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披头散发的女人,死死朝着窝在墙角男人的脖子掐去,嘴里一直不停地在讲:“入坎休之门者!死!”
“包子西施……陆蓁蓁……陆蓁蓁。”我边跑着边朝着披头散发的女人靠过去。
离“陆蓁蓁”越来越近了,她身上散发的桃花香气也越来越香。
“是她!”我心里想着。
眼见着窝在墙角的男人,就被“陆蓁蓁”给掐到脖子了,突然那男人一个翻滚,躲过了这一抓。“陆蓁蓁”双手扑了空,却不死心,又朝着趴在地上的男人追去。
“哥们儿,不管你是这妞儿啥人,现在你可得拉我一把!我被这妞儿追了大大半夜了,追得我把脚都给崴了。
哎~哎~哎~瞎瞅啥呢,赶紧得拉我一把呀!”地上的男人朝着我大喊。
我跑到跟前,拿了手电朝他照去。
他随即躲开了耀眼的强光。
“嘿!……我说哥们儿,咋这么没礼貌!这强光不能照着人眼睛瞎晃!”那人说着,又举着双手堵着强光,不让其照着眼睛。
我微微收了强光手电,仔细一看这地上的男人,一大脑壳上留着一大背头。
“原来是你。”我差点没给笑出声来,原来这男人就是先前我在深凹里,看到的那个“肚子鼓鼓”的大背头。
“怎么哥们儿认识老刀我啊?
哎!哥们儿!……哥们儿!
搭把手,拉我一把!”那大背头说着,往后瞅了一眼,又是一个翻滚,再次躲开了“陆蓁蓁”的追击。
“这小妞儿太他妈真诚了!一个劲儿地追着刀爷我不放呐!
虽说刀爷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却也没必要这么穷追不舍呀!
哥们儿……快拉我呀!”这人还真是又贫又闹腾,这功夫了还不忘一个劲儿地“侃大山”。
这大背头虽然闹腾,却并没有让我觉得反感。一看就是那种人来熟的老油条。
我也不再多想,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他双手死死紧握着我,像握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我一鼓作气,聚力硬生生把他给拉了起来。
就在这时,“陆蓁蓁”双手没能掐到“大背头”的脖子,但是在大背头往前挪动的瞬间,他的左脚却被“陆蓁蓁”逮了个正着。
“哎呀!这小妞儿是铁了心地要跟着刀爷我入洞房呐!
这不……撒了刀爷脖子又拽着脚脖子。小妞儿,你且等你刀爷缓口气儿,一会儿出了这墓室,刀爷我在洞房任你处置!
……哎!哥们儿,你轻点儿!再这么下去,刀爷我快被你俩给“四手分尸”了。”大背头一边嚷嚷着,一边不忘一只受伤的脚着地,另一只脚用力,想要挣脱开“陆蓁蓁”的双手。
“陆蓁蓁!陆蓁蓁!别闹了!快放手!”我越来越感觉这“陆蓁蓁”不对劲儿,像掉了魂儿似的,任凭我怎么叫,她始终嘴里说着“入坎休之门者!死!”
“别叫了!……这小妞儿听不到!……就算你喊破了喉咙,她也听不得你喊的半个字!”大背头对着我大声说道。
“她……她到底怎么了?”我一脸朦胧地问道。
“小子,一看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依刀爷我闯荡江湖数十载的所见所闻,这小妞想必是中了“魄鼬”的毒,已经谁也不认了!
就算是她亲生爹妈,被她逮了,也照样是我这般下场……”大背头说着,不忘左脚一通挣扎。
“魄鼬?魄鼬是啥玩意儿?她!她会不会有危险!”我担心道。
“魄鼬,坊间相传是一种邪技,它聚集了死后黄鼠狼的魂魄,将其装进法器里,待七七四十九天后的月圆之夜,将其魄放出,吸收月亮的阴气。
之后,再收入器具中。对其憎恨或是仇人,或者想要操控的人施法,被其施术者,犹如在梦中,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大背头解释道。
“啊呀!这妞儿怎么还动上嘴了!小妞儿,亲错地方了!”
大背头“啊呀”一声大叫。
我听着叫声不对劲儿,拿着手电朝着“陆蓁蓁”照过去。
“陆蓁蓁”见我朝着她照了过来,慢慢地,松开了咬在大背头的脚,一对洁白的牙齿上血迹斑斑。原本整洁的貂皮大衣也变得凌乱不堪,领子上的貂皮不知道怎么被撕扯去了。
她慢慢地抬起来头,竟不怕强光的照射,直直朝着我看。
只见她长长的乌发垂散在僵白的脸上,一双无神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一丝丝杀气:“入坎休之门者……死!入坎休之门者……死!”
“啊!……”我大惊一声,身子一阵颤抖。
这还是先前跟我吵架的那个“包子西施”么?怎么就一下午的功夫,一个原本刁蛮无理的“格格”,竟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蓁蓁!你醒醒!包子西施!陆蓁蓁!”
我对着失魂落魄地“陆蓁蓁”大喊道。
“小子,别他妈白费口舌了,这小妞儿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赶紧地!趁着她松懈的功夫,先帮我逃出她这“魔爪”再说呀!”大背头双手晃着我的身子大喊着。
“那……那她,还会不会醒过来……”我朝着大背头问道。
大背头说:“先帮刀爷我把脚给拽出来!我自有办法!”
