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公子身份,为何还让他冒险上战场,还有这埋伏谷道的士兵都是怎么死的!”时七闻言越加的气氛,怒吼着单手将时七提起。
然而石出也懵了,福二不是吕家家奴吗!这怎么又成公子了,他心中不断默念着‘公子、公子’这神情转而变得慌乱,两眼惶恐的望着田英,胆颤的问道:“福二是将军的公子,还是!”一念心中起,石出的情绪越加的激动,他质疑着最终还是开了口:“还是吕家小姐的公子。”
见这厚颜无耻之人还不老实,问非所答的询问起自家公子,时七怒斥道:“你可别装糊涂,这三道口究竟发生了什么!”
闻言,回想徐福这伤势的由来,石出心中不由的酸楚,捶胸咆哮着痛哭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了福二!”
“混账,谁说我家公子死了!”徐福是生是死还很难说,可这石出竟然出言诅咒,时七心中憋着一团火,也不管石出是否负伤,杨手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落地后石出并未起身,得知徐福非但不是吕府家奴,而且还是吕家府上的公子,他摸爬着来到田英跟前,抱着他小腿仰头求道:“还请将军相告,福二是不是吕大小姐的孩儿。”
垂眼注视着石出,见他后背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包扎的布条,田英很是好奇,这眼前的士兵既然这样问了,显然他与徐福不是旧识,可为何又这样在意徐福的身份:“你与我外甥何时认识的,你又为何在战场上装死偷生。”
“外甥!”口中叨念着,石出仰望着田英破涕而笑,支起身子跪俯着回道:“小人石出,原本是日照太守府的家奴,与公子相识也不过三日。”
“既然你知道公子是吕家的人,为何不来禀报。”担心徐福安危,时七终究不能平复内心,得知连羽果也无力而为后,他整个人变的异常暴躁。
事关义父家的事情,田英也知道自己无力劝导他,可看着石出这前后变化,他猜想对方也是有故事的人:“你且等他把话说完。”劝退时七,他这又望着石出训斥道:“战场上装死偷生可是死罪,但愿你接下来所说的,能保住自己性命。”
“小人的性命本就是吕家大人给的,小的留着性命就是为了。”仰头望着田英,石出欣然回道:“就是为了能再见到将军,如今得知吕家有后,小人这条命就不再重要了。”
面对一贪生怕死之人,田英绝不会因对方的三言两语而心软,他冷漠的注视着对方道:“为何要留着性命见我,你不要再多废话!”
“当年日照城闹匪患,都是城中太守暗中安排的。”
望着石出,田英轻合双眼,若没有真凭实据他断不会冒然听信对方。可时七听闻后,三两步上前,伸手便将石出从地上架了起来,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双耳所听:“可是你在太守府中听到了些什么!”
被时七架的腋下生疼,石出忙回道:“我有他与人私通的书信。”
对于当年吕府发生的一切,田英本就生疑,如今竟有人知道真相,这日照城中旧事,不但关乎他义父性命,而且他也很想知道,义父为何食言,将娘蓉嫁给了吕不韦。若当年城中闹马匪一事真是太守所为,也难怪他不肯发兵剿匪,自己也不会连累了时七与尉迟,害的他们被罚去修了几年的长城。
还有娘蓉,若真如石出所说,那这些年娘蓉所受的苦难,可都得算在那太守头上。见石出留有那太守罪证,田英内心顷刻间难以平复,激动的问道:“如今书信何处?”
见田英问话,时七这才将石出放下,石出站稳后回道:“书信被我藏在了太守府,托府中故人看护。”
“将军!”见有了证据,时七脑门一热请命道:“我这就带领技击营的弟兄,赶去日照拿了那狗官,取来书信为大人报仇。”
也不知这石出所言是真是假,如今又拿不到他所说的书信,无凭无据如何抓人定罪。眼下楚军来犯边境,此时去城中捉拿太守,怕民心会被动摇,更何况自己身为武将还是戴罪之身,也无权惩治一城太守。
田英怕时七因这旧事胡来,出言制止道:“等他说完,你再去拿人也不迟。”
“将你所知道,一五一十的告诉将军。”此刻时七虽已头脑发热,可田英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石出回道:“小人等这么一天,足足等了有八年,定会将所知道的都告诉将军。”
原来八年前,这日照吕府千金吕娘蓉,即将年满十三之际,石出曾随太守府管事,前去吕府为自家府上公子提亲,被吕家大人回绝后,太守这又花钱雇了帮死侍,谎称是山中马匪要抢了吕家千金,将她带回山林当自己的压寨夫人。
吕家大人上门求助于太守,可对方提出的条件,竟是要他将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吕家大人不同意,也曾派人去牌孤求助田英。可谁知太守早有安排,这吕府派去牌孤的家奴,还未走到半道,就被太守雇来的死侍了解了性命,故而田英才不能及时赶回日照。
石出能知道这事中曲折,还是因为吕娘蓉嫁给吕不韦,随船一同赶去琅琊时遇上了匪人。匪人劫持了吕娘蓉后,还送了一封书信到太守府,被他无意间看到这封书信。
石出说道此处,田英动容道:“那书信上写了些什么?”
石出回他道:“信中所书,皆是他们勾结谋害吕家大人之事。”
“混蛋!混蛋!”得知这一切,时七十指紧握嘎嘣作响,他再难压抑心中愤怒,骂骂咧咧的就要冲将出去,还拔出腰间短剑吼道:“我这就去杀了那狗官,为大人报仇。”
“时七冷静,不可胡来!”
不明白田英此时为何还这般冷静,时七转身怒斥道:“你身为吕家义子,如今仇人就在日照,还要如何冷静!难道要让大人冤死不成!”
石出没想到,这藏于心中八年的旧事,田英听后竟不动声色,他也希望时七此番,就去日照了解了那太守,他也不用再这般偷生过日,可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时七所言竟被营帐外一人听到。
那人在营帐外一声爆喝:“吕家大人,是被何人所害!”,石出还未见到那人身影,便被他这声爆喝,吓得瘫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