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觉得心里很闷,憋的发慌。
看时辰来说,太阳没道理那么快就下山的,可是一阵闷热的风吹过杨柳村,天空带来几片乌云,乌云好似活物,慢慢向太阳聚拢,不一会,乌云越聚越厚,将太阳遮了个严严实实,天色一下子变昏暗了下来。使得村子里的人不得不提前回到家里了!
“老爷子,今儿的天有点怪,那几朵乌云压的我好似喘不过气儿一样!”
屋里里已经点上了昏黄的油灯。七十多岁的林老爷子正坐在一张木桌边,双眼微眯,吧唧吧唧扯着一杆大烟。
听见林帆如此一说,呼的一口突出一道长烟,布满皱纹的脸上,微眯的双眼轻轻撕开一道小缝,从窗户往外看去。
只见外面的天空已经是乌云密布,黑云压村,风过时乌云涌动好似万千个妖魔鬼怪不停在村子上空长牙舞爪,正在择人而噬。
林老爷子昏黄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看了看正在打水洗漱的林帆。
“天气无常这很正常,不舒服就赶快洗漱完了到床上去。”林老爷子可能是因为常年抽烟,年纪已大的缘故,说话声音很是沙哑,感觉很吃力。
林帆抬起头,一脸疑惑地问到:“老爷子,天气变化会让人心里烦闷发慌么?我老是感觉今日心里不舒服,好像村里会发生点什么似得,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我六岁那年那天的感觉一样!”
林老爷子正在用力吸烟,听见林帆的话,忽然脸色大变,一岔气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应该是激动的原因,咳得很费劲,老眼中都咳出了泪花。咳得腰都腰都弯了下去。
“我说老爷子,你就少抽点烟,小心哪天被烟呛死掉!”林帆边说边来到老爷子身后,轻轻帮老爷子捶着背,理着气儿。
咳嗽一停止,老爷子突然将手中烟杆往桌子上一扔,枯瘦的身躯站了起来,很似生气的看着林帆,好一会儿方才说:“小兔崽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不准提那年的事儿你没记性吗?马上给我滚到自己床上去!”
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很生气,但又很搞笑,因为似乎老爷子怕被别人听到还是怎么了,所以虽然很生气,但声音压的很低!
面对老爷子的怒斥,林帆已经习惯了!因为每次只要自己一提自己六岁那年的事儿,迎来的都是一顿怒火。
其实林帆很是不解为什么,但每次问老爷子,老爷子都不加解释,就是一股脑追催自己去睡觉。
林帆不知道六岁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记得自己当日就是这种发慌发闷的感觉,然后自己迷迷糊糊的突然晕倒了!醒来的时候村里的人全部在自己家,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悲戚和恐惧的神情,但谁也不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而林帆也是那天,失去了自己的父母,问老爷子怎么回事?老爷子也是只字不提。
林帆今年十六岁了!一张干净俊俏的脸上,一双大眼如墨一般白里透黑,一米七的身高比弯腰驼背的林老爷子足足高了差不多一半,茂密乌黑的头发因为太长,所以随意用一根红色的绳子扎在了身后,一直掉到了腰间。就是一身灰色的衣服破旧了一些,不然稍加打扮,也如那画中走出的美男一个了!
而距离六岁那天已经十年了,十年来没少问过老爷子父母是事儿,但都得不到答案。
和以往一样,林帆听了老爷子的话后,就准备再问一下父母的事。
“咚咚咚……”
可就在林帆准备开口时,村子里突然响起三声好似敲鼓的声音,那声音很是响亮,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敲的,没一声都好像敲在了人的心坎儿里一般。让人的心也随着那咚咚声狂跳不止。
“呼……”
同一时刻,就在那鼓声响起时,老爷子也同时吹熄了桌上的油灯。“暮鼓声已经响了!赶快去睡觉。”老爷子丢下一句话,慢慢摸索着也回了房间,看样子是故意不给林帆发问的机会了!
林帆知道那声音,从小到大天天都在听。
“日落西山归家时,暮鼓声响不点灯。”说的就是发出咚咚声的那座杨柳村后山的暮鼓山。
这句话村里大人小孩儿都会,听村里长辈们说,已经传了几百甚至千年了!
说的意思是,当太阳从西山落下的时候,村里的人就必须回到自己家里,而当暮鼓山的暮鼓声响起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必须熄灭灯火。
问过老爷子原因,答案是如果不照做的话,会给村子带来灾难。和林帆一样不解和怀疑的,村里的年轻一辈有很多人,但谁也没有也不敢去尝试,因为他们都承担不起那个责任和风险。
林帆回到床上后,却怎么都睡不着。就那样睁着双眼,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
从窗户往外看去,天色早已入夜。
十几年来,天天如此,每个夜晚,从暮鼓山的咚咚声一响过后,整个杨柳村都会陷入一片死寂,就连动物的声音都没有一声,就别说人的声音了!
“汪汪......汪......”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死寂的夜晚响起几声狗叫,接着是三声,四声,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