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大就在S大隔壁,江若和孟非烟开学时间一样,她们是一起来的,不过刚开学事情都比较多,虽然离得这么近,她们后来还没来得及见一下,然后就去军训去了。
方白荷和孟非烟都是在S大的计算机科学学院,只是专业方向不同。军训的时候同一个系院的为一个营,全部同学打散了再重新分连、排、班。
巧的是,她俩分在了一个排。她们也住在同一层楼,方白荷刚看到军训分配名单,就很开心地来找孟非烟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了。
孟非烟同宿舍的薛吉安在方白荷走出宿舍门之后,撇撇嘴鄙夷地说:“真是搞不懂,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孟非烟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清晨,两个排人数的军人就出现在了S大的校园里。
S大军训的部队在城东南的郊区。这些军人是来带军训的学生的。到军训基地的路程有三十多公里。一大排挂着军车拍照的军绿色大卡车或大巴接送军训学生的剧情只出现在影视剧中,他们的交通工具是——双脚。
八点,以排为单位的三路纵队的队伍已集合完毕,每个排由一名军人负责带队,三千多人的队伍向军训基地进发。
大部分学生都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军人,都觉得很新奇,偷偷地观察着队伍里的军人们。
有些女生更是觉得穿着军装的男人又帅又酷,故意找问题和他们说话,可戴着上等兵或一级士官军衔肩章的兵哥哥们却都很高冷,或者说故意装作很高冷的样子,任她们问什么,要么根本不搭腔,要么很严肃地说:“不要讲话!不要交头接耳!不要窃窃私语!”
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不管交通信号灯是红灯还是绿灯,几名军人往路口四个方向的中心一站,像交警一样比划出一个“停”的手势,所有的车都在路口前停下,连路过的行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等在路口,一边看着这流弊得不行的阵势,等着这些天之骄子们先跑过十字路口。
这样的时候,所有学生都是跑步快速通过路口,以免影响正常交通秩序的时间太长。
因为路口实在太多,他们是大步走一小段,又开始跑步前进,一路走走跑跑,中午的时候才看到周围的建筑在慢慢变矮变少,他们早已饥肠辘辘,有的忍不住小声问:“快到了吗?”“什么时候吃饭?”“不吃饭的啊?”
不过没有人回答他们,队伍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肚子饿都是其次,孟非烟的腿脚已经开始有酸痛的感觉,有点不听自己的使唤。大部分女生已经在七嘴八舌地小声抱怨。
“这是军训第一课吗?”
“这是要先给我们个下马威吗?”
“真想有一张床,躺下好好睡一觉。”
“好想坐下休息一会儿啊!”
“感觉支撑不住要倒下了……”
抱怨归抱怨,大家并没有因此减慢脚步。
队伍里的上等兵和一级士官们语气柔和了些,大声对他们说:“少说话能减少体力消耗。马上就到了,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了。”
队伍里一阵整齐划一的哀嚎,“啊,还有一个小时啊!”
“教官,什么时候可以吃饭?”一个男生大声地询问。
一个士官答:“一个小时候的目的地,已经有热乎乎的饭菜在等着大家!加油啊!”
听到一个小时后可以吃饭,大家来了点精神,不过,还没有持续一刻钟,又因为正午越来越火辣的阳光泄了气。
孟非烟感觉自己的嗓子在冒烟,体力渐渐不支。
方白荷就在孟非烟旁边,她没有说话,但是孟非烟看出她早已经吃不消。她平时参加体育锻炼的时间比自己少得多,可想而知。
孟非烟往书包里摸了摸,还好,包里有几块糖和巧克力!
她把它们分给旁边的几个女生,把剩的一块糖、一块巧克力塞给方白荷,自己留了一块巧克力塞给嘴里。转头却看到方白荷把巧克力塞到她后面一个比她瘦弱的女生手里,自己把糖塞到嘴里。
看到孟非烟在看她,她莞尔一笑。
孟非烟只说了她一声:“你呀!”
一路走来他们经过了很多街道,还穿过了一些田野,但是他们都没兴致看路边的风景。只在快到基地的时候,他们听到头顶有轰鸣声,抬头一看,远处有飞机往他们这个方向飞过来,并且在慢慢下降,随着轰鸣声越来越大,飞机从他们头顶飞过。
有的同学说:“怎么会有飞机,莫非我们要去空军部队军训?”
另一个同学马上说:“你傻呀!教官们明明穿得是陆军的服装!”
“机场跑道应该就在附近。”孟非烟小声说。
教官们连哄带骗,终于把这三千多人的队伍一个不少地带到了军训基地。这时,离他们说还有一个小时路程时已经过近两个小时。
让他们感觉惊讶的是军训基地里很安静,也看不到几个穿军装的人的影子。而偌大的训练场上,已经排列整齐了几口大铁锅,里面盛满了饭和菜。
吃饭是以班为单位,每个班抽调出五个人,把饭盆、菜盆拿在手里在每个大锅前排队,然后端回每个班的区域,席地而蹲开始吃饭。
一顿普通的大锅饭菜,他们吃得很香,吃得狼吞虎咽,像饿了几天似的。好多男生都把饭盆菜盆的饭菜分个精光,却还觉得没有吃饱,再去打,大锅里已经空空如也。大概是军训基地的人低估了经过长途奔袭的这些学生的饭量。
后来的几天训练,女生们才会体会到,在军训的这一个月里,是她们人生中饭量最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