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飞把大姐送回家后，边开车边打小祁手机，小祁手机一直处在通话状态：“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张国飞一连拨了几遍，小祁的手机一直处于通话状态。
张国飞开车路过街边一家小店，看到朋友在店里，将车缓缓停在店门前的空地上，下车见朋友。张国飞的这位朋友年纪和张国飞相仿，大大的眼睛，比较胖，个头比张国飞矮，外号气球，交警队辅警，张国飞以前的同事。张国飞借给李小明的四十万块钱，其中有十万就是借气球的。
气球见是张国飞，很是客气，忙走出店外，笑脸相迎。
“最近可见到小祁的？我刚刚打他电话，手机老是占线。”张国飞知道气球也是小祁的好朋友。
“祁老板啊，回浙江了，回去有一个星期了。听说在崇河借了不少钱，最近一段时间，要账的多，听说有的要账的，还打了祁老板。眼都被打青了，腮帮子也被打烂了。崇河这个地方就这点不好，欺负外地人。”
张国飞觉得事情不妙，半个月没跟小祁联系，小祁就出事了，这下真是麻烦了。张国飞表面故作镇静，心里却翻江倒海。借钱给祁老板的是李小明，可李小明借给他的钱可是我张国飞的呀，好在李小明背后还有那家有实力的上海公司，如果是自己直接借钱给小祁，又是大麻烦。
“一千五的利息，我二十五号拿给你，这两天有点事，家里的事，我把你的利息用掉了。正好过几天有笔钱到账。”张国飞向气球解释道。
气球也正在担心利息的事呢。一大早气球的老婆还问气球：“怎么这个月利息还没送来，平时都是每月五号前送来的。”“张国飞还在乎你这点钱，放心，不会有事的。”气球还这样安慰老婆。
气球说：“不急，你办事，我放心。”气球看看小店的挂钟，说，“中午喝一杯，我请你，一会等我老婆过来，我们就走。嗯，再喊一二个，就咱俩喝酒多没劲。”
不一会儿，气球老婆轻飘飘地过来了，如一阵风一般。在张国飞眼里，气球老婆和央视娱乐台的一个女主持人酷似，真是人有人，貌有貌，个有个，条子有条子。“哟，飞哥，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忙什么呢？”
张国飞知道，这女人惦记着利息的事，“倒腾点小生意，赚点钱，好还你家利息，这月还迟了，我给气球说了，二十五号还过来。”
张国飞这样一说，美女笑了：“我对老弟放心。老弟是挣钱能手”。
“嫂子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气球？”张国飞这样一说，气球老婆更是笑逐颜开。
中午，国飞，气球，还有两个朋友一道喝酒。酒桌上，国飞了解到很多信息，知道小祁确实跑路了，不仅欠张国飞二十万，还欠着崇河好几个人的钱，加在一起可能在一百多万块钱。
小祁在崇河工业园区有厂，生产文具，最高峰时，也有大几十上百员工上班。如今，人去了，厂里仅剩下一个看大门的老头，这老头是小祁折浙江带过来的贵州人，对祁老板很是忠诚。
一连三天，张国飞开车去小祁在园区的小厂，想，也许可以见到祁老板。张国飞和那看门人了解情况，一无所获。再打小祁的手机，不是占线，已经关机了。张国飞听朋友讲，已有好几个债主到经侦大队报案了，张国飞到经侦大队打听情况，知道祁老板确实躲债去了。让张国飞有所希冀的是，祁老板不是完全破产，祁老板的资产还在，只是借的高利贷利息太高，一时还不起那么高的利息。祁老板想通过跑路，让经侦大队介入，然后，确定一个还款数额，至于那些高利息，经侦大队一出面，也就到此为止，小祁只要把本钱还给债主就可以了。祁老板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当然，也是聪明之举，等于把这种民间借贷的高利息，通过官方的形式给予免掉了。
一天晚上，张国飞不好容易拨通了李小明手机，李小明接了电话。张国飞喜出望外，像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一块舢板一样，有绝处逢生的感觉。张国飞不敢以舅舅的身份居高临下对李小明发号施令，很是客气，很是无奈，又有几分可怜地和李小明交谈着，絮叨着，让李小明不反感为上。现在，钱在李小明那里，李小明掌握主动权，张国飞不敢耍大牌。
“李小明，你倒接我电话呀，打了你那么多次电话，我好急死了，你好，就是不接电话。我是你老舅，我们是什么亲戚，你想想，也许你有难处，有难处没有关系，你要给我说清楚呀。你也知道，你老舅被刘丽凤坑的，混成这样，已经身无分文了，你不想看着你老舅要饭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是信任你的，也信任你那个大公司，没想到会是这样。接下来，你得给我个说法吧，小明？你说吧，这事怎么办。”张国飞希望李小明能把钱的事说清楚，而不是不接他的电话，避而远之。
“我最近比较忙，加上公司正打几个官司，要带人上门讨债，没有空给你回电话，忙死了。你找我妈好了，我妈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这家我妈当了。”李小明不想和张国飞多说什么。
“找你妈，你的事，你经手的，又不是你妈经手的。你抓紧把钱要来，借给谁的，都是有手续有抵押的，抓紧要回来，还我。至于利息，这个月把本还给我，利息我不要了，我认倒霉了。我给你说一句倒劲的话，李小明，你有本事坑别人去，不要坑我，坑自己家人，不算本事，你老舅够可怜的了，你老舅经不起……。”
张国飞话没说完，李小明把电话挂了。张国飞那个气呀，恨不得把李小明抓过来吃了。张国飞立马拨通了大姐张国玲手机，把打李小明手机，李小明说的话向大姐学了一遍，特别向大姐声明道：“李小明说他听你的，你怎么说，他怎么办。你叫他还钱，他马上就把钱还来。”
“你听这个死儿子说鬼话，他是怎么气我怎么说。你给李小明说，我让他马上还你钱，明天就把钱还过来。”张国玲气坏了，不住地咒骂儿子。
“我联系不上他，我话没说完他就挂了我手机。”张国飞无奈地说。
“我说你啥好呢，张国飞，我给你说，让国云提醒你，借钱有风险，让你慎重。你自己也去上海考察了，去了几趟，认为那个公司可靠，一下借出去四十万，你太大胆了。”
“现在再说这话有什么用，再说，我不是看李小明在那吗？我不相信人家，不相信李小明吗？这是什么亲戚？我要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打死我我也不会借的，哪有后悔药吃。”
张国玲平静了一下情绪，接着说：“我打电话李小明也不接，这个死儿子，真是没有办法。昨天，我给杨红打电话，杨红说，‘有十万下个星期就能要来了。’要来我就让杨红给你汇来。还有十万，借给一个女白领的，李小明上次去要，那个女人房子是租的，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房东的，啥也没有，不还利息，也不还本，没有办法，公司的律师正在起诉她，要打官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