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定北背着双肩旅行包,手里拉着行李箱,在门前停下了。他深呼一口气,从口袋中取出了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门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早已遮上白布的家具。定北进了门,放下行李。他拉开了所有的窗帘,许久不见阳光的室内终于照射进一缕耀眼的阳光。一动便卷带起阵阵的灰尘,悬浮在空中,也该是打扫打扫了。呼延定北忙前忙后,用了约两个小时,还好住宅面积不大,只有简单的一室两厅一卫,所以很快就打扫好了。
呼延定北来到卧室,打开了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白色的女士衬衫和白色的连衣裙,没有什么光鲜亮丽的颜色,只有白,纯净无污染的白色,就连床垫和被套都是白色的。
呼延定北轻轻卧在床上,似乎还能闻到夏稚初留下的体香味,淡淡的,温和沁人心脾,使人陶醉。
中午,呼延定北找了楼下的一家锅盖面店,吃了一碗锅盖面就当解决午饭了,之后便是去超级市场,买了些蔬菜水果,日用品等,冰箱里空空荡荡的,总要有点什么东西吧。
这也许就是正常人的生活,平淡但是安逸,虽然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诱惑,但只要保持着一颗永不凋零的内心,向阳光最深处进发,我们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一杯茶,一束光,从夏稚初的书橱里拿出她的课本,一看就是一个下午。呼延定北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这么长时间的书了,他有些失神了,他想起了一个人。
夜晚,草草解决过晚饭后,呼延定北便走上了阳台。阳台不大,只能并排站三个成年人,但可以看到星空,当然也可以看到北极星。在北斗七星中间,似乎有一颗小星星在不停得眨巴着眼,努力得发着光,似乎不想让别人忘记她的存在。呼延定北对夏稚初的感觉说不清道不白,总不能说喜欢人家吧。要知道呼延定北1929年10月20日出生,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而夏稚初是真真正正的95后,这被别人知道了,被当做什么看待呢!老牛吃嫩草啊!
呼延定北在公寓住了有一周的时间,熟悉小区的情况和周围的邻居认识后,就乘大巴去了一个小城,那里有一个他的老熟人,一个尘封了很久的强者。
长江中的一个小岛,人口不多只有三十多万,呼延定北坐公交到了乡下,凭着记忆找到了原先的住址,但大门紧锁,不见有谁在家。定北有些失落了,他顺着乡间小路一直走,油菜花开了,黄色的花粉粘的衣服上都是,但呼延定北毫不在意,他喜欢这种感觉,自由自在的感觉。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想象……”一阵歌声传来,呼延定北思索了一下,是许巍的《蓝莲花》,还有谁,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陈峰!”呼延定北边走边喊,直到看见一个男人正擎着锄头在锄地。
陈峰抬头看去,咧开了嘴,笑着,顺便用脖颈上的白毛巾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渍。
“小日子过得够悠哉呀!”呼延定北打趣道。
“哪有的事,也很辛苦的!”陈峰放下锄头,坐到了田垄上,打开水杯,痛饮了几口。
“真的忘掉了所有吗?!”呼延定北蹲在了晨枫旁边,问道。
“有什么忘不了的,时间会抚平所有的伤口!该忘掉的就让它忘掉吧!”
“……”
“不逼自己一把,就不会知道自己又多优秀!你颓了,陈峰!”呼延定北说道。
“不是我颓了,是时代在变,我们大部分人从小就被放到固定的模具中,最后被教育成长为社会想要的人,再多的天真和奇思妙想也在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中消散殆尽!”陈峰说道,“不过也好……人总要学会适应,我们也该逼一逼自己的!”
“大多数人梦想着改变世界,但很少人想着改变自己!”
“世界的模样在于你看她的角度,悲伤的人看到的只会是黑暗腐烂的一面,而乐观的人会看到那一点光明一丝美好!”
“也对!”呼延定北点点头。
“有人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太阳,他们害怕失去自己的太阳,他们一直生活在阳光下,不知道黑暗,也不愿步入黑暗,但只要有点点的打击,照在他们身上的阳光都会消逝。”陈峰说道,“而我们就一直生活在黑暗中,没有太阳,也不害怕失去太阳,我们所拥有的,一直都在前方的路上!”
“哪里看来的?一套一套的!”呼延定北呵呵道。
“东野圭吾《白夜行》!平时都叫你多看书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吧!”
“我不看日韩的书,我是很爱国的!”定北的话多少有点开玩笑的味道。
“真正好的作品是不分国界的,文学作品是我们的精神食粮,我们不能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任何一部作品!”
呼延定北点点头,“准备这样过多久?一辈子!?”
“世界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我只是片刻的尘封罢了!”陈峰说道。
“嗯!”
“陈峰片刻尘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