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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随白玉堂

白玉堂,我真的看到他了,不是穿越,而是真真切切的,他也能看到我,我们还对了很多话,还带有某种可解释的科学性,我是被一种特殊的力量牵引着找到了他。

这得益于我的一个远方亲戚。

我刚赚够了一点钱,在家乡建了一栋不贵但很清净的院子,这些天正在家中躲清闲,打算重新捋捋接下来的人生之路看么走。因为常年在外漂泊而断线的亲朋们终于重新开始续线,往来络绎不绝好多天后,我才发现好多亲戚的成员已经大有不同,更有许多闻所未闻的新成员进来,取代了曾经那波人。

予我神秘力量的远方亲戚就是其中之一。

那天,他来到我家中的后院,看到了在院中看书的我,饶有兴致的过来问了我的名字,然后自我介绍说他跟我是同宗同族,前两年追述宗源找到了我们这里,就此同我门上的叔伯们都认了亲。

我大概知道这事的,据说现在农村特别流行追根溯源,有人不惜拿出重金打造宗族庙堂。谁说的,当一个民族开始重视宗教,就是盛世的征兆,或许吧。

我与他互报名辈,才发现,他居然比我小好几辈,他只好委屈着叫我姑婆,我们都笑了,他是笑好玩,而我是暗叹身处姓氏发源地的人丁凋落,不如他们外出的支流兴旺。

我们的话题很快转移到了我手上翻看的一本书,他瞟了一下书名,说,你还看这本书啊。然后问我最喜欢里面的谁,我诚实相告说都挺喜欢的,没有最之说,但有个人让人印象最为深刻,他问我是谁,我说是白玉堂。

他看着我笑了笑,问,为什么,是觉得他太过耀眼,太过突兀,还是太过英年早逝扼腕。他看着我的眼睛大概是看到了我不久前有过泪痕。

我说,都不是,我只是好奇,这样的一个人超过后世许多经典人物,我很想知道,到底有没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

他又笑了,说,我有办法让你的愿望实现,你愿意一试吗。

我看着他,想看他是什么意思,他却从他那个类似公文包的小包里面拿出一件东西,又将我手中的书要去,把那本书像包书皮一样的包了起来,然后安安稳稳坐下,看着疑惑的我一笑,再次追问,你可以进去看看里面的世界就知道了。

他告诉了我打开他所说世界的方式,我没有照做,事实上,我只有一种感想:这人到底是谁呀,我不自觉朝他远离了一些,瞟了瞟手机的位置,我是个不喜欢手机辐射的人,今天家里没人。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防备,说了以下我并不信服的话,问,你知道引力波吗。

我想说,真是与时俱进,然而呢。

他见我不说话,自顾自打开了书的扉页,我并没有受到他的引导去盲目看书,这种情况下一般来说,至少可以保持视线不要从他的身上轻易被引开。

他见我不看书,一边翻书,一边朝我笑,然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你想看到什么,就会看到什么;你想遇见谁,就会与谁相遇。

我的确是感觉到了某种描述不出来的变化,有一种氛围在发生改变,有点跌进某种我控制不了的意境中。

然后,我就来到了眼前这里,一个如诗如画的地方,前面是镜湖和拱桥,垂柳、扁舟,往来行人,空气清新的可以吃,在我那个时代的任何风景绝美的去处都未必能有的清新空气。

这个梦做的好真实,我想。

一个小少年从桥上向我走来,脖子耿直,身姿挺得笔直,青白相辉的衣饰,气质和长相在我们这个时代应当属于上上乘,我想,假若他去当明星绝对秒杀一切小鲜肉,只是他看来并不到十岁。我的意识还很清醒,我想难道这就是白玉堂,只是怎么是个这么小的少年,他第一次出场不是应该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了。我想起先前那位亲戚的话,我的确很想知道白玉堂出名前的样子,这么说,我是得偿所愿了?

我感觉到他与我相对的时候朝我看了一眼,但他并没有任何言语,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我想,我看到他,但他未必看到我,我控制住了想要叫他名字的想法。

他走下了拱桥,我跟着他一路穿过石板路、街道,街上的人喧闹起来,人来人往,以我对历朝历代服饰的了解,这的确就是宋朝的某一天。

他越走越僻静,我随着他来到了一个湖边,他进了一处硕大庄园的角门,我犹豫了下,发现他并没有关门,便也跟了进去,顺带还想帮他把门关了,但我又想假若我随意关门,他会不会发现异状而吓到呢,我没有关门,他却好像记得没关门,随后把门关了,我只好闪躲一边继续跟着他。

他转了一个弯来到更里面的院子,走到一处墙壁,用他手上一直拿着的一把刀,在墙上刻了一个痕,我才发现,那上面有许多痕迹,密密麻麻的,整整齐齐,深浅不一,似乎在记录着什么,看样子都是出自他手。

二叔,你又去祭拜祖父祖母了?

这时候一个与他小不了多少的小少年跑了过来,我一听已然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他的侄子,那个与他年纪相差无几的白云生。

随即我明白了他刚才的去处,我再次看向他默对的墙壁,那上面的划痕,是他去祭奠父母的次数,还是他想起父母心痛难过的次数呢?

