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平静,这一个晚上林初连眼睛都没有合上过一次就是明证。
不得不说,陈生确实给林初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林初很清楚那个家伙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特意来到平明巷,不会提起长臂猿、柳青青。
在陈生第一次试探自己的时候,林初是想着出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刹那,林初的脑海里突然掠过了张真真的脸。
林初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危险。那个给自己一种锋刃般能刺破一切感觉的陈生,绝对又能力杀死自己。只不过,林初更清楚如果自己出手,那么张真真肯定就不可以再在平明巷呆下去了。
林初有自信自己能够不被陈生杀死,甚至还可以在付出一定代价之后带着张真真一家离开雨城,可,林初能这样做吗?
这里是张真真从小生活的地方,她会愿意离开这个虽然并不算美好却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吗?
但在生命面前,这一切不是都显得无足轻重?
在别人看来或许是这样,但在自小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林初看来,能有一个稳定的家却比生命还重要。
所以,林初想要冒险,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去赌一次。幸好,他赌赢了。
可……那个叫做陈生的人,究竟是敌是友?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接下来他又会怎么做?
从刚刚陈生的表现来看,林初对此全无头绪。
也在林初百思不得其解的过程中,第二天的上午便来了。
这天,西子巷的人,一如过往三天,将平明巷当成了后花园,将平明巷的民众当成了自己的奴隶,在这里欺行霸市,在这里胡作非为。
林初还觉察到今天这些人仿佛向着巷尾的方向靠了过去。为此,林初生出了一点不安的感觉,想要去巷尾看看。
却在这时,一个矮小却结实得可怕的中年男人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仿佛他的脸上从来都只有笑容一般,看着林初,中年男人乐呵呵地招呼道:“昨天晚了,你要关门。现在是上午,你不是还要关门吧?”
这中年男人自然就是陈生。陈生一边说笑着,一边大大咧咧地坐进了酒馆。
林初眉头微皱,却不能有其他表现,只是站在陈生旁边,想要看看这个家伙究竟有什么打算。
“怎么?客人来了,你这个店小二不招呼招呼?是认为我没酒钱是吗?”说着话,陈生洋装生气地将一两碎银拍在了桌子上。
无论怎么看陈生都不是要来喝酒的,像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喝像是林初这种没有名字的酒馆的酒的。
“快给我上一壶最好的酒,几盘陪酒的小菜,我可是馋死了。快快快……”陈生如同这里的熟客一般,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去推林初。
林初又皱了皱眉头,但却还是去将酒和一盘油泡花生端了上来。
陈生仿若真的是几天没喝酒的酒鬼,一口就干了一大碗,然后挑起几颗花生嚼了起来,一脸的享受,甚至眼睛都闭了起来。
这个家伙真是来喝酒的?林初心中忍不住露出了这样的想法,眼睛不由一眨不眨地盯着陈生看。
“嘿嘿……你要不要来两口?”陈生像是和林初是好友,被林初发现自己偷喝好酒,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林初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这个家伙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只要你喝了这碗酒,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陈生像是卖劣质酒的店小二忽悠外地来的大豪客。
看见林初没有动作,陈生没有丝毫气馁,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来去匆忙,我来不及问……有那么两天你不在酒馆,究竟去哪里干什么坏事了?”
陈生看着林初脸上木然的表情,心里忍不住更高兴了,嘿,臭小子这次轮到我戏弄你了吧?
“呀!你怎么知道我这两天不在这里的?”林初突然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陈生更开心了,哪有不偷腥的猫?哪有不怕狼的羊?
“说来也真是背啊,前两天我去城外挑死猪肉的时候,竟然晕倒在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幸好,我命大,否则我现在就回不来了。”
说着话,林初的脸上露出庆幸的表情,和我装?好,看谁更能装吧。
陈生的嘴角不由又抽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家伙,这比泥鳅还要滑溜的家伙!
陈生决定出杀手锏了,“西子巷今天不知道要干什么,竟然全部都来了平明巷,他们是打算平定平明巷吗?”
林初再次不说话,不久前心头生出的不安更强烈了一些。
“听说今天长臂猿也来了哦。这帮家伙难道真要杀人放火?”陈生做出了一副疑惑的样子,那双很亮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初,嘴角更是越翘越高。
林初的一颗心不由沉了下去。
“更奇怪的是,他们要去巷子尾啊?那里可都是一群穷人家中最穷的人才会居住的地方啊。按说西子香的人肯定会看不起那里的。”
陈生继续说道,一只手已经放到了腰间。
林初发现自己的拳头已经忍不住握了起来,神经紧绷着,一双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住了陈生。
明明也在盯着林初的陈生,却依旧在笑着,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林初炙热的眼神,继续说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前几天长臂猿发现火爆熊死的时候身边有个香包。这几天长臂猿一直没有出现在平行巷就是在查香包的下落。现在长臂猿再次出现在平明巷,是不是说明他发现了什么?”
林初的眼睛猛然瞪起,双拳紧握。
“如果按照这种想法,那么平明巷的巷尾是不是正在发生什么?不……我来这里已经有半刻钟了,而长臂猿比我来得还早,半刻钟的时间,应该是足够去做什么了。比如说因为想要逼供而对某个姑娘施展一些什么,你说是不是啊?
如果是这样,我在你这里喝酒,是不是就阻碍你去做什么了?真是这样的话,对不起了哦。”
说完,陈生就如同一个虔诚的学徒向自己的师父发问一般,满脸期待地看着林初,一双眼睛里面却是充满了戏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