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又跑来偷听是吧,看我不打死你!”一个白胡子老头持着戒尺追打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子曰:非礼勿言,你满口污言秽语,是一个先生应该有的风范吗?”少年不时回头讥讽。
“臭小子,你还敢教训我,今天我就给你免费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师守礼!”老头似乎气的不行,虽然跟少年的距离越来越远,却仍然不肯放过。可毕竟年过六旬,跑了两步实在跑不动了,对着少年的背景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跑在前面的男孩是个孤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大约四五岁的时候就出现在这个村子里,住在村东的破庙里,平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大家看他可怜巴巴的,也都没有过分计较,有些热心的婆婆还会送给他一些干粮。
说也奇怪,小男孩小偷小摸的行为越来越少,小小年纪,捞鱼、打山鸡的本事倒越来越娴熟,打的多时候还会分一些给村里的村民。渐渐的,大伙知道了这个男孩叫小五,虽然邋遢不堪,却最喜欢去村里的私塾偷听先生讲课。偏偏这位先生虽然读过圣贤书,但气量狭小,因为是村里唯一读过书的人,平常姿态甚高,对小五偷听之举,气恼不已。
小五回头发现老先生早就消失不见了,缓了口气,脚步放慢了下来,慢悠悠的朝着破庙走去。路上迎面而来了一大队人马,看样子是个富庶人家的公子出行,且不说随从人数竟达数百,光是那32人抬的大轿子,如同一座迷你版的斋阁,外围还有廊道,主人待的气闷了,还可以出来凭栏远望,轿子里面也不时传出男女嬉闹的声音。
小五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待在原地一动不动,激动的嘴都没合拢。后面的随从中有个随从模样的人,见到小五这幅姿态,一脸鄙夷的跟他的同伴说,“瞧瞧,今天一大早这是第几个了,一群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
“说的好像你第一次见到咱公子的步亭斋不是这样似的,对了,你说咱公子这次去悬圃山,能进得了三生派吗?”
“那当然,咱公子好歹是堂堂澧水世家大公子,如果这都进不了三生派,还有谁能进呢?”
“说的也是”这些随从谈到澧水世家,脸上忧虑的神色瞬间没有了,又继续说说笑笑的一路走过。
小五听到三生派三个字,瞬间从刚刚的惊奇中反应过来。“三生派招收新弟子了?”他先是一呆,立马拔腿向赵大家跑去,赵大是个渔夫,经常去集市里贩卖打上来的鱼。小五跟他很熟,经常向他追问集市上的奇事轶闻。
砰砰砰……“赵大哥赵大哥,你在家吗?”小五急促的敲着门。
“谁呀?哟,这不是小五嘛吗!这么急有啥事呀”赵大见到是小五,一脸温和的把小五迎进屋。
“赵大哥,我想知道三生派是不是开始招收新弟子了?”小五一步踏上前,一手拽住赵大的衣袖,急切的问道。
“是呀,前两天镇里就传开了,咋了?你不会也想进三生派吧?”赵大被小五吓了一跳。
“我一定要考进三生派!”小五松开衣袖,紧紧的握住胸前的拳头。
赵大凝神看了看眼前这个不大的孩子和他决绝的眼神,忽然间心底好像触碰到了什么,这个孩子可能还不知道在他面前的是怎样一座独木桥,虽说三生派选人不问贵贱,可是要想通过选拔的测试,不仅需要绝顶的聪明,还要有修习仙法的体质。世家公子从小就有名师引导,良药培育,而小五只是一个偷听过两天私塾的乡下穷小子,与那些人实在是天差地别。
“赵大哥,我这就准备前往悬圃山,等我考进三生派,学有所成,必定回来看你!”小五似乎没有想那么多,果断决定之后,就向赵大辞行。
“你还是不要……”赵大欲言又止,小五奇怪的看着他的眼睛,赵大想到小五刚刚眼神,好像突然放开了什么,“等等,我这里有一些银两,此去悬圃山路途不近,你带着路上也好买点东西吃,不要等到考试的时候,饿坏了身子,影响了三生派仙长们的眼光”
小五本想推辞,但三生派对他吸引力太大了,小五整理了下自己褴褛的衣衫,深深的向赵大作揖,随后转身就走,他抿紧的嘴唇似乎太过用力,微微有些发抖。
“三生派,我一定要考进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小五如是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