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也没想到,凤珏的脾气竟那么坏,从你出嫁后,她在家里就是两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东厢苑的值钱的东西都被她砸得差不多了,整个将军府被她闹的是鸡犬不宁。”温诗韵无奈的摇摇头,不难看出眸底的悔意。
皇甫羽晴秀眉微蹙,她知道以温诗韵和皇甫仪的身份,也实不方便对曹凤珏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皇甫凌峰呢?
“那哥呢?他也不管管他老婆,就任由着她在这里这样胡闹么?”
“别提你哥了,若不是他成日不见人影儿,他老婆也不至于三天两头的闹,你爹上次在酒楼把他拧回来,那个孽子他竟然说这一切都是你爹他自找的。”温诗韵说到这儿,气也开始喘儿,一提起这些恼人的事儿,就莫名令她情绪激动。
“娘,别生气,别生气。”皇甫羽晴的小手探上妇人的后背,一边轻抚,同时安慰出声:“赶明儿待女儿回去,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们俩个,替你和爹爹出口气。娘,你和爹也不能一直让那个曹大小姐在府里胡闹,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下次给她点颜色,她自己就老实了。”
听女儿这么说,温诗韵又忍不住轻笑起来,凝望着孝顺乖巧的女儿,淡淡道:“傻丫头,爹和娘就算是再生气,那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媳妇,还能怎么给颜色瞧瞧?难不成将他们赶出府去不成?”
“这个主意不错!娘,下次她若是再胡闹,就让人把她轰出去,看她曹大小姐丢得起这样的人么?就算是她闹回娘亲去,爹娘也没有过错,说到底也是她自己不懂得经营夫妻之道,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又怪得了谁?娘,你只要给她一次教训,担保她就不敢再有下回了……”皇甫羽晴眸光一亮,闪烁着狡黠笑意,得意的冲着娘亲眨眨眼睛。
温诗韵怔了怔,细想女儿的主意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却还是显得有些犹豫,这样做真的好吗?毕竟和曹大人关系这么熟……
“娘,现在的日子还不够糟么,你只管试试,就算是再糟糕,也不过如此了。”皇甫羽晴暗暗的再为妇人鼓了把劲儿,她太了解那个曹凤珏的个性了,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若是不能她点颜色,她恐怕就真得骑到皇甫仪和温诗韵的头顶上去了。就算是夫妻生活不和谐,那也是她自己的问题,与将军府其他人何干?
“说的也是……”温诗韵喃喃自语道,缓缓点下头。
从慈心宫出来,南宫龙泽面色黑沉冷着脸拨开女人依然还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柔荑,冷凝女人一眼,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皇甫羽晴撇撇嘴,这男人显然是又生气了,真是小气鬼!不理人就不理人呗,各走各的。
就这样,男人走在前面,皇甫羽晴悠闲缓慢的跟在后面,朝着东宫的方向返回,沿途皇甫羽晴偶尔摘下树叶拿在手里把玩,始终于男人保持着一定距离。
“四弟,这么巧?这两日我正打算去找你……”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皇甫羽晴条件反射的闪躲到树后,因为她听出说话的人正是南宫龙菁,避免节外生枝,她还是决定回避,默默地绕道离开。
南宫龙泽凝向迎面走来的男人,肌肤白皙,殷红的双唇红艳如盛开的蔷薇,较之女子更甚。特别是那双邪魅上翘的凤眼,星眸流转,别有风情。
“皇兄找我有事儿?”南宫龙泽狭眸半眯,略显意外,记忆中似乎南宫龙菁还从来没有因事找过他,这似乎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皇兄想找你要几个人,不知四弟肯是不肯?”南宫龙菁唇角勾起一抹儒雅浅笑,说话的同时,抬手轻拍上南宫龙泽的肩膀,举手投足皆流露出高贵优雅的气质。
南宫龙泽眸底划过一抹疑色,皇兄找他要几个人?这事儿倒显得有些稀奇。
“只是不知皇兄想要谁?先说出来听听,也好容我想想……”南宫龙泽面色平静如水,语气也出奇的平静,深邃敏锐的鹰眸却是不动声色的默默观察南宫龙菁脸上的表情,暗间揣测男人突如其来此举的用意。
“那三个应该都是你身边的侍卫……”南宫龙菁一听有戏,于是将那三人的名字全数报上,却不料只见南宫龙泽的眸光却是越来越暗。
“皇兄说的这几个人,为弟连听也从未听说过。”南宫龙泽淡淡的应道,眸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精光,似想从南宫龙菁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不可能!皇弟不会是舍不得吧……”南宫龙菁一口咬定,眸底划过一抹淡淡冷意:“本王前两日在宫门遇见,守门的侍卫也说是四弟的人,奉四弟之命出宫办事刚刚回来,难道这事儿还能假得了?”
南宫龙菁这话一出,南宫龙泽深邃的眸光倏地一暗,醇厚的嗓音同样生出几分不耐:“皇兄若是不信,为弟也无可奈何!”
