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我的眼底闪过疑惑，他不是他，他身上的气息和黑袍人并不一样，但我却仍是想到了他。
面前的人似乎有些怔愣，竟忘了攻击我。
我忍住身体内的痛楚，趁此机会迅速溜走，但仍是被反应过来的他击中。身上的伤加速了胸口疼痛的蔓延，但我已顾不得那些，只是没命的向前跑。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亦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我只是遵循着本能，单纯的不想要死掉。
“呜……”
脚下的石块大大小小，我被绊倒在地。意识已经模糊不清，浓重的花香在弥漫，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真逃不掉了吧，我努力蠕动着身体，却无法再前进一点。
身体腾空的感觉让我极度不安，但模糊的视线里我根本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三个月后，我再次出现在胭脂阁。
仍旧是那张妩媚动人的容颜，却比之前平添了几分妖气。
那个黑袍人救下了我，帮我治好了身上的伤，但是他却要求我再次回到沈暮云身边。
我不知道他有何用意，但我却不得不做，不仅仅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更因为我身体里那奇怪的东西。
“秋月，啧啧，三月不见更美了呢。”
鸨母满脸堆笑，对着我恭维。
“妈妈莫要说笑了，我这三个月过得可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唉，妈妈也知道了，谁能想到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人呢，居然假冒沈大人，不过沈大人是真的在乎你呢，不仅派兵去找你，还替你赎了身。”
我低头，纤细的指尖紧紧捏着衣角，这次是生是死我只能听天由命。
沈暮云接到了我回来的消息，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一进门他便抓紧我的手，从上到下的检查一番，在确认我没受伤之后才不自在的转过头去。
“对不起，刚刚冒犯了。”
我盯着地面看了许久，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
“如果我不干净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这是那个人叫我说的话，我忐忑不安的看向沈暮云，我并不想这样骗他，可是胸口那种酥麻的感觉却在时刻提醒我，我的命还握在另一个人手上。
他轻轻抚过我的脸，什么都没有说，拉着我离开了胭脂阁。
“对不起，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沙哑，却仍旧一字不差的落入我的耳朵。
其实，最应该道歉的那个人是我吧。
我的身体现在看上去很虚弱，那副孱弱的模样让沈暮云心疼，他每天都会让厨房准备各种药膳，但是他却不知道，生于幽冥界的曼珠沙华无法吸收任何药物，只有死气能让我快速恢复。
“沈暮云，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妖的？”
沈暮云有些沉默，然后便温柔的笑了。
“文深死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封信，我是那时候才知道的，但是我之前有怀疑你不是叶心怜。”
“因为我们性格差了太多吗？”
“是啊，所以我爱上了你。”
我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低头回忆着那个人的命令。
他要沈暮云死，可是却说不用我动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沈暮云身边安排了别的人，可是我却不想让他死，我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感动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但是我却是真的不希望他死。
那种朦胧的感觉似乎在千年前曾经历过，却已记不起是对着谁。
蓦然间，沈暮云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我下意识的想推开他，他却有些焦急的低吼。
“别动，”我乖乖的的不动，等他开口，“好了，坠子系好了。”
我轻轻的握住那枚玉坠，脸上浮现了连我都没意识到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