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她沦陷了,一见钟情。什么身份暴露不暴露的,都忘记了。但她始终是习惯了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目光中闪过的花痴隐于心底。
“你是谁?”她脱口而出,声音还有些未从惊恐中缓过神来的微颤。
东皇晔没说话,低头扫了一眼安宁画淡妆的脸便没再看她。这时唐狄终于到了山崖边,一个着急——顺便也回答了安宁的问题——“东皇晔!你在——”
唐狄低头,倒吸了一口气,他看到他们两人相拥着悬空吊着,东皇晔毕竟只有十四岁,唐狄看得出他在强撑!
东皇晔对唐狄大叫他的名字很不满地皱了皱眉。安宁急啊,她也是习武的人,她何曾看不出他支持不住了?但她不能暴露身份啊,她要是动用内功跳上去,谁不怀疑啊——北狄尚武,但女人是从不习武的!她被师父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内功平时隐藏颇深,东皇晔看不出来的。但若是跳上去,闭着眼都知道她有内功啊。
唐狄也急啊,他不是习武之人,他要是跳下去救他们,他不要命啊?
“快放开那人啊!你不能出事啊!”唐狄情急之下大喊。
安宁心中暗骂,大不了自己上去!
然而让她吃惊的事,东皇晔竟然猛地挥手——那只抱着她的手臂——将她高高地抛上去!而因为这一借着宝剑用力,宝剑插入石壁中的那段啪地断了!东皇晔猛地向下跌去!安宁刚在山崖边站稳,看到这一幕心猛地一揪,正要不顾暴露身份飞身下去救他——东皇晔绸面反光的黑色斗篷便映入眼帘,他竟一步蹬在凸石上,接力向上跃过来!
他轻轻松松地落在唐狄和安宁之间,将那断了的宝剑随手扔了下去。
“晔兄怎么能这样!你身上留着皇上的血!岂能为了——”唐狄伸手拉住东皇晔的手,四处检查好像在看有没有伤到,完全忘了是他第一个冲过来的。
“你没事吧?”安宁看着唐狄好像老母亲一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两人顿住,望向安然无恙的安宁。
“无妨。”东皇晔说了第一句话。
唐狄瞥了东皇晔一眼,又望向安宁,“你是谁?”
安宁这才想到暴露身份的问题,她偏头一看,山崖下一片蔷薇,她笑道:“本宫是北狄薇公主。”
“公主?”唐狄瞪大了眼睛,打量她一身狼狈,哼了一声,“谁信啊!”
“信不信由你。”安宁也哼了一声。
东皇晔仍然是那种饶有兴趣的样子在一旁看着。
“那马是公主的?”东皇晔幽幽飘来一句话。
“你们吓着它了。”安宁淡淡地说,“你是义宁人?”东皇,可是义宁的国姓。
唐狄又抢话:“晔兄可是义宁二皇子,义宁南王!倒是你——”
“多谢南王相救,告辞。”安宁说着,便朝黑子走去,竟然跃上马背仍然骑着它离开。
“晔兄!你何必救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唐狄对东皇晔说。
“那马是好马。”东皇晔扯了一句不对题的话应答,然后他们就又并肩走去,他就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