任何世人所以为的强者,其实都有无可对人言的一面,也有无人可以抚慰的伤痛。

嗯。他很淡定的回了一声,似乎是与某个状态告别,然后一把拉过小云生,顿时转成了笑脸,适才我见到的黯然的少年不见了,光彩照人的活泼少年陡然上了他的身,我暗自喝彩,角色转换真是炉火纯青,这才是我们所知的白玉堂。

他们相携着来到了又里面的院子,我才发现白家真的很阔绰,但他们两个小少年并不是一般的玩耍,更加不是一般富庶家庭的吃喝玩乐,而是一起在比试武艺。

这么小就开始习武了,也难怪,他们的确应该就是自小就开始的,白玉堂的确使的是刀而不是我们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剑,或许那的确是为了更加飘逸潇洒,但假若我们那个世界的人看到了此时的小少年白玉堂,一定会改变初衷,能将刀也使得如此铿锵中蕴育飘逸,大概也只有白玉堂吧。

两个小少年玩得正尽兴,一个青年过来叫住了二人,然后加入了两小孩的比试,我猜到了,他应该就是白云生的父亲,白玉堂的大哥,白锦堂。

白锦堂原来也是个超级大帅哥,我从他身上依稀看到了未来白玉堂的影子,我想,即使白玉堂长成这样,在我们那个时代也是一等一的,假若当明星,估计迅速盖掉所有男明星,关键他在绝美中还有不可忽视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这该要叫多少少女心泛滥成灾,不过我已经知道,以后的白玉堂是要大大帅过他大哥的,不由得对未来的白玉堂生出期待。

白锦堂性子其实很好,与白玉堂几乎截然相反,但有点懂得面相的我还是从他的眉宇间看出了桀骜与孤绝,我想,他的所谓和蔼与圆滑,只不过情形使然,父母早亡,他要带大弟弟,要娶妻生子,要经商赚钱养活一家老小,凡此种种,都不允许他如小白那样恣意汪洋洒脱无拘。

白锦堂看来此时武艺已臻成熟,与儿子和弟弟玩耍的过程都带有策略,期间还来了一番说教与指导。

诚然,我不太看得懂,但大抵也明白他所说的主旨与道理,我想,放在我们那个时代的电视里,这也就是一般的练家子,远没有后代武侠故事中的那种绝世神功,动不动四处翩跹游动,飞来飞去的厉害。但胜在过硬不掺杂任何特技的武术,原来如此过瘾。

一番切磋后,白锦堂向小白说了一件让他兴奋不已的消息:小弟,过几天我就送你去夏师傅那里了。

我一听这名姓,心想,应该就是夏玉琪了,却见我们的小白兴奋得只跳,然后一溜烟跑到了里屋。

我想以我的速度是铁定追不上他的步伐,奇怪的是,我一动念想,一挪脚,居然就在他跟前了。是了,此时的我不能以常理推算。

小白进屋后,先是在下人的帮助下洗了手,他还跑到里面换了一身衣服才出来,相对适才的劲装武生模样,此时更像个小士子,果真,他开始坐到桌前拿起了书卷,他居然是在读书,这一读,就读到了掌灯时分。

我最初以为他不过三分钟热度,但站得脚开始酸,我只好也坐在一边,一直到现在,他非但没有任何打野偷懒,反倒专注非常,还很是认真的边读边做着笔记。

我笑了,心下已经知道不该大惊小怪,小白其实跟我们那个时代的所有少年天才一样,天赋异禀又刻苦努力非凡,想想他未来的打油诗与文韬武略,我顿时明白了这源头。

小白一直读到外面的人进来叫他去吃饭,才放下书卷,然后居然又跑到里面换了另外一套衣服才再次出来。

这才多会就来了三换,颜色款式各自还都大为不同。不过,我却从想笑到生出钦佩,我觉得能将生活过成如此也是叫绝,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也有这样的一面,为了不同的场合穿不同的衣服,因为衣服少还各种胡乱搭配,为此闹了不少笑话,很多大人取笑我爱俏,我从小白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然后陡然明白,为何我会如此喜欢这个人物了。

我不及多想,小白已经跑出去了,我知道我只要想跟着就一定能跟上。果真,我又一抬脚就到了小白的桌旁,他和家人在一起吃饭,桌上有白锦堂,白云生,还有一个妇人,我想这应该就是他大嫂了吧,嗯,也还不错是个美人呢,有我们那个年代女子没有的静谧安详,也是,没有电脑,手机,与自然生灵为伍,想不安宁都不能够。难怪小白云生也长得不错。

小白上桌后并没急着吃而是先向大哥大嫂问了个好,等大哥大搜回应后,他便开始端正坐在桌前,在动筷前,他先环视一圈满桌的饭菜,然后来了个提纲挈领的评价,嗯,今天的饭菜看来相味不错,接着他对每一道菜一一做了点评。

