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静儿注定得不到永恒吧,一切美好,对她来说,也许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如流星划过、瞬间落吧。
“静儿,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孟雪走过来。
“不行,你想欺负她,先过我这一关再说!”晓璐决不允许自己再离开静儿半步。
“没事的,晓璐。”静儿笑笑,“你放心,又不是有危险,我是不会有事的。”她还是走了过去。她不知道,韩宇已经想好要带她去法国做交换生了,不过,还需要征得她的同意。
小雨淅沥沥地下着,似乎也没有个尽头。
韩宇,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可你为什么偏偏让我知道,还让我传信?静儿,对不起,只能伤害你了,也许这也是为你好,不是吗?孟雪终于开了口:“静儿,对不起,以前我不该那样对你,这么长时间,我看得出,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可是······”她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见她神色有些一样,不停地看着窗外。
“哦,没事。”她把目光收回,“我,我是想说,”她把头转过去,“不管你是林慧雪,还是林静儿,我都希望,你能离开韩宇!”
“什么?!”她知道她也喜欢他,可也不至于这样直白吧?
话已至此,也就不再顾及什么脸面了,这是最好的机会,一定要放手一搏,拖住她:“你知不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一直很好,父母早就给我们定下娃娃亲了!”
她愣住。这些事,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
“可自从你出现后,一切就都变了:他整天念着你的名字,一会儿见不到就魂不守舍的样子,朝思暮想,念念不忘,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似的······”
忘记了说活的人,静儿心中是满满的温暖与感动,原来自己在他心里这么重要。
“你知道我有多妒忌你吗?我的心有多痛吗?这一切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孟雪有些歇斯底里。
“我······”静儿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声音愈发哽咽:“你不要怪我无情,倘若你们在一起了,你们或许会有短暂的幸福,却不可能长久,他的父母一定不会同意的。这不仅会影响他的家庭和睦,还会危及他的前程。”
这个理由很好,可是静儿再傻,也不会不懂得自己的心:“可是,为了这些未知的东西,就一定要放弃我们的感情吗?难道我们不可以用自己的爱心与行动去感化他们,处理好这些事情吗?”
但她面对的是绝顶聪明的孟雪,她不再强攻,“你觉得这些是虚幻,那你们所谓的感情就是真实吗?”她顿了顿,“也许你们的感情,就如这昙花一现,流星划过,虽然美丽,却很短暂,根本抓不住。或者说,是因为得不到,才觉得美好,才愿意放弃;倘若真的放开了,这一切也许不过是南柯一梦。过眼烟云吧。”
静儿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难道这真的只是南柯一梦、过眼烟云?
黄昏。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想去那边看看。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晢晢。
那边,韩宇悻悻而归。
站在远处,她看到两个人同时从不同的方向走到了那棵树前。接着,他们简单交谈了几句,便相拥在一起。
她终于有了决定,转身,离去。
“嗨,你好。”一抬头,莫延熙竟站在面前,手里撑着伞。
“呵,怎么今天变得这么有礼貌了?”静儿无心应道。
“我是来——”莫延熙不知如何回答,以他的身份,以他的骄傲,怎么好意思向别人道歉?“我闲得无聊,随便走走,就这么巧看到你了。”
“你,你们怎么在这儿?”韩宇忽然独自走了过来。
“嗯,”她犹豫着怎么开口,终于鼓起勇气:“那个,我们能单独聊聊吗?”静儿努力作出平静的样子。
“嗯,好。”韩宇疑惑地点了点头。
“我想,我们原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静儿转过身,她害怕面对韩宇,面对她的心,害怕看他的眼睛。
“你这是什么意思?”韩宇有些着急,他隐隐感到了什么。
“我们不要再欺骗自己的心了,我们,我们,结束吧。”静儿低下头,轻声说道。
“你在说什么,雪儿?你是在骗我,对吗?”韩宇冲上前,紧紧抓着静儿的肩膀。
“她说的是真的。”莫延熙走过来。
“什么?雪儿,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静儿迟疑着,犹豫着,终于,她缓缓地抬起了头:“是,真的。”她一字一顿地说。努力咬住嘴唇,不让噙满泪水的眼眶淌下液体。
“是因为他——”韩宇正要指向莫延熙的手忽然又停住了,“只要你幸福快乐就好。”
“还有,我,我现在的名字叫静儿,以后就不要······”
“好了,我记住了。”韩宇转过身,闭上眼睛。
“我们就在这里分——告别吧,再见。”静儿拼命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韩宇没有回答,静静离开。
直到所有人离开,她依旧一动不动地定在哪儿。
“静儿,”晓璐跑过来,“刚才的事我都知道了,其实是——本来想找他们去······”她有些语无伦次,“好了好了,你要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在我面前,什么事都用不着掩饰。”
静儿再也抑制不住,第一次违背了第一个“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