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盛开的那一刻,是否在考虑死亡呢?
周围景物的骤然变幻,让我已经无法好好正视自己了。这些天可疑的事情太多,我却不想有任何怀疑。依稀记得Even说有三个小时熟悉身体,但是只是看上去不一样了而已,有什么熟悉的必要吗?
口袋中的平板开始震动,我将它拿了出来。Even竟作为立体投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Hi,大家好。我来介绍下详细规则吧,因为我很任性,所以规则都是像这样随便加的。”
居然是这样吗?这个游戏这样随意真的好吗?怎么感觉自己最近嘴炮技能见长?
“首先说一下,因为大家都是普通人的话就太没意思了。所以就决定按性别将身体素质翻不同的倍数。男,10倍;女,12倍。有意见吗?”
“怎么会有。”我念叨一句。男女本身身体素质不同,这样子才是合理的分配,总不能欺负女孩子吧。
“猜到所有人都不会有意见,因为我可是仔细算过了呢。好吧,其实没有。”
她在搞什么啊?我微眯双眼。
“然后就是大家做什么都可以哦,杀掉几个竞争对手什么的。为此我还免费送每人一件武器哦,一会儿去拿吧。”
【商店功能已开启请注意查看】
平板界面弹出一个小窗口。
“三小时适应时期,大家要珍惜哦。”语毕,Even的立体投影毫不留恋的消失不见。
武器吗?虽然不认为真的会有人杀人,但是还是拿上吧,万一有什么NPC出现还是得防备一下的。不过游戏界面杀了也不会死吧。
那么……
我点了多出来的商店图标。
东西还真是不少。搞什么,会弄出来这么多武器的吗?游戏都不一定出了这么多武器吧?等等……武器里为什么还有雨伞?诶……连吃的都有。
等等……
说的也是,毕竟是商店嘛。
那么我要什么比较好呢?手枪的话,虽然很好的样子,但我不认为自己打得准。不过现在身体提升了十倍,是不是能打准了呢?刀剑一类的,用上去感觉比较顺手啊。算了,就拿把刀好了。
刀凭空出现在我手中,金属刀是很重的,但是我像是拿着本书而已。提升十倍的感觉,真好……
我在有遮挡物的路上奔跑,气息调整的很好,一直用全力却丝毫不感觉累。两米多高的围墙,我像是跨越门槛一样轻易的飞跃。
这就是十倍的我。将体质调整的这样强,让我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为什么了。游戏,是什么样子的呢?
“对了,我忘了一件事。”Even突然从手中的平板中冒了出来,直接撞上了我的头。好疼……她还真是用尽全力冒出来的啊。不过,居然是实体投影吗?但是,好像这已经不值得奇怪了。毕竟奇怪的是那么多。
Even不满的盯着我,用手扶着额头,嘟囔一句:“不要把脸贴的这么近,很危险的!”
“抱歉抱歉。”我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算了,这次就先原谅你。”她好不容易才不皱眉,“你们所有人的身体都是和现实连接的,也就是一体,在游戏里受伤的话,场外也会哦。”
“那取消这个设定不就好了,这样多危险。”我不假思索地说。
“笨蛋,我才是主办者,你插什么嘴!”Even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最终消失。
啊啊,说的也是。不过这个设定有什么用处吗?
不知道可不可以拆墙。我想了想,觉得就算手破也必须试一次,这么有意思的事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做的。
“轰隆!”
望着倒下的墙,我愣住了。但是,不可置否的是,我也笑了。是的,普通人也许一辈子也无法做到的事,我现在可以做到。尽管手有些痛,却也没有流血。在我面前倒下的,可是一面墙啊!烟尘在空中飞舞,人影在灰色背后若隐若现。
糟了,砸到对方就不好了。
“咳咳。”几声咳嗽过后,一个人从烟尘中走了出来。
“博冉?”诶,下意识说出来了。这个人,应该是寒枫才对。
“啊?”寒枫疑惑一声,“什么?”
“抱歉啊,博冉是我朋友,总感觉你的打扮和他很像。”
“你朋友?”
“嗯,最好的朋友呢。”
“陈泽宇。”
名字被对方轻易地叫出,我多少有些惊异。虽然这样子同时认识我们两个的人会猜的很容易,但是好歹也是有伪装一下的吧?这样子我还不如直接用自己本来的照片呢!
本来的照片……柚木……
“那么你是谁呢?夙礼思还是唐少天?感觉都不是很像。又不可能是张轩……该不会其实就是钟离博冉本人吧?”
我猜了几个人的名字,对方却仅是站在那里,冷眼看我。
“都不对吗?”
