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玄方天尊!传说中半步入圣的玄方天尊!”
“玉清门不世出的高人!他根本就是道家翘楚啊!”
“据说他闭关多年,门内弟子也是数十年见不到他一面啊。”
众人纷纷热络议论起来,只有泰君礼一付淡定的手托腮没有参与热聊和司徒惠不明就里的看着。
“其实当初能和前辈有交集也实在是意外,我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件事。”司徒义手摸着后脑说道。
小猴子急得抓耳挠腮的说道:“哎呦,我的好哥哥,你就别再一点点的抖露了,快和我们说说这个奇遇吧。”
“哈,说出来你可能得失望了,”司徒义举杯一饮后说道:“我在外行走当差,收集各国情报,有幸结识玉清门的门人为好友,那次路过玉清无量山,便上门拜访。大家看过‘神州游略记’皆知玉清门前有一方外奇石,硕大如山,通体黝黑,硬如玄铁,我还没进入门内,只是感叹此石之大,突然一道电光火石的飞影从山尖落下,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少年落在骑石之上,他满头银发及地,眉目间尽是泰然之资,却带给人无限的压迫感。他只是对着我说了句‘是你?’然后沉默片刻后又说道‘不对。’便又是嗖的一声回到了山尖,若非我之好友出来迎接我时,远远看到认出他来,我还真不知道这位前辈便是大名鼎鼎的玉清门掌教。据我估计,也许我的长相和他的某位故人相似吧。”
尹己听后有点失落,不过还是十分兴奋的说道:“虽然不算是有交集,不过能见到传说中的超凡等级中甲等的高手也是三生有幸了。小惠姐姐,这个虽然‘神州游略记’中并没有提到,但是如今世人根据此书所列武学等级,又细分了甲乙丙三等。”
“这有这么厉害吗?那个什么天尊,什么超凡甲等,什么玉清门的,看把你们一个个给慑的。”司徒惠斜眼看众人,有些哂笑之情在脸上。
司徒义解释道:“姐姐,若是说‘神州游略记’此书记载无误的话,这天下目前堪称超凡甲等的奇人高手,只有一十八人!而玉清门势力之大,怕是不比一个小国弱。天下皆知,目前神州三大势力乃为十国、百家、七君。这百家则以儒释道三教为首,道家之内又以‘太清’、‘玉清’、‘上清’三门为执牛耳者。可知这玄方天尊之能,怕是一声令下,天下顷刻震动。幸好道家清静无为,门内高人多不参与世事。”
“对了,小义,此次陛下万寿节前,有百家经延会,你是否要参加。”梁国维说道。
司徒义嘴角上扬,露出孩童般的微笑说:“这是当然的,我还要参加殿前比武呢。不知道这次百家经延会,都有何等百家大师在参加?”
“我听说有儒门心派的高人参加。”
“啊,这次难得墨家大师也有参加。”
“看来,儒墨又要一番大争执了……”
众人一夜畅谈,时而饮酒做诗,时而论百家之言,欢颜笑语终有曲终人散。子时更起,再不舍,也只能姗姗离去,唯有李霖玥借宿司徒义府上,在东厢客房暂歇,而泰君礼则留下与司徒义在院中交谈。
“君礼,这‘千里传音符’乃是应元子前辈特别帮我们炼制的,你我师徒四人各只有三枚,你怎可如此草率就使用?”
“师兄,不瞒你说,当初你从北域回来,我便发现你之命盘有损,连卜数卦皆为亢龙有悔大凶之象,近期必有大难。今日我乔装成应元子在市集,巧遇长平公主,卦象居然变了,想必其中有所原因。而且……师兄你认为她千里迢迢来宁国,只是为了赴约情郎吗?”泰君礼一脸佞笑的说道。
司徒义摇头叹气的说道:“什么情郎,当时不过是见义出手相助,虽然躲避刺客追逐时,我二人在棠国三生林共度了几日,但我对她也一直是以礼待之,未曾有丝毫越距行为。当时你我与师兄汇合后,再三分析思量,觉得长平公主之险应该为棠国内政争斗的结果。为了能示好长平公主生母吴后一派,才留下我在宁国的住址,没想到长平公主居然孤身一人前来,莫非棠国出了什么事情?”
泰君礼一敛轻虐之态,正襟严肃说道:“师兄所料不差,三天前收到的消息,师兄你还在路上,来不及告诉你。棠国吴后病亡,皇长子一党携兵逼宫,大肆捕杀吴后一党,外戚大量被捕,长平公主也被判流放冰州女营充军。”
“嗯?那她如何能够逃到宁国来的?”司徒义左右踱步,凝眉沉思说道:“观其打扮,还有不少盘缠在身,不像是仓皇逃难的,说明棠国内至少还有人可以周全她的。在吴后一党覆灭后居然还能有能力保护她的……应该只有汲灵君了!”