同是吃货的我都忍不住连连点头,虽然我并没都吃过他说的那些菜,但我知道他说得肯定没错,他还一面品尝,一面追层的剖析,进而延伸到刀工、火工的解析。

我算是服了,心想,这果真是个吃货,原来是天生带来并非受任何人影响,看着一面吃一面咂嘴还陶醉不已的小白,面孔比我们那个时代同岁的少年坚定清明太多太多,但到底也是稚嫩,想到未来白玉堂的命运,鼻子一酸,有点想流泪。

我吃好了,大哥大嫂请了。小白吃完就飞奔一样跑回了自己的住处,我自然也如影随形的跟随,他没有急着跑进屋,而是先在院子里飞奔了数周。

我已经懂得他的所行所为了,饭后活动筋骨,古人这方面比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做得好得多。

完了,他进了屋,坐到了桌前继续开始读书,好一会过后,他做了一首打油诗好像,然后满意的笑了,起身飘到里屋。

我已经知道他大概要去干什么了,果然,过了一会,他再次出来,又换了一身衣服,跟白天练武的那套相似但又确实是另外一套,颜色也不同,然后他拿着他那把刀,来到了院子,在月光下舞动了起来。

我坐到台阶上,看着在月光下舞刀的小白,很有一会,不知道他是到了什么阶段,突然把刀插到了远处的草丛中,跺了跺脚,他居然在发小脾气,我忍不住想笑,到底是小孩啊,肯定是哪个招式使得不满意。

但小白的脾气并没有闹太久,他看来还自我平复了一会,自我修复能力还超强,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笃定的走到草丛中,将刀拔回,回屋擦拭收好,然后我看到了在满室烛光下,那个黯然的小少年模样又再次回来了,我环顾四周,此时已经没有其他人在这里了,原来是这样。

我再次坐了下来,黯然没落的小白让人心疼不已,他是想到了他的父母吗?

但他依旧没持续太久,就跑到里屋去了,这次时间稍长,等他再次焕然一新出现在我面前我大概知道了,他应该是洗漱了一番,然后换了一身新衣,颜色款式又变了,这一天的衣服合起来,怎么的也凑够了七色彩虹了吧!

他重新坐到了桌前,居然是再次的要读书。

练武、读书,练武、读书,如此周而复始的循环,瞅准一切时机,适时的享受生活。

我想到了我们那个世界有追求之人的生活:工作、健身,工作、健身。瞅准一切时机,适时的享受生活。

何其相似。

待夜深人静,小白看来真的要结束这一天的活动了,准备回房歇息了,我想我也该止步于此了,虽然我们隔着代,但我总不会跟进去的,但他忽然又退回,突然看向了我的方向,我吃惊之余陡然明白,他看得见我!

他的眼神绝对不是随便的落足,他真的是在看我,原来他一直都看得见我,却还做得好像根本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我真是服了他的淡定。我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他居然没有,果然不是一般人。

但随即我发现我似乎多想,他还是去到了里屋,一句话没说,抱出一床被子,然后就地倒在了书房,看来是要在这里秉烛夜读?

结果我又料错了,他只是睡觉,那为什么要?

只是看来我不必躲开了,就地坐了下来,想着靠在某个地方休息,但发现我好像并不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白睡着了,开始说着梦话,被子也被他踢开了,我忍不住过去帮他盖了盖,但没过多会,他又踢开了,我只好如此反复,应该是到了下半夜,他忽然从梦里笑着,醒了。

他直接坐起来,定定看着我,把我吓了一跳,我再次判定,他应该真的能看到我,否则,这眼神?只是,他怎么那么淡定。

但我随即明白了他的笃定,他端详我许久之后,在一番有点激动的映衬下喊了我一身娘亲之类的意思。然后说,他早知道我跟着他了,从拱桥开始,完了还说他试过,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我。

原来他误以为我是他死去母亲的亡灵,试问思念母亲的孩儿知道母亲灵魂来找自己了,有什么害怕的呢,为了不吓走她,佯装无知也是可能的。难怪他先前会故意留门,等我进来后才关门。难怪他见我不随他进房还故意要睡在这里,还要踢被子引我帮他盖被子。原来!

我还是小看小白了。

小白,我不是你娘亲,我其实。在确定彼此可见之后,我向他做了解释,但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来历,他却似乎很快就接受了我这个不速之客,然后跟我说我跟他娘亲长得很像,我想起他父母去世时他的年纪,觉得他多半是心理暗示,但我没戳破他。

只是他看着我的衣服和装扮有点好奇,说我像西洋人,还说他大哥有跟类似的人做过生意,他见识过。我笑而不语算是默认,心想,索性我穿衣服素来保守,又正好是长裙子,就是头发是长卷发,不古不今,在他那个时候大概勉强算得上西洋特质的良家女子吧。

就这样,在快天明之前,我们互报来历,当然我的是捏造的,畅谈了好一会,然后,我们成了朋友。

我说,我可能会一直追随着你,好一段时间,你有意见吗,他看了我好一会,先是疑惑,随即就是好笑,最后竟然是开心的接纳,果真是个好相处的小孩。

我从他的笑容里感觉到,他依旧是把我当做他的娘亲,但我这次没极力否认。

等到小白再次真正的熟睡之后,我用手敲了敲头,发现我的清醒是真的,这么说,我真的跟白玉堂见上面,还说上话了?太匪夷所思了。我该不会以后都回不去了吧?

