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气冲冲的上了楼,楼梯拐角处一道高大身影慵懒倚靠着墙面,深邃幽暗的瞳仁直勾勾盯着皇甫羽晴,女人冷睨他一眼,丢下一句:“上官沫,咱们明天启程回京!”
上官沫微微一怔,紧接着唇角勾起淡淡戏谑浅意:“怎么又换了称呼,不叫上官大哥了么?”
男人戏谑的低沉嗓音亦透着丝丝笑意,听起来心情似乎不错,皇甫羽晴忍不住再次侧眸白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心情说话,直直朝着自己的客房走去。
上官沫不再言语,紧随女人身后,直至跟着她走到客房门口,皇甫羽晴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回眸冷冷凝对上男人的眸,低沉道:“上官沫,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你不是说明天要回京吗?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上官沫凝望着女人的眸,戏谑的神色渐缓褪去,一本正经的反问道。
风灵这个时候也跟了上来,看见主子和上官沫站在门口说话,小心翼翼的凑近前来,只听皇甫羽晴怒瞪着男人,低吼出声:“改变主意是我的事儿,你管不着!”
丢下这句,女人推开房门进了屋,只闻砰的一声巨响,上官沫和风灵都被关在了门外,男人顺着感觉对视上风灵的眸光,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莞尔一笑:“回京也好,正合我意!”
风灵水眸微怔,一言不发,看着男人缓慢优雅的转身离去,紧着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翌日,天蒙蒙亮,潮湿的空气透着丝丝寒意,皇甫羽晴准备好行李,推开门不由惊诧睁大眼睛,只见南宫龙泽和沐柳儿二人站在她的房门口,看起来像是等候多时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皇甫羽晴秀眉微蹙,眸光从二人脸颊淡淡扫过,撇头睨向空荡荡的长廊,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经过昨天的事情,男人太让她感到失望了。
“本王和柳儿在这里等你!”南宫龙泽醇厚的嗓音低沉逸出:“昨日你说的话本王细细想了想,回头和柳儿也商议过,决定随你一起先回灵月国。”
皇甫羽晴水眸划过一抹惊诧异色,男人突然改变主意要回灵月国,这原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是再看看男人身旁那道冷冰冰的倩影,她却是高兴不起来。
“你们要回灵月国是你们的事儿,与我何干?”皇甫羽晴冷眼凝向男人,拿着行李从他们身侧擦肩而过,径直走到上官沫房门口,还未等她抬手拍门,房门已吱的一声开了。
上官沫走出屋子,凝了一眼女人略显僵硬的冰冷脸庞,敏锐的直觉让他下一秒便投望向长廊不远处的二人,这会儿似乎有些明白女人一大清早心情为什么会受到影响了。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上官沫并没有忽略南宫龙泽和沐柳儿手中的包袱,看样子这两个人也是要启程上路了。
“他们说要回灵月国,不过咱们和他们不同道。”皇甫羽晴面色僵冷的淡淡道:“我去喊风灵那丫头,你去退房,咱们早一点上路。”
上官沫点点头,深邃的眸底却是闪烁着点点精光,突然一把拉住皇甫羽晴的胳膊,在女人异样惊诧的眸光下,温柔地帮她整理了一下耳际凌乱的青丝,眸光温润如玉,嗓音也随之变得温柔:“这一路你也辛苦了,回去的时候……路上一定会让你舒服点儿。”
皇甫羽晴微微怔愣,对于男人的这句话丝毫未领悟,直至男人高大欣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她才回过神来,敲响了风灵的门,同时亦能感觉到身后射来的灼热视线,知道那眸光的主人出自于谁,皇甫羽晴没有回头,连瞥也未瞥南宫龙泽一眼。
客栈宽敞的院落里,皇甫羽晴和风灵四下环望也不见上官沫的身影,清晰感觉到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南宫龙泽一行三人各自牵着马匹缓缓而来。
皇甫羽晴撇开脸不看男人一眼,却能够感觉到男人渐行渐近的步伐,风灵忍不住侧眸瞥了一眼,只见南宫龙泽、沐柳儿和嵇禄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反正是顺路,不如同行!”男人醇厚磁性的嗓音幽幽逸来,显然是对着皇甫羽晴的方向。
皇甫羽晴几乎连头也未回,冷冷出声:“道不同不相为谋,王爷和臣妾情份已尽,还是各走各的路好。”
“你还是执意不听本王劝说,依然要和那个上官沫搅和到一起吗?从一开始本王就看出来,他接近你就是有企图的。”南宫龙泽皱着眉头,醇厚磁性的低沉嗓音透着威严警告之意。
“和什么人在一起那是我自己的事儿,至于上官沫到底有什么企图,这也与王爷无关。”皇甫羽晴终于侧眸冷睨男人一眼,清冷的眸光形同陌路,令男人心头一沉。
就在这时,突然一架飘动着粉红纱帘的轿撵由八个大男人抬着进来,轿辇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上官沫,男人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踱步而来,唇角噙着丝丝浅笑。
“晴儿,我说过……回去的路上一定会让你舒舒服服的。”上官沫深邃的鹰眸只从南宫龙泽脸上一扫而过,再望向女人时唇角咧开了笑,灿烂的笑容如同三月春风拂面,让人感受到一股暖意,很是舒服。
“上官沫,你这……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皇甫羽晴看看这轿顶四沿还用鲜花编制圈成漂亮的花环,给人赏心悦目的清新感觉,也让女人的心情好了些许,不过她依然保持着淡然自然的神情睨望着眼前的一切,保持着自己独有的那份清雅。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南宫龙泽皱了皱眉头,眸底划过一丝轻蔑,不等上官沫开口,抢先一步冷冷出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冷不热、阴阳怪调的说完这句,男人深邃幽暗的鹰眸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瞥了女人一眼,皇甫羽晴视若无睹,就像没有听见看见似的,上官沫低沉的嗓音也在这时幽幽逸出
“晴儿,喜欢吗?”
