掉落在地。
前面只剩下一层薄的荆棘了,季云催动光球用力向前一撞,“咚!”
虽然刚才有些危险,但总算是出来了。
季云散去光之守护,脚下飞掠,金色灵气逸散间,他已掠至那发出声响的地方,落在眼中的是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口,大约直径一米多一些,洞口边上一圈土壤还在悉悉索索不断地掉落下去,而稍远些的土块在烈日下已经有些硬实,看来这是个很早就挖好的洞,已经方才发出那么大声响,或许是有东西跌落下去。
就不知是兽还是别的什么,反正看起来是没什么危险。
本着不好奇无谓之事的想法,季云就向前走去,但没一会儿,洞内发出了一声奇怪的问话:
“嗝~我怎么不能喝?唔!嗝~”
跌落洞底的,是一个人?
听到人声的同时季云闻到一股甘冽清香从洞内散发出来,像是酒味,虽然季云没喝过酒,但他却直觉这一定是好酒,极好的那种酒。
他的脚步不知怎么有一点发软,脚下灵力却突然浓郁起来,体内流淌的灵力加速,全身暖洋洋有似趴在疾风府后院那个茅草堆上晒太阳。脑中有一丝模糊,走到了刚才那个洞口,趴着向下看去,这么近距离的感受,酒味儿更是往他鼻子里钻。
这洞不算太深,不过也有个两三米的样子,而躺在底下的确是一个少年,隔着一小段距离,以季云的目力也能看清,那个穿着华丽长袍的少年身材挺瘦小的,年纪跟自己应该差不多,这会儿大概喝多了酒,神志模糊的昏睡在这洞底下。
刚才若是没回来,没看见这小子也就算了,但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倒在这洞里,总不能见死不救。季云想了想,从一旁的树干上扯下几条粗粗的藤蔓,用力扯了几下,试试结实度,发现这些藤蔓确实是不易断的,才将藤蔓一头捆扎在一棵树木的根部位置,另一头则一圈一圈绑在自己的腰上,走到洞边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然后顺着洞壁连爬带跳的下了去。
一脚踩下去,因为大量落叶铺就的原因,洞底其实挺松软的,但这样狭小的空间挤下了两个人就显得有些逼仄了,季云扳过那人的身体,把身上还有余长的藤蔓在他身上也密密匝匝绑了几圈,对着一具身躯翻来覆去的季云还不懂什么,为了更好的固定,他是用了大力气的。但绑着绑着一个念头就浮了上来:这小子身体又小又软的,肯定比我要小一点,醒了得让他叫我哥,嗯。
这么想着,季云的心情竟变得有些轻快,麻利地将他绑好在背上,那么现在就要向上去了。
一个人时上下都很轻松,但背后加上一个人,却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且现在这人喝得这样醉,更是重了许多,季云小小的身躯也是被压得喘不过来气啊。
“啊!嘣!”季云承重过多,手一滑,两人顿时沙包一样掉落下去,摔在底下,季云倒是没感觉到什么疼痛,他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因为下面还有个身体做了垫子。但当事人只是皱了皱眉头,仍在昏睡。
季云下来时用了十秒钟,但带着背上的人爬到地面却整整用了小半个时辰,期间摔了两次,第一次是在爬到一半时掉下去的,第二次却是在就要接近洞口的地方,季云实在体力不支摔了下去。
又休息了半刻钟,季云咬咬牙再次攀上,挑着最突出的那些石块做扶手,这才爬了上去。
爬到地面的时候季云已经累的喘气都困难了,眼前一阵金光,毕竟不是修炼了很久的身体,稍显脆弱。但等季云过了一会儿把身后那位卸下,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的时候,就不好意思抱怨什么了。虽说他把人家救了上来,不过他也被自己折腾得够呛哈。
季云真是好累,把两人身上的藤蔓一起解开扔到一边去,就与那人并排躺在地上,闭起了眼。有野兽靠近自会有木木提醒他。
当季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他发现自己还是睡在原来那个地方,不过另外一个人却是不见了。
他郁闷地直起身子,不是吧,醒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唉,白救了白救了。这样想着,季云要离开这里了,他走了一会儿,快要出了十万大山森林的外围,但却在不远的地方,看到有一个身影,悠悠然生着火堆烤着肉,肉香飘散,季云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是了,这么长时间,他又是大闹斗兽场幼时撞荆棘救少年的,都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不看见还不知道,但此刻真是要化身为狼了。
他情不自禁向那个火堆走过去,但真等靠近的时候,却一下子睁大了眼。
嘿!这悠哉悠哉的小子,不就是白天他救上来的那个?
季云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火堆另一边,那边那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脸上的伤也好全的少年却才发现他的到来。抬起头,与季云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又移开了,“不好意思啊,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