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叶城,也许只是大乾帝朝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城,但是终归是个城镇,豪奢之所不多却也不是没有,相比于李白与柳宝儿他们两个去逛的西市闹区,叶城的东城区虽然今天也是热闹不过可就显得有序多了,要知道这东城区可算是叶城最富有的地方了,叶城所有的豪富官吏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是住在东城,这里的建筑可就比西市气派多了。
若要论那最奢华,最气派,也最讲究的那一所府邸可就要数叶城的县丞府了,作为叶城名以上和实际上的最高领导者,叶城的县丞大人一来可就放开膀子可劲造了,民脂民膏狠劲刮了三刮,就连那些个作威作福惯了的乡绅豪富也没放过,耗时五年才堪堪建好了这座在叶城称得上恢弘巨制的县丞府!
沿着青石板路,走向县丞府,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红木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何府两个烫金大字!
县丞府建于叶城东城主道通晓路旁,穿过几重院落,既来到内府,这是一座双层木结构建筑,丹窗朱户,飞檐列瓦、雕梁画栋,古朴壮观。府内有挂有一幅道仙图,是道仙聚会的场面,神仙们各俱神采。进入内府顿觉神清气爽,却是一口紫铜香炉呈于堂上飘出缈缈青烟,超凡出世之感油然而生。远处楼台宇阁,轻纱般的云雾缠绕阁下,亭楼殿阁错落有致。站在窗口,清风徐徐,风光旖旎,却是一口波光粼粼的小湖跃然与眼底,山光水色尽收眼帘。使人有飘飘欲仙之感,真是好一处消靡享受之所
“明日给我找个当地的地头来,我要知道所有有关叶城及周边的信息”
叶城,县丞府内堂之中那个本该作威作福的县丞何大鸿此刻正毕恭毕敬躬着身子!
“是殿下,下官恰好认识这样一个人,明日一早就将他带来,不过殿下,我叶城虽是偏远地方,但今个也是上元佳节倒也热闹,不若下官做东请殿下去乐呵乐呵解解乏!”
偌大的县丞主堂内此刻是房门紧闭,房间里也没有仆人伺候着,若是不然一定会惊掉下巴,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县丞大人此刻正对着一个年轻人卑躬屈膝一张胖脸上说不出的谄媚与讨好!说的也是他何大鸿现在不就是个仆子,在伺候着这位爷么!
那年轻人约莫着二十岁上下,生的高大英俊,一身月白金纹锦袍端的是气宇轩昂,不过偏偏一对狭长的丹凤眼为这英俊青年多添了几分阴柔,这种人走到哪里都仿佛应该是所有人的焦点,此刻正微闭着双眼并没有理会那县丞的好意,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叶城县丞名为何大鸿,原本却是个武官出身,摸爬滚打数十年混了个从七品的翊麾校尉,上下打点了一下。去了武身弄回来了一个正七品玄德郎县丞当当,虽说辖地是个偏僻的城池不过何大鸿一向没什么宏图远志,在这偏僻小城也乐得自在,山高皇帝远嘛,说句诛心的话,在叶城他何大鸿可不就是那土皇帝,想干嘛干嘛!
不过今日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没料想叶城这偏僻的小池子今日还来了一头大龙,可苦了何大鸿,这下子干什么可都得小心翼翼了,眼前这位爷抬抬眼皮子可都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这位爷不说话,何大鸿就得那么的弯着腰,这个难受啊,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翊麾校尉,当年那也是脑袋别腰上硬生生杀出来的功绩,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却发自肺腑的害怕,根本不敢抬起头,这几年太平日子享惯了,不仅仅掏空了何大鸿的身体,更是消磨了他的心志!
“办好我吩咐的事情即可,其他的无需多问,也莫来烦我,下去吧”
“是,是,是,下官告退”
听到这句话何大鸿可算出了一口气,和这个年轻人共处一室压力实在太大了,连忙毕恭毕敬的躬着身子退了出去,此刻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来,浑身一凉,已然是被汗水打湿了全身!
