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跟着赐走路的时候从不敢离她太近,有时候离得近一点就会让赐感觉到不舒服。泽只有若即若离的每天在身边呆着,忘记了冰冷,忘记了冷漠,忘记了心痛。赐的平常心无形中砥砺了泽的平常心和度量。有人说,有一种爱得不到的时候会化成一种狠,不是说没有,每个人一生也许都会有那么一次这样的经历,而对于泽来说,早在上学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一次经历用过了。曾经他爱过一个同届不同专业的女生,后来就由爱生恨,虽然没有铸成大错,但是也犯过很多的错误,每次想起来这些,泽总是在教诲自己,凡事一定要一心向善。
上帝没有给泽第二次由爱不成反生恨的魄力,那些青涩的年华总是教育着泽,走过稚嫩,走过浮浅,走过虚伪,走向现实。所以,无论赐对泽多么的冰冷过,泽从未恨过。不过泽倒是为赐赌过两次气,并且都是因为赐不愿意告诉泽自己的行踪。
泽其实也知道赐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老追着她问东问西,所以赐总是故意不告诉泽自己的行踪。
有一次泽一个并不很熟悉的聊友给泽出了一个馊主意,叫什么“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就是对女人不能一直都那么实打实的好,太好了,就会腻味。加之泽当时就赌气的气头上,所以泽就故意不想搭理赐,想要对她冷淡几天。泽虽然不想理赐,又故意冷淡她,可是心里还是有种内疚般的不踏实。
赐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灵性,处事敏感的女性。当然很直观并且很快的就感觉到了泽的这种变化,给泽发消息,问他这几天为什么这样,泽当然不能承认。也许这就是人性中所吐露的孩子脾气的凸显吧。
大约一星期,赐终于还是爆发了,问泽:为什么你最近对我总是向我对你似的那么对我?
泽当时真的是哑口无言。
赐问: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泽无言,心想:能有什么企图呢,其实企图都早已经被你洞擦透了的。
赐继续追问:为什么像我对你似的那样对我?
泽问:那,你为什么你这样对我呢?
赐答:我就是想让你认清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泽有感觉,赐每次在朋友同事面前都是很自然、很大方、很友善、很随和的一个人,可是面对自己时就会显得冰冷得多。赐不想泽对她太亲近,这样会觉得有压迫感。
赐说:这样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
泽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泽知道,自己惹到赐生气了,这不是自己的初衷,一时间心底内疚的很。只觉得心如五味瓶,不知如何形容。
最后赐打破了沉默:好吧,以后我不那么对你,你也不要给我太大压力。
两个人的关系就此缓和,过了那么两星期。
一天泽下班的时候收到赐发过来的一条信息说晚上不回去,不要等她吃饭了。泽以为不回就不回吧。到第二天晚上泽以为赐该回来了,就去她的小屋找她,结果还是不在,后来一问她那个朋友得知,赐在当天下午就已经出差走了。
这个消息再一次把泽的孩子脾气点燃。心想:出差就出差呗,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呢?泽真的有点昏头樟脑了。
赐出差回来以后,泽又开始赌气,晚上很晚回去,故意隐藏起自己的行踪,无论去哪里都是悄悄走掉,电话信息也不打不发了,想让赐感受一下对方天天不知所踪的感觉。泽忽略了一个道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怎么又会在乎自己的行踪。
一个周日,泽去小新家打牌,刚走到门口,接到了赐打的电话,问中午吃饭吗,泽听着那熟悉而微弱憔悴的声音,一下子有种想掉泪的感觉。那声音像是感冒了,憔悴而令泽心碎。
泽一下午都心神不宁的,小新问:你似乎有什么心事?
泽没有回答,强撑了半下午。傍晚直接去了赐的小屋,赐还在躺着,泽直奔那个经常放药的盒子里一顿乱翻。
赐问:干什么,你病了?
泽说:不是你病了吗?
赐说:没有啊,我只是想多睡会。
泽听着赐说话的声音,的却没有电话里那么苍翠了,似乎的确没有感冒的感觉,心踏实了很多,于是买了菜做饭。
这一次,赐的心真的开始越来越远了。泽的五天冷淡却换来了赐遥遥无期的冷漠。
有的人错了,可以永远不知道自己的错,还是活的快乐依旧;有的人错了,可以得到一次茁壮的成长,勇敢的担当起所有罪责。有的人错了,一开始就知道错了,可是却没有理智的控制好自己,所以世界上才诞生了两个字叫“疯狂”
泽反思自己狭隘的心。宽容、大度、大气,在自己身上真的没有一点体现。自己又凭什么可以唤起一个人的心。泽想让佛惩罚自己,可以让自己成熟起来,可以让自己包容赐对自己的所有冷漠,更可以让自己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己的未来。
又是一个中午,彦和泽在一起吃饭。
泽问彦:那个莎莎怎么样了?
