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叫李在臣匪夷所思,这是有生以来叫他最不可思议的,会叫他发疯的感觉。因为就在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外面还是艳阳高照,就算关上门阳光也会有昏暗的光线。可是现在完全的漆黑一片,那种突然而至的一片黑暗叫人措手不及。
如果窗子都透不过来光线,那么就是说现在是没有太阳的晚上,可是他知道就在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未到中午。他进来的时间连半柱香都不到,那么现在这些时间显得流逝飞快,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自己毫无意识,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李在臣简直难以理解,他不只是感到害怕,那些毫无意识飞快流逝的时间更叫他感到恐慌。李在臣想知道这是真的吗?是不是自己的思绪太过混乱,或是一时眼花看错了。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内心紧张的心态,整理一下思绪,过了片刻才睁开眼睛。等他睁开眼睛就又看到了光线,外面还传来鸟叫声,显得阳光明媚。
李在臣深呼一口气,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太过紧张才会弄错,对自己刚才的莫名恐慌感觉好笑。他正要去暗室里瞧看,那暗室里依旧是漆黑一片,他又猛然发现不对的地方。
刚才听到的鸟叫声,以及太阳透过厚实的窗户射进来的温暖光线总给人早上的感觉。可是,刚才来到议事厅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早已过了早上的阳光明媚。
李在臣看着黑暗的密室,里面沉重的黑暗,像是看着未知的黑洞。这个时候又是突如其来的变化,等李在臣意识到,四周的光线又已消失不见。透过窗户的阳光又被黑暗遮蔽,明媚的光线又一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黑暗。
李在臣觉得他自己要疯了,这个时候也不由得他不怕了。他半跪在黑暗密室的边缘,还保持着打开木板的姿势,看着里面的黑暗,觉得这些黑暗太过沉重,已经完全把他吞噬。
李在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又或者是其他难以理解的力量?李在臣无法琢磨,他无法用任何有理据的言语来解释此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在黑暗的环境里,他感觉到的只有恐慌,并不是濒临死亡的恐慌,而是对那些未知事物的恐慌。这种恐慌会叫他崩溃,他丝毫没有抵御能力。
外面的太阳时隐时现,会给人怎样一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间都走向了终结,而且不知道将要去向哪里,这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此刻李在臣就是这种感觉,他觉得害怕,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也许会死,但是就连怎样死都不知道。
李在臣已经无法忍受,他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戏弄,不管是什么要戏弄他,他都受够了。他想要出去,他想要打开门一看究竟,去看外面的天上是不是有太阳。
李在臣站起身来,在黑暗里摸索着,脚下每走一步都似乎要撞在墙上。他走的极为小心翼翼,与门口不过几步距离他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黑暗里,李在臣摸索着,走到门旁伸手打开门。他用力把门打开,不知道外面迎来的是黑暗还是阳光。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叫他心安的一刻。
李在臣慢慢睁开眼睛,耀眼的光线差点刺瞎他的双眼。外面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很大的太阳正挂在天空正中。李在臣又眨了一下眼睛仔细去看,那太阳还是夺目耀眼。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靠在墙上笑起来,那笑声听起来像是一种解脱,像是重生。
可是他的笑声还未停止眼前就又是一黑,接着什么都看不见。漆黑一片,天空也不见了。没有太阳,没有月亮,也没有任何星星,完全的漆黑一片,就连空气也变得黏着,像是万物的混沌未开。
如果李在臣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那么一定是呆滞的。这仿佛是老天在戏耍他,在某种强大的未知的力量面前他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渺小可怜。
时光飞逝?还是万物始初?没有人能够理解,没有人置身过这样的情形。李在臣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表,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形容自己,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李在臣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墙吼叫,大声的吼叫,像是一头疯兽。他挥拳去打身后的那堵墙,尽管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他可以感觉到疼痛。那道墙也被他打的呜呜作响,他又发疯一样开始用头撞墙,想要摆脱纠缠他的东西,那些东西如同寄生在他的大脑。
他有的感觉只是疼痛,他此刻才觉得身上的疼痛是种美好,没有任何事比这种感觉更叫他欢喜的。他知道他没有被打败,他知道他还是血肉之躯,他的名字叫做李在臣。
“大师兄?”李在臣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停了下来。可是随即他就觉得是幻觉,就像是看到那些光阴飞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