但容不下我多想,时间过得很快,我再一抬头,眼前的景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前的屋舍和庄园消失了,我周身是一片视野开阔的海景,在海景旁边是一块同样硕大的庄园,只是相比白家的临湖而建,这里是依山面海而居,而我站在庄园外面,对面是大海,在我与大海之间隔着一个少年。

白玉堂。

我很快意识到了,他已经在这里开始习武了,只是他的刀呢?

他看起来更像在沉思些什么,而在他面前还有一片偌大的不知道什么阵法的事物,在那阵法的周边,我看到了一个超然立于旁边的世外高人模样的男人。果然很武侠风,只是比我们电视当中的世外高人要朴素,眼神却明亮飞扬许多。也是,他们没有戏服,而他们也没有现代高科技的辐射。

西洋剑客夏玉琪。白玉堂除却大哥之外的第一个师父。

只见小白呼呼的钻来钻去,虽然耗费了一些时间,但到底顺利破解了阵法,从那一片乱七八糟的东西冲了出来,兴冲冲的直奔夏玉琪的面前。

师父,我破解了,我聪明吧。小白高兴的想要向师父邀功。像个可爱的小白兔。

但夏玉琪很淡定的说了句,嗯,连门道都没摸着,更别说皮毛了。

小白猫了猫嘴,听了师父一番教导便跟随着师父要返回庄园,走前还不忘回身冲我扮了个鬼脸,笑得很得意。

我也冲着他笑了,是了,他老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实话讲,我对他如何精进武功的过程不是很感兴趣,我只是在想,无论古今中外,大凡有一番成就的人,都离不了名师的引路,人说,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若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若名师指路,的确如此。

我好像就缺了点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份运气。

小堂,好好解啊,为师要出去周游一段时间了,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能摆个让师父费点心才能破解的阵法,没问题吧。

夏玉琪看来跟现在得道的高人们一样,已完全实现财务自由,有了绝对的属于自己的自由时间,择一隅喜欢的所在闲居,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研究五行八卦,收一两个像小白这样资质优异的徒弟,定期还要出去满世界的周游,现在他应该就是要出去旅游了。

放心吧,师父。小白看来信心满满,已经在聚精会神破解师父留给他的阵法呢。

其实小白真的应该很适合走他师父的路子,隐居世外,有事就出头,没事就研究自己的武学,待到哪时江湖武林有什么大的比武盛事就去凑凑热闹弄个名次回来,这样既可以保证他的安全又能满足他想要出风头保持在江湖地位的诉求,还能保持一定的神秘感,最重要是,他能长命百岁。

不过,可能那样就不是他小白了。有些人注定活在万众瞩目的舞台前。死也要死在那中央。

嘿,我要去吃东西了,你真的不吃不喝的吗?

正想着,白玉堂打断了我,嘿是他对我的称呼,因为他不知道该叫什么,我又极力告诫他我不是他死去母亲的亡灵,于是,他便图简单的叫我嘿。

我不吃,不饿,不渴,也不困。我也是来这里好久才知道,我好像活成了神仙,甚至连露水都不用吸,觉也不必睡,脑袋还能不停的想,还能随心所欲的跟随着白玉堂的脚步去到任何时候任何景象。

那好吧,那我去吃了,吃完我还要睡上一觉,然后开始想难到师父的办法,你要跟来吗?

我摇了摇头,虽然我永远在这里倒也自在,但我有着更多自己的事情,我放不下我的那个俗世,我放弃了如此过细的探究小白,选择了跳过去诸多细节。

时间过得很快,他似乎也学得极快,没几年就要出师了,其实也不是他自愿的,而是他家中发生了变故,白玉堂的大哥去世了。

师父又出去了,还没回来呢,但我等不到他了,我得先回去了。

虽然已经过去几年了,小白到底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但从他获悉白锦堂去世消息后,我就很强烈的感觉到一种成人的,长大的,或者说爷们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长大了,是一个说话肯定,有主见,占得很稳,很淡定的男人了。

只是,真的能如此快速的转换角色吗?