司徒义瞪圆眼睛看着泰君礼,泰君礼微微点了点头。
微风吹过院中海棠,拂起二人衣袖,司徒义举头望月,复杂之情溢于言表。他沉默片刻回首看着泰君礼开口道:“春秋不移唯人过,成王败寇几时休啊。汲灵君将参加圣上的万寿节大典,长平公主来宁国不只是投奔我的,可能更是来和汲灵君碰面。传说吴后与汲灵君有说不清的情愫,甚至破天荒收长平公主为坐下弟子。那现在照料长平公主,便是等同于结交他的好机会,特别是利用长平公主对我的情感……”
司徒义背身摇头自言道:“司徒义啊,司徒义,亏你名唤为义,为成事却要利用一个女人的感情。”
他说完,泰君礼急忙作揖一拜道:“师兄,世有小义有大义,舍小义成大义乃不失君子所为。特别是此刻金雄已经明显倒向庞肇极一边,望师兄三思而行。”
“你且回去吧,我明白了。我会与她一谈。”司徒义送别泰君礼后转身缓步来到李霖玥房前。他两次举手欲敲门,却又放了下来。
最后还是屋内先响起了声音:“是司徒大哥吧?请进吧,我还未就寝。”
他无奈的一笑,轻轻推开了房门,李霖玥在屋中褪去了男装打扮,一身素色女装遮掩不住万种风情,皓月银光照在她晶莹凝脂的脸上,朦朦胧胧中只见此天上容颜。司徒义愣了片刻,目光游离在地面与李霖玥之间说道:“公主……”
“请唤我小玥即可,师傅和姐姐都是这么叫我的。”李霖玥打断司徒义道。
“李姑娘,我想问你一些问题,我收到一些关于棠国的消息,你是否……是逃亡到宁国的。”司徒义十分拘谨的问道。
这时再看她,已经是眼眶泛红,一副梨花带雨之态,啜泣道:“我……母后身体今年一直不好,司寇师傅出东海去为母后寻药,没想到……母后还是等不到师傅回来……”
司徒义看李霖玥一副楚楚可怜姿态,心中也涌出一股酸楚,他虽然在外也学过纵横之术,此刻却不知安慰的话语从何说起,只有李霖玥断断续续说道:“然后……突然皇长兄就带着人马闯入宫中来,把几位舅舅拘押了起来……没多久就听说要押解我到兵州充军,听说冰州是苦寒之地,而且常年受到渊国的侵扰……流放到那里充军的男丁都是九死一生……然后……平叔就怕我出事……安排了姐姐替我去充了军……”
一颗颗温烫的泪珠划过不经世事常挂笑容的嘴角,才让人初尝酸涩。
“姐姐?平叔又是?”司徒义蹙眉凝目,小心翼翼的探问着。
她擦拭了一把眼泪,稍微平缓些说道:“平叔过去是司寇师傅的下属,后来在宫中担任太医,正是他用移花接木让姐姐与我掉包,并且给我盘缠让我乔庄成云游的旅客到宁国来等司寇师傅,他说司寇师傅从东海回来便会到宁国来找我,并且让我不必担心人生安全,一到宁国便有人照应。所以在锦绣楼遇到司徒大哥,我真是万分欣喜,平叔所说照应我安全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司徒义听此略略一惊,目扫院中,目光落在院中另一侧的家丁林福身上,二人目光一对,司徒义左手在右臂腋下举双指隐晦的晃动了两下,林福心领身会,知道这是司徒义暗示他是否有人监视的意思,他整晚都在留意院外,于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司徒义默默点了点头回首目光再聚集到李霖玥身上道:“姐姐又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吴后有一子一女而已,除皇长子,你还有嫡亲姐姐吗?”
李霖玥心知自己不慎说出了禁忌,思虑了片刻说道:“司徒大哥,我信任你,此事只有司寇师傅府上少数人知道真相。其实我有一位双生姐姐,可惜姐姐命不好,无法为棠国皇室正统承认。这我也是听闻师傅所说,当初母后产过皇长兄后便已经以贵妃身份后宫专宠,独擅六宫了。”
“当时韦皇后及其他后宫嫔妃早有陷害母后之意,便在母后怀我姐妹时,派人在都城散布童谣称‘吴后产子,面带黥刺,天降魔主,棠灭君死。’其实父皇并不是十分在意,但没想到韦后阴毒非常,在后宫中制造诸多诡谲奇事,并买通了宫中的接生婆,在姐姐出生时便用庆国蛊虫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蝴蝶状的咬痕,像极了胎记。并马上遣人通知父皇,打算将谣言坐实。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时的太医就是平叔,及时发现了,出手杀了接生婆,并发现母后产下的是双生女,腹中还有一女便是我。于是平叔将姐姐藏了起来,等父皇来时并未发现异常,十分震怒,最终在母后的运作下,后宫嫔妃陆续招到囚禁,韦后更是被废后抑郁自杀。”
“可是母后也还是惧怕被当初没有对父皇说出双生女的事情会触犯欺君之罪,便一直都没有和姐姐相认,而是把她寄养在了司寇师傅府上,我也是到十三岁那年才在师傅府上见到姐姐。我两虽之前未曾见面,却是隔不断这双生连心。我们是一见如故,基本上只要我倒师傅府上便形影不离。师傅自小便教她一生的武艺,而我则是和师傅学习医术。说到她的武艺,我方才听你们说‘神州游略记’中的判定,我才想起姐姐她好像已经是师达以上了。”
司徒义倒吸一口冷气:“与你同龄,就是才芳龄十七,就能有师达的武艺……这……天下原有这等奇才!”
李霖玥谈及自己的姐姐,方有笑颜展出。
司徒义默默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李姑娘请你放心,我司徒义必想办法周全,待到汲灵君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