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世界第一次这样安静。
小桥流水，炊烟袅袅，如水墨般的画卷在我面前展开。
这场景如此熟悉，可我却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那种莫名的伤感令我窒息，我好像忘掉了太多的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忘。
“黎，你真的要走吗？”
“天命不可违，我既是天界的上仙，便有职责去守护这世间的万物。”
“可是，我……”
“曼曼，这世间能够看懂我的人只有你，所以你一定会理解我。”
“嗯。”
不知为何，明明没有见过这两个人，明明没有来过面前这个地方，我的心却不受控制的揪痛。
梦境破碎，锋利的棱角割破我的眼角。
“醒了。”
清冷的声音恍若隔世，一瞬间与梦境纠缠不休，我竟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那一瞬间的恍惚我竟抚上了面前那个人的脸。
“摸够了吗？”
我呆住，指尖温暖的触感和那响彻耳畔的声音无一不在告诉我，面前这个人是真实的。
“仔细看来，上仙还是很美的。”
我故意将美字咬重，拽着他的衣襟让他距我更近。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只是轻轻推开我，一言不发的离开。
推门声响起，一人离去，又有另一个人进来，我没有心情去留意进来的人是谁，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做了这样的梦，梦醒后什么也记不清，只觉得被我忘掉的事情很重要。
“你醒了，我很担心你。”
弱弱的声音透着关切，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了呢，爱我敬我的人离开了，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孤寂和哀伤。
“我能有什么事呢，照顾好你自己吧。”
“我不会有事的，有哥哥在，我不会有事的。”
有他才更应照顾好自己吧，万俟黎不会没理由的排挤一个人，可是那天的宴会上，哪怕他掩饰的再好，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还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那样高傲冷漠的一个人，到底是恨到什么程度才会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思呢。
“他恨你。”
“你在说什么啊？”
我看着万俟凌躲闪的眼神，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他一直知道的吧，若是不知道就不会是这种躲闪的姿态。
“我说，万俟黎恨你啊，很恨，很恨，恨到他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
“他不会的，哥哥虽然很冷，但是却是我最敬爱的哥哥，他不会恨我的。”
是我想多了吗？我总觉得他的笑里有什么我看不懂的东西，深沉而又阴郁，不像之前那般阳光。
“我的命是哥哥保下来的，所以就算他要我死，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真的没有任何怨言吗？我抬眸看着他，他恢复了之前我见到的那般模样，单纯又阳光，可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我心底种下，所以无论他现在如何说，我都不会完全相信他会真的一点怨言都没有。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又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被我知晓的，我只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我现在唯一能够抓住机会，一个可以护住罗晋的机会。
万俟黎不杀万俟凌，原因无外乎两个，一个是不想，另一个则是不能，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能够有效的护住罗晋一条命。
我真的开始不择手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