其实,我好伤心,好难过,好孤单。

他终于绷不住了,但也只等人都走后向着我才袒露了他的无助。

父亲母亲去了,我其实早忘记了他们的样子,是大哥把我养大的,他对我如兄如父,现在他也走了,我没到二十岁呢。

我感觉到小白想哭,要哭,他的声音已经有了哭声,但他没哭出来,他说到二十岁的时候很无奈,似乎那就是他给自己划得界限,大概他觉得让自己二十岁再承受这些会好很多。我心中唏嘘,小白,你可曾知道,在我们那个世界,二十岁的小孩,还在迷茫,郁闷,各种不满的上着网,嫌弃父母给的自己还不足够的大有人在,你却觉得二十岁就是一个爷们的分界线了。

小白,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我觉得我该安慰他,虽然我没当过妈,但终究母性是天性,我又是自小就深得小孩喜欢的人,想哄小白这样一个单纯小孩还不是信手拈来。

但小白很倔强,经过几年的相处,他大抵也知道我并不是他死去的娘亲,他早已转成了朋友的相处模式,而且中间没任何觉察的转折,他的确天生有着很好相处的特质,属于那种天生就能有很多朋友,而且让人无法不珍惜疼惜的铁哥们的那种,而且没什么年龄界限。

我想我该出发了。

小白没有太多停留,简单收拾了东西就上船了,我以为他要等见到白锦堂的一幕才能发泄出来,但他一路蹲在船头,我已经感觉他在默默流泪了,原来他只是不想让流泪占据时间,中途哭好了,不愿哭好了再走。

我站在旁边,看着满眼的海水,抬头看着天上的好天气,我已经大概知道这里是哪里了,但空气要好过我们那个世界的此地,环境果真在逐年恶化的,我当时就发现了这点。

其实我跟小白是一类人,受再多伤害,挫折,都从不愿流露脆弱,哪怕心中已经在发生的变化,表面也要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状态,疼痛难过万分,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面上也要保持笑容,且越难过便要笑得越大声。因为好多事情是无法说出来的,好多难熬的日子,是无法向谁诉说的,只能自己扛。世界不容易的人很多,比你更难的人也大有人在,所以,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觉得此时唯你最伤心最难过,都要淡然的姿态去承受一切,迎接一切。实在难过,大不了,那一会就不笑就好了。

除了生死,这世间,一切的事情,都是小事。生死放在整个宇宙,其实也是小之又小的事。

这是我时常告诫自己的座右铭,这几年的相处,我发现小白也是如此,甚至,对于他来说,连生死都是小事,不似我那样置之度外,而是,宁愿前进着死,也不愿后退着生。

只是,现在就到了生死的时刻,还是至亲。

随着小白迈入白家的那一刻,我感同身受,想起了多年前一位至亲的离去的场景,眼泪就汹涌不受控的奔涌而出,再看小白,他居然还很稳定的在朝前走,还在同这个时候来家中的一些亲朋们打招呼,俨然已经是主事人的样子了。

我心中阵阵心疼,这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小白,你能不能不要用那么坚强的样子包装自己?逮住了一个空档,我看着转进后院的小白,很想对他说这样一句话,但我将到嘴边的话吞进了肚子,小白在哭泣,我看得真切,只是没声音。

原来,他还是这样,总是要等到没人的时候才展露脆弱,最好是连我也不在。

我想,小白是不是也是狮子座的呢。

小白哭了一小会,自我平复好,还整了整自己的仪容,此时他早换了衣服,就径直来到了守灵的地方,跪在了嫂子和侄子的旁边。

接下来的几天,小白俨然已是白家的第一当家人,不仅将丧礼安排的井井有条,还不忘实时安慰嫂子侄子和前来吊唁的大人们,那些都是他大哥的朋友,还有受过白锦堂资助的过来感恩的。

我以为这一场丧事必然耗费掉小白的诸多精气神,谁知,头七一完,他就又上路了,这次,他没有返回海岛的夏玉琪那里,而是去拜访了另外一个世外高人。

我随着他来到眼前这里世外桃源仙境般的地方,正自沉醉,一面想,这应该是我们那个世界里那个地方的地名呢?西南部?江浙一代,还是?

一个让我无法忽视的人映入了眼前,如果说夏玉琪是世外高人,他至少也是半个神仙了。

那人问小白的出处,小白言明后叫了他一声于师傅。我便明了,这是武圣人于和,他们这个时候武林第一高手,也是小白这一生的第三个师父。

我想,既然是第一高手,又是武圣人,收徒该比较严苛,怎么就一定会收小白呢,小白会如何去打动他呢?

谁知,那武圣人说,他早在等小白,已经等了多时,终于,你来了。

原来,他知道小白要来。

我想,大抵牛人之间都有那种预知和感应能力,知道另外一个牛人要来,故而出门相迎,而他多半也能看出小白非池中之物,一眼相中,才说什么早知道你要来。

就这样,小白顺利拜武圣人为师,跟着他学起了更高的本领。

事后我问小白,你如何想到来找武林第一高手,又为何不返回夏师傅那里呢?

小白回,他想学最好的功夫,成为最厉害的人,自然要找现在最厉害的人教自己才好,而且武圣人数年前去过白家,他们彼此之间有过初步的约定,所以,他并非临时起意,至于夏玉琪,他认为已经没有什么好学的了,而且,他感觉到夏师傅也不太愿意继续教授下去了。

此时小白十四岁,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他身上带点自负的骄傲,想说,你这样想不对,夏玉琪可是很厉害的,你才学到他的多少之一。但我忍住了。我知道,我只是跟随着他来到了书中的世界,这些只是我自己的心魔,与小白本人并无关系,这里的一切早就写就,我无能为力,也不想改变什么。

时光飞逝,转眼小白就出师了,事实上,是武圣人表示已经没什么好教授他的了,告诉他可以去闯荡江湖了,从江湖中去悟道吧。

小白这次懂事了,问师父,你有没有嘱咐我的?

