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咱们现在连夜回京吧!”皇甫羽晴突然从男人身上蹭的一跃而下,出乎南宫龙泽的意料之外,就连嵇禄也吓了一跳,刚才还自称虚弱的女人眨眼间已经一跃上了马背,动作轻盈利落,一点儿也不想大病初愈之人。
怀中还残留着女人身体的淡淡馨香,南宫龙泽盯着马背上那道英姿飒爽的美丽倩影,深邃幽暗的鹰眸闪过一道复杂暗芒。
不分昼夜赶了几天的路,皇甫羽晴和南宫龙泽骑着马刚走到平南王府府邸的巷口,只见两道身影正扭打在一起,一名红衣女子身手上略占上风,只见她一脚踢过去,沐柳儿美丽的小脸被踢歪到一边,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只闻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下一秒南宫龙泽挺拨的英姿便已经飞身而出,媚仙儿恐怕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已经飞了出去,脸颊同样遭到男人横脚一踢,顿时肿得老高。
“柳儿,你没事吧?她是什么人?”南宫龙泽很快便蹲伏在倒地的沐柳儿身前,眉心紧锁,一脸紧张模样。
远远地看着男人紧张的模样,皇甫羽晴的心也紧紧揪成一团,嵇禄暗暗观察着主子脸上的表情,轻轻润了润嗓子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王妃别放在心上,一切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皇甫羽晴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浅笑,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虽然眼前的红衣女子变了模样,可是她依然可以判断出她就是绝情谷的媚仙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缓缓朝着沐柳儿的方向走去。
媚仙儿看起来也伤得不轻,当她对视上皇甫羽晴的水眸,杏眸划过一抹怨色,当时师父对她下达任务时,平南王妃就在身边,按照时间来说,平南王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回京,除非……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皇甫羽晴。
“不识好歹的东西,师父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一心向着你,想帮你夺回男人,你却是故意害我。”媚仙儿恶瞪着皇甫羽晴,最后冷哼一声,狼狈仓惶的逃走了。
而她的一番话却被南宫龙泽听在耳底,脑海里不由自主联想起女人从绝情谷出来的异常反应,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皇甫羽晴是刻意的想要拖延时间……
想到这儿,男人的面色一片铁青,不过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把打横抱起负伤的沐柳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进了王府。
皇甫羽晴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她当然看得出男人的脑海里刚才联想到了什么,不过此刻她也并不想解释什么,心里还有她更惦念的事情,那便是她的小世子。
“嵇禄,我先出去一趟。”皇甫羽晴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和男人打了声招呼。
“可若是王爷一会儿问起来……”嵇禄面露难色,眼下大家都知道王爷中了血蛊的事儿,可偏偏就只有王爷自个儿执迷不悟,他也看得出王爷刚才一定是生气了,面对王妃的委屈他心生同情,却也无能为力。
“王爷这一会儿恐怕没时间问及到本妃……”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自嘲浅笑,越来嵇禄的身体,再度纵身一跃上了马背,一扯缰绳,潇洒利落的疾驰而去。
位于赌庄地下的密室里,角落里的香炉徐徐冒着好闻的檀香味道,似有安神的作用,让原本心情浮躁的皇甫羽晴渐缓平息下来,怀抱着许久不见的宝贝儿子,内心无比详和,这个时候哪怕是失去世间一切,她也不在乎了,因为她已经拥有了这世上最最宝贝的小家伙。
上官沫嘴角轻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低沉出声:“女人,进屋到现在已经有一柱香的时辰了,你还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过,不会忘了是谁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从狼窝里救出了小世子吧?”