彦说:没有进展,想彼此清净一下,怕打扰到她,给彼此一些空间吧,有时候还是在一起玩。
泽说: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哎!
彦问:你呢?
泽说:很复杂!
彦说:能问你一个深层次的问题吗?
泽说:问!
彦问:在你身边,小新,霜,赐,你究竟喜欢谁最多?
泽说:你问的是喜欢还是爱?在我的意识中,喜欢和爱其实并不是画等号的,我不知道你认同不认同这个说法,但是最起码对于我来说不是画等号的。其实,如果给这三个女孩子在我心中的喜欢程度排个顺序的话,我最喜欢的是小新,其次喜欢霜,最后是赐。可是如果是爱的话,我最爱的人却是赐。无论在我最高兴或者最痛苦的时候,也可以说无论再出现了什么状况的情况下,我心中首先想到的都是赐。
彦问:你确定吗?
泽说:赐给我的冷漠和痛苦最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我心中无论什么时候都牵挂着的人。虽然和小新和霜在我心中的位置也很重,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爱。
彦说:你最喜欢的是小新,但是你最爱的是赐?这矛盾吗?
泽说:不矛盾,喜欢和爱之间没有等号关系啊。喜欢就是纯真的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人,尤其是男人,可能喜欢很多女人,但是爱的只能是一个,多了就是多情种,就会遭谴责,遭罪。喜欢一般从中得到的都是愉悦感,而在爱的世界里,我们从中得到的往往不但是愉悦,还有悲伤痛苦和牵绊等等。
彦问:你很懂?还是很有研究?
泽说:什么都不是,喝多了。呵呵。不过我真的最喜欢小新,最爱赐。
彦说:算了,就当是真喝多了吧,回去。
俩人就一块回到泽的住处。
第二天,泽和赐以及四五个朋友一块坐长途车到锡林郭勒草原旅游,泽和赐正好在相邻的位置上坐。
长途车在高速路上行进,不一会,车上的人几乎全部都昏睡了,泽环顾一下四周,对赐说“你不累吗?睡一会儿吧?”
赐就闭上了眼睛。泽看着赐那梨花带雨的脸庞,有些情不自禁,头想赐的位置上靠了靠,再环顾一下四周,见四下里都已熟睡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向赐的额头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
赐的头轻轻动了一下,泽紧张的几欲入地无门。见赐并没有醒,心里放松多了。
车仍在行进。
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人和马同时撒在一汪碧绿上面,从远处望去,分不清谁是什么动物。远处有两个点一红一白,镜头拉近以后,是泽和彦并排在行走,边走边谈。
泽问:你想对莎莎怎么办?
彦说:不知道,我很迷茫,只得就这样先放着。你和小新和赐怎么回事?
泽说:也许她们都只是身边的过客吧,我想把握,可是感情的局势不归我掌控,我也只是一个不善于掌控感情局势的人,所以有时候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各种爱在眼前流走。甚至有时候,由于自己的急躁不安,还要眼巴巴的给自己策划出很多错误去犯,犯完了之后自己再去反思和内疚。这就是我的矛盾,本来想对一个人好,可是总是在犯错误。所以,我已经不敢对任何人抱有幻想。
彦说:若她们真是你生命的中的过客,既然你又知道她们是你身边的过客,为什么还要如此对她们。也就是为什么还要对她们那么好呢?
泽说:说过嘛,喜欢不等于爱。喜欢,比如说小新,能在一起高兴几天就是几天吧。对于赐,既然是最爱的人,就算不是我的,我希望把她照顾好,好好的交给那个将来真正她们彼此相爱,也能好好照顾她的那个人。也许我会一生清苦,也许这就是人的宿命,也许冥冥中就是这样安排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苦命的情歌呢。
彦说:那你所付出的呢?
泽说:人之所以付出,都是想要一个回报,但是不一定付出都会有回报。就好像投资和赢利一样,投资本来是想达到赚的目的,但是是投资就会有赔有赚。面对没有回报的时候,有人会抓狂,有人会默默承受。抓狂的人就会被人述说为由爱生恨的狂徒,默默承受的就会被人歌颂为“付出不求回报”的高尚情操。我以前当过狂徒,现在就只能默默承受了。
彦问:那后悔了怎么办?
泽说:后悔了就只能买袋锅巴,当是后悔药。
俩人正说话间,灿跑过来说:赐在前边骑马的时候摔了下来,幸好无大碍,就是扭伤了脚。
泽和彦急忙跑了过去,赐正坐在草垫子上面,揉着脚。
泽问:怎么样?说着,把赐的脚拿过来,脱了鞋和袜子,细细看了一番。
赐说,还好,就是稍微有点疼。
泽对旁边的朋友们说:没事,你们玩去吧!
围观的朋友们散了,泽就给赐轻轻的揉着脚。
泽就想起了以前,赐下班累的时候,泽就给她轻轻的揉揉肩,捏捏脚。虽然按摩技术非常生疏,但是心底里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