对方仍旧在沉默,不久,竟回头走了。但他没走两步就停下了。巨大的浮灰弄得眼前再次模糊起来,那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看到的是否是真实的。
一个疑似雪杉的人,从大厦顶端跳下,顺势掀了一间房,又以风速消失。那个,真的是可以做到的吗?百层的大厦,已成废墟的房屋,风一样的速度,这真的十倍后可以做到的吗?如果真的可以,又会是我认识的谁呢?业集吗?尘土的呛口反而加速了我的思考,这个游戏,似乎不是这么简单。增强能力的目的是什么?让游戏更有趣吗?这个空间到底是什么?那个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我……到底是谁?
我真的会实现违背自然规律的愿望?
那个愿望……真的应该存在吗?
“喂,你在干什么?”寒枫叫了我一句,瞬间把我拉回现实。
“啊。没什么,就是震惊之余引发的思考。”
“你还是这么……”他没有说下去,我却好像明白了什么。
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真的是很久以前。那是我第一次和那个人吵架,也是唯一一次。
虽然也想现在回忆一下,但是时间好像不够了,三小时不能就这么浪费完了。也像雪杉一样,用尽全力的搞点破坏吧。
“要和我一起来吗?一起搞点破坏!”我冲寒枫笑笑,伸出了右手。
他没说话,却回握了我的手。
之后的时间过的很悠闲,我不时和寒枫说几句话,虽然他基本上没有理过我,但是这样的感觉也不错。我从来没有这样肆意的破坏东西,更没有这么强过,这个游戏还真是奇妙。就是不知道这三小时人间蒸发会怎么样。不过也有可能,外面的时间在等我们的吧。
时间快结束时,我和寒枫都累的寸步难行了。两人就都瘫坐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喂,陈泽宇。”
“麻烦你叫我夏夜,我也是有随便起个名字的好吗?”
“既然是随便的,我随便省略掉也可以吧。”
“这样果然不好吧。”
“你能帮我吗?”寒枫忽然认真的看向我。
“嗯?也许可以吧。”
“我有一个必须要实现的愿望。”
“这一点我也同样。”
“那个人改变了我。”
“嗯。”
“所以我……必须要实现。”
“嗯。”
“你能帮我吗?”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有我想实现的愿望,即使不合理也想实现,即使会改变世界线也想实现,即使赌上性命,我也来参加这个游戏了。这次,我也不是闹着玩的。
“我需要你帮我。”寒枫说着,抽走我背着的刀。
缓缓地,缓缓地,剑鞘与剑摩擦的声音很轻,很刺耳。我没有阻止他,不知为什么。
即使是现在,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会允许他随便拔我的刀?我是当作朋友互相查看东西了吗?
他摇了摇手中的刀,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像是想要将我的样子刻在心里一样,死死地盯着我。然后,他闭上了眼睛。空气的流动都变得很轻,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还有5分钟,游戏测试就要结束了。
他再度睁眼的时候,我确认那一刻我是惶恐的。他脸上挂上了狰狞的笑,我却是十分茫然。血溅成了花朵,在我的胸前绽开。
诶……?
死亡也许很痛,但我却一声也叫不出来。
我身旁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白色,而我,变成了剪影,唯有那不断涌出的鲜血,鲜明的溅在画布上。
发不出声音,之前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般走过。
人在死的时候,时间会变慢的吧?比如说此刻,我身体的起伏,如此的缓慢,简直像是静止一般。
周围的一切都被无限放大,包括刀子与肉体摩擦的声音,那么的刺耳,如此的鲜明。
喂,血花绽放之后,我的愿望是不是也算实现了?我和父母一样,都死了呢。
我依稀听见死神说,我有罪,所以这是罚。我得罪名为——好奇的发现。
人在死的时候,究竟会不会像我现在一样平静呢?未完成的愿望,没来得及好好享受的人生……
奇怪,一点也不痛。不论是身上还是心脏。不会是他死掉了吧?
还有救吗?我在笑诶?不过,也流了泪。
喂,虽然很想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但是我发不出声音。
如果你非要杀我,我也许会认同你的吧?
为什么,没有再好好商量呢?
呐,你的愿望是什么呢?我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对不起。
马上要结束了,无论是游戏还是人生。
再见了,爸爸妈妈,没办法再思念你们了。
再见了,老师同学,没办法再一起上课了。
再见了……博冉……
真是的,你们会不会好好思念我啊?
我不会连墓碑都没有吧?那样也……太过可怜了啊……
我不想死,我想要活下去。
但是,真的结束了,再不会开始了……
生命脆弱如花,用尽一生的力气,绽放在最后一刻。
烟花……
还想再去看一次呢……
说起来,学校的韭莲开了呢,我记得花语似乎是乐观勇敢。
真是的,都要死了却越说越没用。
是因为有好多想说的话,却只想从细节说起吗?
越是最后,就越是离谱,人类不正是这样吗?
如果要说最后一句的话,我反而说不出来了。
再见,世界。
我感觉我的背重重的摔在了白色的空间中,磕的脊椎生疼。
终于,那白色的空间,也渐渐黑了灯。
………………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