男人的话瞬间招来了女人一记冷眼,皇甫羽晴冷冷出声:“我现在心情糟着呢,你最好别来惹我。还有……我的宝贝儿子暂且还要托付给你照顾几天,我和南宫龙泽之间恐怕有一笔帐得细细算个清楚。”
上官沫眸底一闪而过的异彩,不过只是短短一瞬便逝,盯着女人的小脸,似笑非笑的戏谑出声:“怎么?这是打算要和离了么?不会是要带着孩子一并来投奔我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也不会嫌弃……”
男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气,再度遭到了女人一记白眼,皇甫羽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若真是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你,你要知道本妃若是和离的话可以拿到多少财产?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贪图我的钱,所以呀……本妃若真的和离,宁可当一辈子的富婆,也绝不会再嫁男人。”
上官沫深邃幽暗的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之色,从女人的口气他不难听出,皇甫羽晴并没有要离开南宫龙泽的打算,只是不懂她所说的和男人之间有一笔帐要算,指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王妃,奴婢……奴婢被王爷赶出来了,现在不能在你身边服侍,王妃独自一人,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是。”风灵撇着小嘴红了眼眶,自从上次一别,她便一直跟随着上官沫身边,帮忙照顾小世子的起居。
“正是有你留在这里照顾小世子,这样我才放心。”皇甫羽晴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莞尔一笑,轻松的应道,看着风灵那丫头满眼的愧疚,她则要好好的安抚一下那丫头的情绪。
听了主子的话,风灵破涕为笑,连连点头:“王妃放心,有奴婢在,一定不会委屈了小主子。”
皇甫羽晴通过地下暗道,离开的时候依然是从天下第一食酒楼的大门正大光明走出去的,风灵送她到门口,却正好迎对上嵇禄那双熟悉的鹰眸,四目相对,风灵和嵇禄眸底均闪过一抹异色,看着这对昔日的恋人如今变成这样陌生冷漠,皇甫羽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嵇禄,你怎么会在这儿?”皇甫羽晴出声,打断了气氛里的难堪。
嵇禄肃沉着脸,恭敬的抱拳行礼:“属下放心不下王妃,一路跟来,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那我们现在回府吧!”皇甫羽晴点点头,心中暗庆自己幸而留了一手,进出都是从天下第一食的大门,倒也不至于引起嵇禄的怀疑。
“王妃请”嵇禄恭敬的做出一记请的姿势,没有再看风灵一眼,而风灵同样面色平静如水,看着皇甫羽晴和嵇禄跨上骏马疾驰而去,便也折返回去,眸底划过一抹失落。
就算成不了恋人,知道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像嵇禄这般的哥哥,她心里便也满足了,只是她不愿意将这份痛楚延续给更多的人,就让她独自一人背上负心的罪名也就罢了。
另一头,皇甫羽晴和嵇禄骑着骏马一路疾驰,突然男人放慢了速度,侧眸凝向皇甫羽晴,一脸正色的道:“王妃可曾还记得上次中毒时,说过有事情要对属下说……”
经嵇禄这一提醒,皇甫羽晴水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她当然没有忘记,只是今时非彼时,当时她生命垂危,奄奄一息,唯恐自己不能活下去,所以想在临死前为风灵做一点事情,解除她和嵇禄之间的误会,就算是兄妹,好歹也能让她在世上多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
可是现在……到底还要不要说出事情的真相,皇甫羽晴犹豫了,或许每个人在不同处境时的感触是完全不同的,如今她的伤势已经痊愈,却没有了当时的意境,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眸光里闪烁着犹迟的精芒,好一会才抬起眼敛,缓缓对视上嵇禄锐利的眸光。
“嵇禄,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她的手里有一块和你相似的冰玉,是吗?”皇甫羽晴淡淡问道,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淡然自若,不想被嵇禄看出端倪。
嵇禄眸底还是闪过一抹疑惑,凝盯着皇甫羽晴的脸,狭眸半眯:“王妃竟然能识得冰玉?你……何时见过我手里的那块玉?”
他这一句反问,反倒问住了皇甫羽晴,女人眸底一闪而逝的不自然,清了清嗓子很快便恢复了自然神情,轻应道:“具体本妃也记不清是谁告诉我的,可能是王爷以前提过……”
算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遮掩过去,见嵇禄不再吱声,皇甫羽晴也暗暗松了口气,眼看着平南王府越来越近,女人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平南王府,皇甫羽晴和嵇禄前脚前进府门,便看见南宫龙泽熟悉的高大身影迎向而来,男人的步伐很快,当看见嵇禄和皇甫羽晴时眉头微微一紧,醇厚低沉的嗓音传来:“嵇禄,你刚才去了哪儿,本王到处不见你人影儿。”
“属下……属下陪王妃出去随便走了走。”嵇禄吱吱唔唔,敷衍的应附道。
南宫龙泽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异色,眸光淡淡从皇甫羽晴脸上扫过,女人清澈澄净的水眸毫无惧意的凝对上他的眸,面色无波无澜,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他。
男人性感的喉结不规则的滚动两下,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很快移开视线凝向嵇禄,低沉道:“嵇禄,父皇急召,你先随本王进宫一趟。”
“是,爷。”嵇禄微微一怔,王爷这才刚刚抵京,圣上便传来急召,不知是不是为了二皇子的事情,上次那件事情王爷做的确实不够漂亮,不仅给长皇子留下了把柄,恐怕也会惹得龙颜不悦,这也让嵇禄不禁暗暗为主子捏了一把冷汗。
皇甫羽晴和南宫龙泽一句话也没有说,男人便和嵇禄再次匆匆离府,不过他的离开倒也正合了皇甫羽晴的心意,她正好有机会可以和沐柳儿好好的单独聊聊,这一次从绝情谷出来前,谷尊夫人还让她捎几句话给沐柳儿,谷尊夫人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想到那位看似冷漠淡然的谷尊夫人,皇甫羽晴心里其实充满感激,谷尊夫人不仅救了她的性命,还悉心的照顾她,无意间流露出来的那些关心,绝不是装出来的。或许这真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吧,皇甫羽晴无以为报,也只能将这一份感恩埋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