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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团之初(二)

这个时候,我已经忘了口渴,但是我还是要喝,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只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心里上的安慰,我只是想试探水到底有没有问题。我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那瓶矿泉水,它就静静地立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仿佛在对我做无声的警告:最好别碰我。

我放在键盘上的其中一只手离开了键盘,慢慢地朝那瓶矿泉水伸去,当我的指尖就要碰到矿泉水瓶的时候,我停了一下,试探性地快速用指尖碰了一下瓶子,然后确定没事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蠢货,你在担心触电吗?”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这样对自己说。

可当我一手握住矿泉水瓶时,巨大的“嘎嘎”声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停止用力,但握住矿泉水瓶的手也不敢松开,因为无论是用力还是松开都会发出很大的声响。虽然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但是我的这个行为就好像是害怕房间的某个阴暗角落的某某听到一样。

由于太安静,我想咳嗽一声,当作壮壮胆,可是当我紧闭的双唇开启的那一刻,口腔的舌根里传出唾液的搅拌声。这么轻微的动作竟然能发出那么大清晰的声响,我很不习惯,喉结动了动,犹豫之下,我决定把口水咽回去不咳了,我不敢咳。

我就这样地握着矿泉水瓶,不敢用力过多,也不敢用力太轻。我生怕再次弄出“嘎嘎”的声音,所以一直很小心翼翼,但是这样控制手臂很容易使手臂发抖,我的手臂在黑暗中颤抖,尽管灯光很暗,我看不清,但是是我自己的手,我感觉得到。

我得喝水了,一分钟前我的大脑就这一个目的,不过我觉得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小时。对,我只是要测试一下这瓶水是不是导致我想反胃的原因。

我松开另一只放在键盘上的手,慢慢地拧开瓶盖……

当瓶盖被我拧开的时候,我甚至有一种错觉,瓶口冲出一股气,就好像拧开可乐一样,当然,这一定是错觉。我把瓶口慢慢往嘴边靠近,当瓶口和我的嘴唇接触时,我紧咬牙关,尝试着让水一点点地流过我的门牙,慢慢渗透到我的口腔,然后再进入我的食道。

“嗯,似乎没什么问题啊。”我心里说。

我开始松开下颚,使水流增大接触门牙的面积,让更多地水流进口腔,我体会到了平常喝水的感觉,没有什么异味,淡淡的。水,就是淡淡的。

当矿泉水瓶里的最后一滴水流尽的时候,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吧,我喝这样一个巴掌大的矿泉水瓶竟然花了一分多钟。水是喝完了,但是瓶口还没离开我的嘴巴,因为瓶子里的水越少,矿泉水瓶就越容易发出声响,而且发出的声响越大。

我手上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瓶子发出几次“嘎嘎”的声音,我厌恶这种声音的,我也不懂为什么,反正总觉得很难听,很渗人。我完全可以一口气松开手掌,把瓶子放下,但是我做不到,此刻我就像间歇性强迫症患者,就是受不了一点“嘎嘎”的声音,哪怕只是一瞬间也不行。所以我决定慢慢地松开手,让瓶子慢慢地恢复它的形状,因为第一次拿瓶子时,太过用力,所以把它握瘪了,而自己又不想听那“嘎嘎”声,所以又不愿松开,所以瓶子在我手中一直保持着蓄力的状态,好似一个弹簧。

但是我发现,即便我慢慢地松开手,矿泉水瓶还是会不停地发出轻微的“嘎嘎”声,我只好用嘴巴吸住瓶子里的气,以此来控制力度,这样一来,通过手上的力度调节和我嘴里的气息调节,瓶子就可以以最小的声音来恢复它的圆状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三点了,漆黑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坐在桌子前,桌子前摆放着一台发着微弱亮光的电脑,男人双手握着一个矿泉水瓶,瓶口顶住他的嘴巴,他的两边脸颊凹了下去,显然是吸着气。这个男人就是我。

这个时候,电脑屏幕的右下角突然弹出一则广告,使我不得不伸出一只手去关掉它。当我的右手握住鼠标的那一瞬间,我的内心惊了一下,因为鼠标异常的冰冷,把我的右手冻了一下。

当我点了那个不起眼的“X”后,右下角的小广告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被关掉,反而出现了更糟糕的情况——弹出了一个新的网页!浏览器里的内容还在加载的时候,电脑突然发出了声音,一个女人的阴森的笑声!

由于我忘了把音量减小,电脑的音量默认是顶格,所以笑声一瞬间几乎把整个房间都震动到了。

“妈的!”我手足无措地移动着鼠标,希望赶紧把这个不请自来的网页给关掉。

这个时候我的嘴巴还顶着矿泉水瓶,右手放在鼠标上,不停地移动着,点击着。不过我的电脑似乎卡住了,眼前这个空白的网页并没有因为我所点击的“关闭”而关掉,相反,这个笑声一直在重复着。

“咯咯咯!”

很恶心的笑声,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发出这样的笑声?这个声音粗狂、低沉,让我想起了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的那些女子。

我颤抖的右手紧紧地抓着鼠标,疯狂地点击着屏幕右上角那个红色的“X”,可是电脑就像瘫痪的老人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但还一直发出那恐怖的笑声。

这声音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我望着空白的网页,网页的下方显示着一条没有加载完的绿色格子,我开始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恐怖的事情,比如说——屏幕中会突然出现什么画面!

果然,就在我脑子空白的时候,网页也突然加载完毕,一个画面赤裸裸地展现在我的眼前:一个人正背对着我,蹲着在吸允着什么,屏幕里显示,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因为从肩膀的骨架和颈部白皙的皮肤可以判断,但是由于她的头发很短,竟然剃了一个和军人一样的平头,所以我一时间判断不出。镜头慢慢地拉近,我也开始清晰地听到她的吸允声,这个时候坐在电脑前的我全然忘了自己嘴巴上还顶着矿泉水瓶,而抓着瓶子的左手也感觉不到疲软,就这样僵硬地举在半空中。当镜头移动至一定的距离,可以清晰地看清楚这个女人的头皮的时候,她因吸允而不停上下耸动的肩膀也停了下来……突然!她猛地回过头来,我立刻跳了起来!椅子也顺势翻倒在地上,我看到了她嘴里吸着个矿泉水瓶,她的舌头伸进了瓶口,从半透明地瓶子里我看到她的舌头布满了蛆虫,白色的,这些蛆虫几乎把她的舌头给钻得千仓百孔,整个舌头如同人肉蜂窝,有蛆虫甚至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钻过整个舌头,一半截身体在上或下,一半截在左或右,而凭瓶子里残留的都是舌头被掏空而留下来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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