我以为武圣人必定一番告诫,赠几句话,作一首词什么的,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只说,让小白,好自为之,自己珍重。

我想,大抵,该说的平时都说了,要听早就听进去了,不听,临别赠言再多,也不过形式,而他们这些高人,显然,懒得去搞这个形式。

于是,小白开始真正的江湖之行了。这个时候他十七岁,我知道,很快就要到书中真正出场的时机了。

苗家寨。我心中想到了这个地方,果然,我就来到了这里。小白正从与人饮酒的酒楼快步下楼,来到了一个被人欺负的落魄路人旁,从一群围攻者中将人救了下来,那人感激不尽,随之知晓原是小白的大哥白锦堂曾救过的人,小白原本与那人谈得好,但那人说了一句话后,小白彻底改变了态度,整个脸都冷了下来,偏向了一边,神色间有鄙夷。

我知道了,那人说他已经投靠了庞太师的侄子安乐侯,故而,小白鄙视他。小白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小白没说什么,随即又坐会了酒楼,我脚一抬也来到了他身边,他眼神瞟了瞟我,一面喝酒一面却在听着邻桌的情况,是一个老人,因为无法偿还高利贷,哭得老泪纵横,小白将酒放下,我知道了,他要多管闲事。果真,他立马拿出一大锭银子,为那老汉解了困后,又回到位子上喝酒,不再多言。

这时,那位同样大名鼎鼎的人物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御猫展昭。小展过去问了老汉债主的详细情况,看来小展要先一步管起了闲事,完了坐回位子还向这边的小白笑了笑。

看得出来,展昭的确是一眼就喜欢上了我们这位小白,也是,这样的小白,谁能不喜欢,此时他已是成型的少年,放在我们那个年代,可说碾压一切小鲜肉,还多了难以比拟的霸气和爷们,气势间又有不可言说的劲道,让人琢磨不透。

的确,琢磨不透,小展明说明做,小白是,明不说,暗自做。

那天晚上,小展肯定遇到了小白,因为小白也去偷袭了,我没有跟过去,因为我知道,小白会在那里如何杀人,我不想亲眼看到小白割掉女士的耳朵剁掉别人双腿之时的情形,我选择了回避。

当天,小白兴冲冲的赶回了住处,看来他对于自己的所为很满意,也是,这是他初涉江湖,行侠仗义的开端,就像我们初入职场和社会一样,热情总是比之后变成老油条的高涨。

他还多次提到了小展,看来,他对小展也比较有好感,我想说,你不知道吧,你们以后是同僚,是战友,是好基友,但我忍住了,别人的人生,让人家自己去走吧,何必在这自以为是预知一切的絮叨。

只是小展有心与小白比高下,小白却不动声色,相比,怎么都觉得小白更高一筹。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小白的多位好基友,他的那几位义兄,他的拜把子兄弟,颜查散和柳青。

然后我就来到了江南去往东京的路上,小白已经与颜查散混在一起了,那场著名的三试颜查散该要上演了,我对此并无过细去探究的心理,只是知道小白是个帮人不太计较其出身,也不太在意自己是否留名的人,总觉得他的确比小展之类可爱许多,也真实许多。只是不知道他那个有名的江南五鼠,那四个兄弟到底与他关系如何?为什么背后说了他许多坏话。

我这样想之后,很快,情景再次转换,看来是不打算在此处逗留太久,情景变换停歇后,我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陷空岛,江南五鼠在聚义堂喝酒,小白也在当中,看得出来,几个兄弟的感情都很好,尤其是大哥卢方,对待小白就是亦父亦兄。

几兄弟吃喝畅谈之余还会到陷空岛上比武切磋,好不快哉。

想想,其实小白总体来说是很幸福的,有疼爱他的大哥大嫂,有这样几个义兄,尤其是五鼠的老大,跟白锦堂一样,简直是视他如己出。而他的那几个结拜兄弟,柳青也好,颜查散也罢,个个年长于他,这么些意气相投的大哥,爱护他,惦念他,还有后来重用他的包黑子。人生在世,有此境遇,夫复何求呢?