丢下这句,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去,只剩下南宫龙菁微微一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来他之前的猜测还真是没错,想要四弟身边的人确实不容易,不过……他绝不会罢手!
南宫龙泽头也不回的朝着宫门走去,刚才之所以匆匆离去,是因为南宫龙菁的话令他心头警铃大作,前两日他何时派人出宫办事了,就算是那也只可能是嵇禄一人,怎么会平端多出三人来,而若是嵇禄的话,南宫龙菁是认识的!
这事儿越想越觉得古怪,南宫龙泽决定要亲自去弄清楚,宫中戒备森严,可别让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混了进来才是。
皇甫羽晴刚回到华云宫没一会儿,便到了午膳时间,远远地闻到那股子腥味儿,皇甫羽晴的眉心不禁蹙紧,就在这里,突闻身后传来一阵作恶的呕声,惜音掩着嘴迫不及待的奔了出去。
皇甫羽晴眸底闪过一抹疑色,那紫河车的腥味儿虽然是大了些,可是她一个孕妇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磨砺,眼下虽还是觉得恶心,却不会再呕了,可惜音那丫头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每次比她的反应都还要剧烈。
想到这儿,皇甫羽晴眸底突然闪过一抹异色,接着缓缓起身跟了出去,长廊外没有看见惜音的人影儿,皇甫羽晴找了一会儿,才在庭院隐蔽的一角找到她,那丫头正蹲在墙角,一个劲儿的呕着,听那声音似黄胆汁都吐出来了似的。
皇甫羽晴的眉心不禁蹙得更紧了,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到惜音身后,一直等女人呕累了,扶着院墙喘着粗气儿,她才清冷出声:“惜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惜音倏地抬眸,当对视上皇甫羽晴犀利的眸光时,女人眸底闪过一抹心虚,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地。
“王妃,奴婢……奴婢……”惜音欲言又止,依然不知如何开口。
“你好好想清楚,想清楚了再来找我。”皇甫羽晴有些生气了,这丫头到底有没有拿她当朋友,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也瞒着她。
望着主子负气离去的清冷背影,冯惜音眸底划过一抹懊悔,其实她也并不是存心想隐瞒皇甫羽晴,只是不希望自己的事情再给主子凭添烦恼。
不禁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道:“惜音呀惜音,你怎么这么没用,什么事都做不好!还不赶紧向主子道歉去……”
皇甫羽晴回到屋里,桌上整齐摆放着菜式,紫河车汤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风灵端出去倒掉了,看着丰盛的菜肴,她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满脑子想的都是惜音和大哥的事儿,一头倒上床榻,用枕头蒙上头,郁闷极了。
虽然现在还生惜音的气,可她的事儿皇甫羽晴终究还是要管的,那丫头显然是怀孕了,孩子的爹是谁就不用问了,这孩子是皇甫家的骨肉,无论如何也该让皇甫凌峰给惜音一个名份才是,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这件事情要操作起来并不容易,还是应该缓缓再提。
正想着,门外已经传来敲门声,惜音细柔恭敬的声音从门外逸入:“王妃,奴婢有些话想跟你说,请你不要再生奴婢的气了。”
“进来吧!”皇甫羽晴辗转翻了个身,冷冷的应了声。
惜音地进了屋子,清澈水眸小心翼翼的瞥向床榻上的皇甫羽晴,不难看出主子依然还在生气,迈着小步怯怯走到床边,惜音伸手轻轻扯扯主子的衣袖:“王妃,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么大的事儿你都瞒着我,还有拿我当好姐妹吗?”皇甫羽晴倏地坐起身来,清冷的水眸瞪向惜音,不开心的撅起红唇。
惜音在床榻边蹲下身子,双手握在皇甫羽晴搁至膝上的 荑,仰面望着她,灵动的水眸充斥着晶莹,细柔出声:“好姐姐,不是惜音想瞒着你,其实惜音只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上一次出宫前其实我就想好了,出了宫就求你让我留在家里陪着娘,可是……可是惜音始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正是因为惜音知道主子对我好,我还是舍不得离开你!”
惜音说着说着哽咽了,虽然极力隐忍着不想让泪水流下来,可泪珠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滴落在皇甫羽晴的裙子上。
皇甫羽晴听着听着,眼眶也红了,她只想着惜音有事隐瞒自己,却没有细想这丫头的良苦用心,其实这丫头从头到尾就是怕给她添麻烦。
“那现在,你……你想怎么办?孩子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他也得负责!”皇甫羽晴凝盯着惜音的脸,这句话吐出的相当艰难,显然她是想让惜音做出选择。
“不不不,王妃,你千万别告诉凌峰少爷,否则奴婢就……就只有一头撞死在这里!”冯惜音闻言吓得小脸惨白,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让皇甫凌峰知道这件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能够找到信得过的大夫,你是否……”皇甫羽晴皱着眉头,其实说这番话也并非她本意,她也不赞同女人堕胎,可惜音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未婚先孕生下这个孩子,只怕是会毁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