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陌见公子收了心神,心中一定。想来逸岚已然无事。。。如此甚好。
转头在此对卫无瑕说:“小姐,开始吧。”
卫无瑕喜上眉梢,笑应一声,差人去准备。
比陌却是摇摇头,只是不见笑,声音也依旧冰冷,比她那主子还要冷上几分,令卫无瑕面上有些挂不住。
倒是那公子先开的口,温润圆滑如美玉,只是给卫无瑕一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小姐多虑了。在下诊脉无需准备,只片刻即可。”
语罢,只见比陌忽然反手,那搀扶的姿势顿时改变为抓住那公子的胳膊,卫无瑕一愣神之间,还未多想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似有两道身影划过,手腕上有一丝触觉,却也只是眨眼之间,如同蜻蜓点水般轻轻一碰,便已迅速离开,仿佛是不愿接近,不愿碰触一般。低下头看向手腕之时,只觉手腕上由微微束缚之感,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一根细绳,颜色很淡,接近于白色——之所以是接近于白色,是因为看似有些陈旧,定是用了极长时间了,却依旧一尘不染。
说来也怪,不知是因何事,那区区细线,竟泛着两种色,除了那旧白色之外,隐隐还透出一丝寒光,闪了一瞬便隐去踪迹。卫无瑕还待细看,却已不知所云。
正疑惑那二人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近前,还又系了一根细线与手间之时,只见那细线极其微小地一颤,随后立刻收紧,不知是使的什么力,本以为即将紧贴手腕之时,那细线却突然间失了踪迹,再次抬首时,已经回到了对面那人手中。
卫无瑕缓了片刻,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独自鼓起掌来,丰儿不知何事,一头雾水却也跟着捧场般合着,不敢怠慢。
“公子不仅医术高超,这一手功夫也不差啊。”心中暗惊,这人眼不能视,却有如此精准的手法。。。
比陌正欲说些什么,却忽然顿住,转头看向公子,而那公子轻轻摇头,微笑如春,声音亦如潺潺流水,流畅平和。
“小姐真是抬举在下了。在下不喜武功,也从未下过功夫。刚刚那一下,也全凭我这护卫比陌助我,不然怎能有如此速度?”
卫无瑕点点头,怪不得那护卫要抓住自家公子的手臂,原来是为了这事。
看来这护卫,也是不容小觑。
也就这片刻功夫,那公子又已开口,缓声道:“小姐想要调养身子,必先静养。小姐常年习武,体质本就良好,只是缺了分柔美。此解法甚简,只需以血燕为引,配以几味莲子、红枣等物随意而为,再入一味在下这里采来的雪灵芝,即可成。”
他顿了顿,看向丰儿,笑了笑道:“小姐可要记下了。在下向来之说一遍。”
丰儿立刻去了纸笔,看卫无瑕有些阴沉的脸色,颤了几颤,低下头去。
“小姐稍后。在下并未将雪灵芝带在身边,晚些再送来,先行一步。”
说完,转身离去,白衣轻扬,不留一丝痕迹。
。。。
出去直至轿前,那人才道:“比陌,你有话说便说,无碍。”
比陌微微低头,疑惑道:“云公子,几个问题。第一:为何不暴露自己的武功?第二:这种人为何要使用你那医血系?第三:为何亲自上前探测,以比陌一人本足矣。。。第四:何必浪费那雪灵芝?”
那人笑,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不是高兴,也不是讽刺,只是那般普通地笑,似乎没有感情:“这么多年,说了你这么长时间也一直不改,依旧是这般冷冰冰的。。。唉,算了,随你。”
“第一:为了隐藏实力。我来只为找那人,不愿卷进这朝堂纷争,阴谋诡计,此间事务与我皆无关联。”
“第二:医血系,一面为医一面为血;一面救人一面毁命。生死之距,也不过一绳所系。我使医血系,即一面嗜血一面救这天下苍生。我便看看,天道又能耐我何,又该奈我何?”
“第三点。。。我不过是想看看,过往的人是否真的变了。不过还好,他依旧不懂得改变,不出我所料。前些日子,他应当是与这个卫无瑕比过一场,当时点了一个穴道,平日绝不发作,但惟有用了我自己栽培的雪灵芝后才会发作,到时若是没有至阳之体,武功必废。”
“这卫家对卫无瑕也是下血本了,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主阴之食,只是可惜。。。她自己爱那柔美,我便成全她,只待她后悔之时。。。”
停了一瞬,又是一笑:“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想不到我也变成了这般。。。”
比陌竟是微微有些脸红,只是那公子依旧蒙着双眼,看不见罢了。
“不早了。。。去看看逸岚吧,心结。。。也该到手了。”
。。。
宇文易此刻,正引着卫无音炒一个方想去。
他亦不知该去哪里,只是隐约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或是说,是一种不应出现的气息,不应在这心魔中出现的气息。
人,有一人在那里,为何却不曾发现?
抱着一试的态度,引着卫无音一步步来到这里,却未曾发现卫无音的眉头忽然皱起,虽失去神志,但显然是不甚舒服——亦或是,心魔不太舒服。
黑暗之中,突然听见一阵笑声,很单纯的笑声,很轻,能想象出来,那人定是个温和亲近的人。
“三殿下终于来了,在下等候多时。”
宇文易立刻看向一个点,双目透出冷冽的光,只是声音依旧不变,竟也是缓缓笑了起来。
“阁下怎知本王身份?可曾会面?”
那人静了半响,才道:“未曾见过,却也从未分开。”
宇文易一惊,厉声道:“你是云。。。”却不想,被那人打断。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从未放下过。”
宇文易的双眼顿时失了光彩。
“公子还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心结我已带走,心魔自会解,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你若要带她出去,只需封其经脉即可。”
宇文易轻生问道:“为何帮我?”
“你怎知我是在帮你?终有一天,我们会让你付出代价。”
“记住,我们不会允许你欠我们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