“好!那我就信你这一回!”我答应着就要用力拉“大背头”的身子。
“傻小子!哎~哎~别他妈再拽了,刀爷我不被这妞儿给折磨死,都她妈的快让你给拽断筋骨了!
你他妈能不能动动脑子,去小妞儿那儿想想办法,快去呀!瞎发啥呆呀!”大背头大叫着,突然,只听见“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从他怀里掉出来许多物件。
“哎吆我的亲妈呀!老天爷保佑!可千万别给摔碎了!”大背头说着,舍了命地要去捞怀里掉出的物件,然而,还是晚了。
伴随着青石板与掉下来的物件碰撞的“啪嚓、啪嚓……”的声响,大背头一阵哭诉叫骂:“草她姥姥!亲姥姥!”
我低头一看,地上一通被摔碎的陶瓷碎片。
“小子!别傻愣着了,快整开这死丫头片子,快去呀!再这么耗下去,我怀里的其他宝贝……都不保了!”大背头哭诉完,一脸沮丧地合上了眼睛,一副消沉的样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看他原本一直唠唠叨叨个没完,此时却异常的安静,我回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朝着“陆蓁蓁”走过去。
“陆蓁蓁!你不是挺能跟我闹腾的么!来呀!冲我来呀!”我双手紧紧握着她的两个胳膊,用力摇晃着她的身子。
只见她盖着脸的垂散长发,被我摇晃了身子,一阵乱飞。
慢慢松开了握着大背头的左脚,眼睛死死地朝着地上的碎片看去。
大背头随即挣脱开了她双手的束缚,像一只飞出笼子的小鸟,重获了自由。
他并没有因为自由而喋喋不休地大发感慨,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直直地朝着地上的碎片看去。
突然,“陆蓁蓁”发了疯地挣脱着我紧握的双手。只见她甩着蓬乱的长发,嘴里发出可怕的吼叫,一双怒目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跟我有不共戴天的大仇。
我有些失落地看着她,任凭她发了疯一样的乱吼。
也许,是我有些心慈手软,我再也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我低下头,原本紧握着她肩膀的双手,缓缓地松了开来。
她最终挣脱开了所有束缚,像刚才重获自由的大背头一样,她也是自由了。然而她并没有像大背头那样安静,而是发疯一样的朝着青石板上的碎片跑去。
我抬起头,一脸无奈又朝她看去。
“呃!……呃呃!……呃呃!”她双手捧着青石板上地碎片,嘴里发出愤怒且恐怖的叫声。
“蓁蓁!”我大喊着朝她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她满是鲜血的双手。
锋利的碎片,早已经割破了她白嫩纤细的柔荑,而她却丝毫不见疼痛,慢慢地,她又抬起头,一双怒目朝着坐在地上的大背头看过去!
“唉!我的宝贝吆!还没捂热乎,就被你这死丫头片子,给整的稀叭碎!你这死丫头!你!你还瞪着我没完没了!”大背头说着,突然爬了起来。
我顺势撕掉了早就烂了的秋衣,撕下一条,想要给“陆蓁蓁”包扎。
然而,她并不“领情”,再次挣脱开我的手,恶狠狠地朝着大背头扑了过去!
眼看着“陆蓁蓁”就要扑到大背头身子,想不到这大背头虽然两脚都受了伤,身子却异常的灵敏,一个转身,躲过了“陆蓁蓁”的攻势。不等“陆蓁蓁”反击,大背头狠狠朝着“陆蓁蓁”的后脑勺,就是狠狠地一记手刀!
“你!你要干嘛!”我一看这架势不对劲儿,站起身子,恶狠狠地朝着大背头就是一记直拳。
我顺势抱起昏过去的“陆蓁蓁”,只觉得此时她身子极软。
“大脑壳!先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竟恩将仇报!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竟对一个丫头下这么狠的手!”我怒气冲冲地朝着大背头喊着,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居然会生这么大的气……
“呵呵……打得好!这拳打的好!哈哈哈哈……”大背头摇晃着大脑壳,不怒反而大笑着,抹去了嘴角上的鲜血。
他一瘸一拐地朝着地上的碎片走去,俯下身子,捡起地上一块锋利地碎片,细细瞅着碎片发呆:“多好的大汉七彩哈拉光琉璃瓶!就这么给葬到我手里了!”看他捧着手里的碎片,一阵心疼,我紧紧抱着“陆蓁蓁”摇晃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蓁蓁!蓁蓁!”
不等我有所反应,大背头突然一个急转身,手里握着的碎片,朝着陆蓁蓁的腿部就是狠狠地一“刀”。
随着“呲……”的一声,我低头看去,“陆蓁蓁”原来贴在腿上的白色旗袍,已经被腿上流淌的鲜血慢慢地渗透。
“你……!”我顺势抬起一脚,朝着大背头踢去。
大背头一个翻滚,躲开了我这一脚。
我轻轻放下“陆蓁蓁”,朝着地上的大背头喊道:“我之前真是瞎了眼,想不到你竟是忘恩负义的毒蛇!
你……你要干嘛?还要杀死她不成!”
大背头轻轻爬了起来,慢慢地矫正了身子,坐在了青石板上,看着火爆三丈的我,一脸微笑着,从嘴里慢节拍地嘣出了几个字:“呵呵……我……要……给她……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