想来,我各方面倒是不如小白了,人生到此,知己也无,朋友也无,亲情冷漠。曾经以为的至交好友,在上一个路口已然分道扬镳,下一个路口尚未到来,一路遇到的人倒是多,同行者却寥寥。

我此前直道,小白是孤独的,此时想想,他比我等幸运得多,目标明确,信仰坚定,同行者无数。如我等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孤独行者,此前,此时,此后呢,只怕依旧要独行的一直走下去,不知未来,未见终点。

嘿!正想着,小白就来了。小白说,他要去东京了。我问为什么,他说,听四哥说,小展被封了御猫,剑指五鼠,故而不忿,想要去挑战小展,闹一闹东京。

我便明了,小白要受四鼠的唆使了,我一直有怀疑,蒋平是否从一开始就想投靠开封府,故而利用的小白呢,毕竟,以蒋的头脑,完全有这个可能。

但我左右不了这些,也对小白闹东京前后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无非机谋决断,嬉笑怒骂,弹指间灰飞烟灭,让开封一众人惊叹,让江湖庙堂尽皆丧胆,护忠臣良将,斩邪徒恶霸,让奸佞无可遁形,让义士拍案叫绝。这样的小白,原无意外。

至于他数次结拜的经过,我也不想再去观摩,那是小白最开心的时光,在那里就好。

我所在意的是,小白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独处时间,那些少有的失落、失败和不顺之时的心情,譬如,五鼠分裂之时,譬如,通天窟困小展之后,江南四鼠合伙背叛他,他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

老天待我不薄,我的周身环境果然开始转换,然后,我就来到了当时当刻,几个兄弟离他而去,孤家寡人的小白正在夜色月空下孤立。

白玉堂。我忍不住叫了叫他。

同在一个月亮下。他这样自言自语道。

我说,什么?随着他望着半空的弯月,大概有些明白他的意思,无论如何,他们几个兄弟虽然分裂各去,却终究还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如此重情义的小白,叫人心疼。

白玉堂,你是不是故意气走你哥哥的?我问。以小白的头脑和不喜解释的作风,绝对有这种可能。

他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

我想,此时还好,通天窟之后呢,然后,我再次的如愿,一网人在陷空岛战得正酣。

小展一网人已然与江南四鼠站到了一起,小白被他们几面夹击得四处乱窜,原本他们依旧奈他不得,但是四鼠出了个主意,将桥给炸了,于是小白如我们所知的成了一只小水鼠。

小白怕水,人尽皆知,于是,他的义兄出卖了他。

虽然知道小白最终无恙,我依旧忍不住担心,不觉,我几来到了海底,看到了此时此刻的小白,双眼紧闭,眉目扭曲,再也不是那个爱美脸色好看的翩翩美少年了,再也不是那个玉树临风的自信少年了。

小白。我呼喊着他,想听他说点什么。

但他一句话也没有,好像过了许久,他才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一句,其实,我并非真的输不起的人,我只是伤心,我虽狠,却从不对自己人,我最信任的义兄们,竟然用我的短处对付我,还跟此时与我相对的人站在一起。

似乎是从他口中说出,也或者是我的幻想,因为他的嘴分明一直紧闭,脸颊两边的水流有异动,那双依然奠定桀骜基调的眼神中有泪水溢出,没错,就是泪水,小白哭了!

我感同身受,也跟着哭了。但凡被最亲的人背叛,出卖过,乃至不信任过的人,一定能感受到那种绝望。尤其这种亲人是血脉相连的父母、兄弟,伤害就更深一层。伤心,但又不能记恨,伤心便更多了几分。

并不是每个亲人都是可爱的,我们有的亲人和所谓至交就是这样,他们会为了迎合外界,出卖自己人,以出卖亲人和家人取悦外人而成为习惯,对于这样的亲人,我等除了忍受和伤心还能做什么呢?远去、离开,六亲不认?过自己的逍遥?

恐怕连个诉说和发泄的机会都没有,被出卖者总比出卖者理短几分。就说此时的小白还要打哈哈的装作若无其事的叫唤,给众人赔罪,没事人一般。真的没事吗?

我想卢方应该能感受到此时小白的心境,不然,小白上岸时,他哭得那么伤心,上来紧紧抱着小白不肯撒手?

也是,此时的小白之狼狈,脸色之可怖,认识他的人,何时见过,爱他的人怎能不伤心。

其实也没什么,终究我是跟义兄他们一起,终究我也是去效力包大人,也算正义之选。而且以后有了开封庇护,其实行事起来更名顺理正。事后,小白几欲痛哭,终忍住,完了,这样说服了自己。

我没什么好说,大抵要强的强者们,都天生具备这样一种能力,在外若无其事百折不挠,回家独自抹泪舔平伤痛,到最后连眼泪也没了,而无论境遇如何超乎预料,非自己所愿所求,总是能说服自己去看好的一面,光明的一面,进而让自己去相信,现实其实就是自己所期盼的样子,到得最后,连自己都接受并相信了,从外到内。

小白就是这样,我自己,何尝不是若是。

白玉堂,能问你个问题吗。见小白已然走出黯然,显出惯有的打不败的正能量少年样儿,我忍不住问出了许久以来的好奇。

嗯?

你为什么,不近女色?还要治罪给你说亲的胡烈?

他哈哈大笑起来,先是好玩的说了句,你难道不是女的,但随即他又变得很正经的说,他对女人没有特别的兴趣,还没想过。最后他说了句曾经一度困扰我很久的话,他说,他只是不近好女人而已。

我想难道他恐婚?是不婚族,所以不愿招惹好女孩?这与他自小父母双亡是否有点关系呢?

白玉堂,假若有个女子一直迟迟不嫁人,你会怎么看她呢?假若一个男人一样迟迟不结婚,你又会怎么看他呢?

