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眼前是一座气派的宫殿，届时宫中会请专门的老师给皇子们授课。
他来得很早，门内只有几个婢女和嬷嬷，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皇子的身影。周言的位子排在角落，规格也比几位皇子的小很多。
他规矩地坐在位子上，看着四周的桌椅，思索着他之前记下的有关各位皇子的信息。大皇子和四皇子已逝。二皇子为皇后所出，虽现还未立太子，但已离储君地位不远，是他被叮嘱的“万万不可得罪之人”，今年十二岁，已经展现出了极佳的聪明才智。三皇子为贵妃所生，生性比较顽劣，是一位让宫中十分头痛的人物，上个月刚满十二。五皇子出生却远不如前两位皇子，他的生母只是一名宫女，传言五皇子的性格比较孤僻，不喜与人交谈，今年十一。而六皇子年龄在这其中最小，只有七岁。
他正想着，一道人影在他前方坐下，是个瘦高的男孩，这个位子......周言回忆了一下，应当是五皇子。男孩并没有在意周边是否多出了一个人，也没有丝毫理睬的意图，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书桌上的书。他不说话，周言自然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想法，他托着下巴看窗外，神情有些怔然。
二皇子和三皇子是差不多一同到的。二皇子稳重地朝周言笑了笑，周言亦抿唇回以微笑。三皇子则是完全不同，他有些愤然地盯着周言，怪叫道：“二哥，我倒没看出这个小太监哪里有什么过人之处，真是不能理解父皇，会叫这么个人来。”
二皇子朝他使了个眼色，温和地笑着对周言道：“我三弟行事莽撞，言语多有得罪，真是非常抱歉。”
他虽然这般说，可周言却能隐隐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一种天生的疏离与倨傲。
周言摇了摇头，道：“没关系。”
三皇子则不想如此作罢，一来他脾气便是如此，二来他十分不满一个出生卑贱的小太监竟然也能当他的陪读，便又开腔道：“不知是哪来的杂种，看着就土头土脸的，和那边那个小杂种一样，这二人真是绝配。”说着，他还有些兴奋地鼓起掌来。
周言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说自己便罢了，竟然还如此攻击弟弟，他用余光扫了一眼五皇子，只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这几声辱骂与自己无关。
“三弟......”二皇子正想讲些什么，三皇子又开始骂骂咧咧：“皇家可不是谁想呆都能呆着的，你们这些人最好趁早给我滚出去......”
周言皱了皱眉，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胡搅蛮缠，一丝皇家的气度都没有，倒像是他在街头见到的地痞流氓，专挑弱势的人上去咬两口。
“谁在那里大声嚷嚷？”一阵雄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三皇子的身体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老师......”二皇子无奈地一鞠躬，道：“还请老师见谅......”
“原来就会逞些口舌之利。”渐渐清晰地身影带着一声冷笑：“为师倒真奇怪这些年你都是怎么学了的。”
“啊，老，老师......”原本嚣张的三皇子却几乎说不出一句的完整地话。
“滚回自己的位置坐好。”老人冷哼一声，三皇子飞也似的逃回自己的位子，端正地坐着。
周言不经有些好奇，竟然有人物能制住这位恶劣的三皇子，且此人还是个文官，只负责教授文课，而武课却另有人。只见老者一双三角眼，模样凶狠，毫无温和之感，身形瘦小，和君子的相貌差了好几条街。
周言心中暗暗佩服，在这宫中，极少见到如此相貌之人。
老者的三角眼扫到了周言所在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说：“你与他们一样，叫我老师即可。”
周言点头道：“是。”
老者又道：“六皇子今日生病，宫中的人已经来告过假了。”
三皇子虽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位子上，但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昨日布置下去的人物，都会背了么？”老人目光如鹰般扫视众人。
这位当朝太师，姓颜名柳，早年可谓是仕途坎坷，一直不如何顺意，直到被大太监许平云挖掘，才一步步高升。此人虽一脸凶相，身材矮小，但却才华横溢，颇有远见，且对于这顽劣的三皇子有奇效。宫人们大多都十分崇敬他。
听到这话，三皇子又哆嗦了一下，昨日他只顾着玩，这事早已被抛至九霄云外，他不用脑子都能想到自己的惨烈下场，心中有些害怕。不过他真的不喜欢这些枯燥乏味的古书，相比之下他倒是还喜欢习武。
“老师，学生已经记下了。”二皇子倒是恭恭敬敬道。
太师点了点头，随意抽查了一段，二皇子背得十分顺畅，差错也很好，太师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再将目光转向剩余默不作声的两人，点名道：“三皇子，你来背一背？”
“我，我......”三皇子心想我书都未掏出来过，这如何背，索性心一横，道：“老师，我忘记背了。”
“哦？”太师眼角一挑：“忘了啊......”
他的语调悠长，可三皇子却没来由地抖了一下。
“那便抄书吧......”太师话还未说完，三皇子便连连点头：“是，是。”试图阻止太师再说下去。
“下课后再过来领鞭。”太师悠然道。三皇子身子晃了了晃，右眼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心中骂着这个狠老头，这鞭子可不是一般的重，且这老头全然不顾忌皇家的面子，他可是被打趴下去过的......
太师最后将目光转向五皇子，道：“会背了吗？”
“是。”五皇子点了点头，倒真开始背了，不过他背得并没有二皇子那般流利，有几处磕磕绊绊，好在大部分内容都能记下来。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