“何大绒是不是在讷堂?我要见何大绒!闪开,偶有要事!”
“哪里来的莽夫,怎么闯到了内府!给我拿下”
“你们.......”
只听见一连串的乒乓乱响!
该死的是谁敢在我县丞府闹事,这时节万一恶了屋里这位爷,那后果可不敢想象,何大鸿赶紧寻着声音赶了过去!
何大鸿寻着声音走去,却看见自己的五个侍卫与一个满脸是血,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像个青蛙一般的人争斗着,别看这人卖相极差,居然能与何大鸿的五个侍卫斗的你来我往,短时间还拿他不下,好家伙这是谁?
不过那脸上一道标志性的伤疤在闻声赶来的大批侍卫带来大火把照亮时,何大鸿还是下意识的喊出了
“刀疤刘?”
那刀疤刘本就是何大鸿插在叶城的一支暗棋子,叶城所有人都知道刀疤刘后面必然有一位人物在帮助他建立势力,但是却少有人知道这个人便是何大鸿,叶城的县丞大人!原本刀疤刘这一帮子人混迹在大街小巷是为了何大鸿打探消息,方便何大鸿在叶城立稳固脚跟,去不想久而久之却成了何大鸿敛财,或者干一些见不得人事情的工具,刀疤刘一向很听话,像今天这般古怪的来闯门却是从来都没有过!
那人闻声看见了何大鸿,却是立即停手,一个跪倒在地,满嘴漏风的悲嚎道
“大闻啊,伯牢而死了!”
何大鸿虽然没有听清,但是心里却是一突!
“没你们的事情了,都下去吧!”
喝退了赶来的侍卫,何大鸿紧走两步,抓起刀疤刘,低声喝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白老二死了?”
“树的,大绒,唔们今晚上如到一个先天感受,扎了点子”
一听见白老二死了,何大鸿瞬间瘫软了下来,胳膊忽略了什么先天高手,什么他niang的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白老二可是自己从军中带来的老斥候,起初就是让他负责收集情报这一块,可以说叶城附近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知道,人也机灵,可以说也只有他,何大鸿才能放心的引荐给屋里那位,好了这下白老二死了,这下怎么给殿下交代!
“把他带进来我有话问他!”
就在何大鸿内心里想着如何再寻一个熟门熟路的地头让那位满意时,耳边突然炸起一个冷漠而又让他十分畏惧的声音!
就如同猫见到耗子一样,那是一种先天的畏惧,何大鸿猛然一个踉跄,又出了一身白毛汗!
“闭嘴,跟我走,一个大人物要见你,记住进屋后他要你做什么便做什么,否则你我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见刀疤刘还在咕隆咕隆说着整个人都像是魔怔了,何大鸿一个大耳瓜子就抽了上去,抓着刀疤刘就向内堂走去,一边走一边交代,这一巴掌也给刀疤刘抽的清醒了,看着何大鸿的神情也知道了神情的严重性,能让何大鸿那么惧怕的人物,那自己更加不值一提!
一进内堂,刀疤刘就看见了那个端坐在主座的那个青年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此刻正冷漠的看着他!此刻刀疤刘感觉自己仿佛在被一头几欲择人而噬的凶猛恶兽所盯着,立马心里一颤腿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浑身发颤不能自已,到底只是个会些拳脚的莽夫,还不敌上过战场的何大鸿,至少何大鸿此刻还能勉强站着!
“可是我让你找的地头被人杀了啊?”
那年轻人先是没有理会跪倒在地的刀疤刘,反而看向了躬着身子的何大鸿,这么淡淡的一问,何大鸿的心脏都是停了一停!