白玉堂终于回头瞅了我一眼,很是好奇,带着笑,说,这很正常,有什么奇怪的。

我却奇怪了,问,难道你不会觉得是有什么问题,不正常,或者说是贪慕虚荣,而一时又没有能满足她的目标出现,所以蹉跎至老,很悲惨很可怜。而对于那个男人,你不会觉得,他可能也有什么问题吗,或者要求太高,最终无奈孤独终老,很凄凉。

白玉堂开始疑惑,眼神变得讳莫如深,说了句,自从我与他相识,他时常会说的一句话:为什么,你总是想的这么复杂。

我无言以对,我想说,不是我想得复杂,是我那个世界的人都是如此,但我没说,我想听他怎么看。

但他只是一副对此毫无兴趣深入探讨的意思,说这种事太麻烦了,还是打架来得有趣。

我一笑不再追问,这真是个孩子,我想,他还是个有无限追求的少年,没有生存压力的少年,一切都是梦想理想,无关乎男女之情与未来生计,难怪他要在最华彩的时候谢幕,或许,他只是每个人心中的一个梦,一个终将破碎的少年梦,一个注定没有未来的少年梦。

我,是否也只是在做梦呢?

嘿!白玉堂又来了,说他义兄的印信被盗,他要去探冲霄楼。此时他已经被收编开封,随着颜查散来到了长沙。

听到冲霄楼三个字我身子一颤,有些站不稳,我说,你一定要去吗?他说当然,眼神里是奇怪,大概觉得,我应该很了解他吧,怎会问这样的问题。

于是我无话可说,他去了,不久后就回来了,失败却也安然无恙。

不行,我还得去。他在家独自琢磨一番后,再次出发了。

不久,又回来了,这次,他脸上有惶恐和迷茫,我记得他的确在第二次失去过方向,也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闯荡,以为他们是吃素的么,血肉之躯,势单力薄,如何与阵势斗争。

小白,记得你曾经输给一位前辈就要上吊自杀的吗?

他大概好奇我怎么突然叫他小白了,好玩的看着我,脸上的疑惑未散去,但笑容已然浮现,说,你说的是北侠欧阳春。

我说,对,既然你不喜欢输给人的感觉,冲霄楼之事何不就此打住。

他不以为然,说,在他白玉堂的人生里,从无半途而废这个词,也从不知放弃二字怎写。

我说,不是放弃,只是,只是,换一个视角、思维,或者方式去解决,反正最终目的达到就行了。

他的玲珑心和绝顶聪明,该当能明白我有些现代化的阐述,他也显然明白了,但他看来并不打算听进。

也是,能听进去,就不是小白了。

我知道。但不是我白玉堂自己解决的,就不是我能接受的。他如是回。

这才是白玉堂,这就是白玉堂,我感谢他还能与我解释一番。

嘿,我要再去探冲霄楼了。不知过了多久,小白又要出发了。

我记得这应该是第三次了,我知道那个无可避免的结局终究要到来了,我看着此时光彩泛发的白玉堂,我不相信,眼前这样一个耀眼的人,如此栩栩如生,如此飞扬神采,会那样的方式戛然而止,我接受不了,我想到了有人说,他其实并未死去,我想,我这次是否可以知道答案了?

嘿,我走了,三探冲霄楼,这次我一定能一蹴而就,马到功成。他换了一身我认识他以来最好看的衣服,其实他的衣服五颜六色的,套套都是经典,只是此时心境不同,看着尤为绝美。

最后的谢幕,总要尤为惊艳。

我看着他自信不已的神情,心中在抽搐。我想,为什么你的人生里就没有害怕二字呢?

白玉堂,假若我告诉你,你此去必然有去无回,你,也还要去吗?我终忍不住最后一搏。

他坚定瞅了我一眼,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回答了一切:没有什么后果能阻挡了他。

他的绝对自信与一意孤行,并非对后果的乐观预计,也不是单纯的任性,他只是不计任何后果的绝对无畏。

我没有再阻拦什么,也不打算阻拦。他却忽然回头问了句,嘿,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我没有回答,但我想我的笑容也已经传达了一切,他笑着走了。

过了许久许久,外面有风声吹动屋檐窗棱的声音,我不确定是白玉堂真身回来了,还是他发生了重大变故的某种意念飘荡,我坐了下来,忍着泪水,翻开了那本远方亲戚赠送的书页,然后我就回到了我的世界。

这个世界一切如初,连天气和时令都没有改变,时间也不曾走动,但眼前却不见那位远房亲戚。

我遍寻不见人影,问了从外间回来的亲人,他们都说不知,我又去宗祠问门上的叔伯,他们听了我一番描述后说数年前的确有这样一个人,但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只好回来,坐到了院子里,重新拿起那本书,那书上的确有被包裹的书皮,我拿着书向着院门的方向看了许久,想着要不要重新翻开来再试试。

但我没有,我拿来锄头,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很深的坑,将那本书埋了进去,还花了大力气在上面造了个石桌。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过这本书。(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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