“很喜欢!”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如花笑靥,朝着如梦如幻的粉红轿辇走去。
皇甫羽晴秀眉微扬朝着粉红轿辇走去,同时向上官沫投以一记感激的笑容,这个时候上官沫的体贴,无疑也让她在南宫龙泽和那个沐柳儿面前夺回了几分面子。
“既然你们有轿子,正好可以让柳儿同乘,她为了救本王失血过多,身子还未复原。”南宫龙泽低沉的嗓音再度逸出,语气全然是命令式口吻。
“平南王,这里可是蓬莱国,不在你的势力范围之内,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任由着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在下费尽心思才弄来这么一顶轿子,只是为了晴儿一人,如果她愿意与这位柳儿姑娘同乘一轿,在下无话可说,如果她不愿意,那就只好得罪了……”上官沫低沉出声,不卑不亢,无畏无惧的迎对上男人那双敏锐犀利的鹰眸。
皇甫羽晴的心却莫名一紧,澄净的水眸不由自主的将不远处面蒙黑纱的沐柳儿再打量一番,刚才南宫龙泽说她因为救他失血过多,也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她, 发现这女人露在黑纱外的光洁额头白皙的有些离谱,之前总以为是黑纱的映衬,所以才显得她的皮肤格外的白,如果再仔细看看,确实是属于那种不正常的白皙。
南宫龙泽的鹰眸此时认真凝对上皇甫羽晴的水眸,像是在等着女人的答复,而另一侧的上官沫此时同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精致的小脸,眸底一闪而过的诲暗深色,因为他并不确定皇甫羽晴会给出怎样的答复。
皇甫羽晴的水眸从沐柳儿身上缓缓移望向上官沫,淡淡道:“我愿意和她共乘一轿。”
她的话不禁令上官沫原本深邃的眸光变得更暗了,眉心紧锁,一言不发,刚才就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没有想到皇甫羽晴竟然真的应了下来。
南宫龙泽诲暗如深的鹰眸闪过一抹得意浅笑,眸光从上官沫脸上淡淡扫过,那神情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略带着几分得瑟神色。
上官沫的脸色瞬间更加暗沉,只见皇甫羽晴抬起纤纤素手撩开粉红色的纱帘,迈步上轿慵懒地倚靠在软榻上,水眸直勾勾的随她身后进入轿辇的沐柳儿,那女人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紧随皇甫羽晴身后上了轿辇。
就在风灵欲关闭轿帘的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娇媚笑声在空气里荡漾开来,皇甫羽晴水眸微怔,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看见一抹火红轻纱从空中旋转而下,女人同样是一袭红纱蒙面,娇媚如银铃般的嗓音正对着轿辇的方向逸出:“小师妹,这么快就要离开蓬莱国了吗?你不会是做贼心虚,找师父骗走了美貌,所以现在就想跑了……”
“谁是你的小师妹,我已经离开绝情谷了,从今往后和绝情谷的人不再有半点关系。”黑纱下那抹熟悉的清冷嗓音不带一丝温度,露在外面的那双如墨瞳仁亦透着彻骨冰寒。
“啧啧啧,这么绝情的话若是让师父她老人家听见,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红衣女子皱了皱眉头,皇甫羽晴注意到,那女人额间的皮肤不仅皱皱巴巴,还长着十分恶心的暗红脓包,就算是蒙着红纱,也不难让人猜出定然是个长相极其丑陋的女子。
不过,皇甫羽晴更感兴趣的则是她刚才所说的话,红衣女子说沐柳儿是在师父那里骗来的美貌,这句话听着着实让人感觉到有些诡异,之间就曾听上官沫说过绝情谷的女人有些诡异古怪,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滚!”沐柳儿冷冷出声:“你若是再敢在此胡言乱语,我就撕拦了你的嘴,让你变得更丑些。”
顿时红衣女子没有了声音,不过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瞳仁深处,却是漾着腥红怒意,突然身形快若闪电袭向轿内,上官沫和南宫龙泽几乎同时出手,左右夹攻,砰砰两声闷响,只见那道红色身影在空中扬起一道漂亮的抛物线,重重的落到地上。
站在轿门口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刚才那短短一瞬,两个几乎同时出手,只因为轿中坐着自己在乎的女人。
皇甫羽晴的视线却是落在十丈开外的红衣女子身上,只见她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红液体,脸上的面纱已经落下,如癞蛤蟆一般凹凸不平的皮肤看着令人作恶,不过此时她眼睛盯着轿辇内,唇角却扬起一抹邪恶坏笑:“小师妹,我已经看见你现在的模样了,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