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十爷回来了。”吴良辅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的喜悦,快步走到了屏前停了下来。
屏风内的福临听到传说先是一喜,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还不快传。”
吴良辅回应了一句是脚步轻快的出了殿门。总算是回来了,这几日宫中压抑的气氛着实让人难受。
“臣见过皇上。”
福临转身看向来人,却见随着韬塞进来的还有两人,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与一位中年男人,那男人满脸担忧与焦急的看着床榻上的叶洛。
“王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能伺候好格格,请王爷责罚。”立于一旁的书哲尔见了那中年男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福临一听明了此人身份,想来便是叶洛的父亲,自己那从未见过的舅舅满珠习礼了。
满珠习礼看着跪在地上的书哲尔,叹了口气道:“起来吧,平日里洛儿待你们如同姐妹,我若真的责罚与你,洛儿知道了定要伤心。”
书哲尔一听此话哭的更是伤心,格格一直待她如姐妹,可她却因为格格一句语气重了的话而觉得委屈,若不是自己先回了宫,格格也许不会被刺,如今更不会躺在床榻之上不知死活。
明莫见书哲尔如此,忙伸手扶了她起身,拉着她出了内室。
满珠习礼对着福临行了一礼这才走到了床榻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叶洛心疼不已,他就说此次洛儿入宫定不会顺利,却想不到竟会如此严重。
见床上的叶洛生死未卜韬塞忙拉着身后的老者走到了床边:“晏老,您快些看看吧。”
晏老与叶洛感情颇深,如今看到叶洛这般满心的疼惜,伸手搭上了脉闭上的眼睛久久才睁开,看向一边的复醇:“你给洛儿用了”
复醇忙回道:“学生愚昧并不知格格所中何毒,只能用这几味药试试。”
晏老听言点了点头:“难为你们了,此毒你们定然不知,这是南疆来的噬魂散。”
几人虽未听过此毒,可单听这名字也让人觉得此毒必然不简单。
晏老说罢领着复醇出了内室到外面去写方子,福临目送着晏老走出了内室,转头见韬塞一脸关切的看着叶洛,心中不免升出一抹不适。
“十弟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才是。”福临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韬塞。
韬塞听言道了句是便踏出了暖阁,他这一路当真是累的不轻,科尔沁离京城说远不算远却也不近,这一路不管大雪封路他日夜兼程,只花了短短三天三夜来回,路上辛苦艰难自不必多说,就他那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已是说明了一切。
满珠习礼听到两人的对话,眉头不由得皱到了一起,他如何看不出这两人对洛儿都动了心思,别的都不说单说韬塞为了洛儿一路不要命似的赶路,就可见韬心中是有洛儿的。
再说这皇上竟然将洛儿安排在乾清宫静养,乾清宫是何种地方自然不用多说,即便洛儿救了他也没有住在乾清宫的道理。
满珠习礼心中知道,虽说这两人身份地位尊贵,可终不是洛儿的良人,他的洛儿万不能进宫为妃或是嫁入王府。柔儿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为洛儿找一良婿,不管身份地位是高是低只要他真心待洛儿,且一生只娶洛儿一人为妻方可。他的洛儿万不能进宫或嫁入王府受委屈的。看来洛儿的婚事他要抓些紧才是。
福临自不知满珠习礼的心思,见晏老回道了内室忙问道:“晏老如何?”
宴老看了一眼福临心下却是不满,洛儿若不是因为他万不会吃这苦头,想到此处晏老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对他:“皇上放心,自然没什么大碍。不过……”
晏老说到这里斜眼看了一眼福临,他不似满珠习礼是做臣子的,万不敢对福临有所不恭不敬,自己一个隐居的老头又什么好怕的。
福临见他打顿生怕还有什么岔子,忙问:“不过什么?”
晏老见福临问起嘴角挂上一丝冷笑,心道谁让你小子让洛儿受如此重的伤,今天定不能让你好过去,笑道:“不过这解药需要一味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福临皱起了眉头又问。
“这药引子吗,也不珍贵倒也好找。”晏老一副愁眉苦脸的又接着道:“京城西柱的百花山,山上瀑布边的金银花,此药要新鲜带雪,采下后雪不能落,药引子就是这百花山瀑布旁边新鲜带雪的金银花。”
满珠习礼听了只觉怪异,哪里会要这样的药引子?接着又听晏老道:“此药最珍贵之处在于需要真心人,带着虔诚的心愿上到护国显光禅寺祈愿后,再用禅寺里的木桶提回来。”
听到此处,满珠习礼脸上露出疑惑这是找药吗?
福临听的倒是满脸的认真,晏老说完偷瞄了一眼福临,目光中露出一抹狭促狡猾的神情端起书哲尔奉上的茶,乐得自在:“哎!我看刚刚回去的十爷最适合担此重任。”
晏老的话刚说完但见福临眉头一皱,脸色便的不太好看。满珠习礼听到这里才听出晏老这哪里是要找药方啊,这不明显的想要整人啊!只是这话不会是要说给皇上听吧?!!
想到此满珠习礼一身的冷汗,虽说晏老身份特殊,可这事开的未免太大了吧!满珠习礼刚要开口缓和,就听福临的声音已经早他一步响起:“吴良辅让人备马。”
吴良辅一脸的惊吓忙道:“皇上此事万不能您去啊!”
福临听言冷冷的看了一眼吴良辅,吓的他立时闭上了嘴出去备了马。
行出暖阁吴良辅一脸的着急叫来了吴映:“快去慈宁宫通知太后,再晚些就要出大事了!”
吴映听了忙一路急跑的赶往慈宁宫,看着消失在转角的吴映,吴良辅这才让人去准备好马,自己回了暖阁试试再劝劝皇上。
“皇上,寻药之事交给侍卫去做就好,您万万不能以龙体去犯险啊!”满珠习礼劝道,虽说看着洛儿如今躺在床上没有生气,他也是心疼不已,他虽口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是有些埋怨,为何躺在床上的是洛儿。可晏老这个说辞未免太过危险,如今正值冬季百花山定是积雪皑皑,人如何能进的去,而且还是到什么瀑布边去采药!
福临却是下定决心要去一趟,见满珠习礼开了口便回道:“若不是因为朕洛儿也不会躺在这里生命垂危,此事本该朕去做。”
晏老见此却是面不改色,看着福临披上斗篷英姿飒爽的出了暖阁,满珠习礼不放心的跟出了暖阁,看着福临带着十几名侍卫决绝的上马离去,猩猩然的回了暖阁。
“垂头丧气的做什么。不想救洛儿了?”晏老见满珠习礼一副猩猩然的样子,收起了笑容。
满珠习礼做回软椅恢复了平静回道:“可是晏老这真的是药引子吗?”
晏老闻言露出了狡猾的笑容:“虽说是有点夸张,但这药是真的啊!”
满珠习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管真假此时皇上已经上了马,只怕是难回头了!
吴良辅站在乾清宫宫门外一面搓手取暖一面来回的踱着步子,这太后若再不来只怕皇上要出了宫门了。百花山到处积满了雪哪里是那么好找草药的,真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