殿下怎么会知道了!完了完了,今天定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殿,大人饶命啊!此事我也是刚刚知道,大人我明日一定会再给大人找个新的地头,大人饶命啊”
何大鸿也不管那位爷如何知道的此刻也不敢狡辩,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哭嚎道。还好没有完全失了理智,刀疤刘在可不能把这位爷的身份给喊出来,谁知道有什么忌讳,总之小心点好!
果然事情有变,到了他这个境界方才调息的时候居然突然一滞,神识便放出笼罩整个县丞府,恰好发现了刚刚那一幕,瞬间就有了计较
那年轻人却是微微皱眉,不是因为自己要的地头被杀了,而是下跪的何大鸿,何大鸿虽然是个不堪的七品小官,那也是正而八经的帝朝敕封玄德郎县丞,与刀疤刘不同,何大鸿是这帝朝之主大乾皇帝也就是他的父皇的臣子,按律只能跪他父皇,若让有心人知道了,可能就麻烦了,别看他今日站的越高,若是一个不注意那也摔得更狠!
“成何体统,站起来!一旁呆着,我且问你,今日遇到的是什么人”
刀疤刘一个激灵,嘴里直漏风,却是更加含糊不清了!
厌恶的看了刀疤刘一眼,随手扔出一颗药丸给了刀疤刘!这颗丹药看起来黑不溜秋的不过一拿出来就是满屋飘香,在一旁的何大鸿看的眼睛都直了!
“哼!吃了再说话”
刀疤刘却是不迟疑,甭管好坏让他吃就得吃!一口吞了下去,刀疤刘只觉得自一股股热流自四肢百骸升起,口腔内的牙床又奇迹般的长出了新牙,这还不算什么,刀疤刘只觉得自己日益衰败的气血开始重新恢复活力,泊泊的流淌在体内,竟是生出了一丝内劲!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生出一丝内劲来,这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境界啊!早些如此直接也不会沦落到在街头小巷当泼皮的地步啊!在突破的喜悦中刀疤刘浑然不觉的哈哈大笑起来却没看见那前方年轻人眼中的不屑!
无知莽夫,那枚丹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全是些虎狼烈药,不然也不可能见效那么快,虽然平日里刀疤刘酒色过度不过毕竟有些底子在身活个百八十岁不成问题,这拿药一激毁了根基,虽然生出内劲怕活不过三年,而且最后死的一定很痛苦!不过这位爷可不会在乎这个蝼蚁的死活!
“牙好了,就回答我的问题!”
突然间一声冷喝把刀疤刘从突破的狂喜中拉了回来,惊的一头冷汗,甚至刚刚生出的内劲都有些逸散,忘了这位大人还在身前候着,这一喝却是让刀疤刘真真正正的放下了所有的念头,方才之所以那么得意忘形也未免没有突破后有些小觑这个身前的年轻人了!
毕恭毕敬的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不敢有丝毫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这年轻大人太过神异,不可小心对待!
年轻的小道士!呵呵到底会是谁呢,老六?墨书?轩宾?都不太像...不过这些人倒是无惧,怕要是上宗来人就麻烦了!听完刀疤刘的叙述这位年轻大人自然不会如刀疤刘一般确定是李白杀了白老二。不过听这莽夫所言,这个小道士的境界只怕不低,一气打碎了十几个泼皮的牙又不伤及他们的性命,所谓的先天高手可做不到,先天境界只不过是世俗一些个武人的认知,单单是练武强身最后也可以生出类似于真气的内劲来,武功强大者亦可以凭着内劲贯通大周天达到气劲外放的境界,这种人就是所谓的先天高手,这些个先天高手也就勉勉强强能和炼气中期的修者对抗,而且前提是那个修者没什么厉害的手段,世俗中到可以横行一方,不过遇到真正的修者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毕竟武者的手段太过单一!
“你说那道士曾经来过城里卖药,那么查出他在哪,明日带我去,否则你们两个就准备好后事吧!”
“是是是!大人放心”
呵呵还真是有意思起来了呢!
那狭长的丹凤眼此刻杀机四伏,刀疤刘和何大鸿都感觉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