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街头小巷里聚集着许许多多的人,走近一看,那些人都穿得破破烂烂,大都要不着饭,正饿的肚子,还有的是逃难来的难民,孩子们有的经不起这折腾,一命呜呼,剩下的也都发着烧,估计日子也不长了。最近京中来了一帮子的乞丐,在街头成群结队的乞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了一大帮子讹钱的,因此没多少人愿意施舍给他们,不过,你想想,要是有人施舍给了他们当中一个人,另外的也一拥而上,缠着那人,甩也甩不掉,久而久之,也就几乎没什么人施舍了。
“卖包子喽,又大又香的包子哦!”包子店的老板叫喊着拉客。有一位客人上门,老板揭起蒸笼的盖子,殷勤的给客人拿着包子。就在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一只脏兮兮的手伸出来,摸了两个包子又急忙缩了回去。那个偷包子的可想而知是丐帮中的一员,她小心翼翼的把包子揣在怀里,准备走人。
“诶?怎么少了两个包子?”老板疑惑的出声,看向离店铺不远处有一个偷偷摸摸的小身影,指着大喊:“抓贼啦!有人偷包子!”
小乞丐一听反射性的逃跑。老板领着一大帮人追了上去。
毕竟饿了几天肚子,看她瘦弱的样子也没多少力气,很快就被一帮人给逮住了。
小乞丐被团团围住,护着包子,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办。
“偷了包子还不给钱,你找打!”老板做了一个手势,暗示各位弟兄动手。
“等等!”小乞丐见自己快挨打了,赶紧叫停,“你都说了‘偷’这个字,我怎么可能给钱嘛。”
“还嘴硬!”周围的人走近了几步,摩拳擦掌的样子看的小乞丐发慌。本能的拔腿而跑,却被拎住了衣衫,猛地被摁在地上,小乞丐眼冒金星,又是一拳打上来,一脚踢上来,众人狠狠地揍了一顿小乞丐,直到小乞丐再也喊不出来,躺在地上动不了了才在唾骂声中离去。周围的人有的悄声议论,有的略带同情,却没有一人上前。
身上火辣辣地痛,小乞丐本来就脏兮兮的样子现在更是不堪,包子也掉在了地上,小乞丐赶紧捡起包子往一个小巷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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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子里。
“简爷爷!我,我回来了!”小乞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一样,在回来之前她特地在裸露的受伤处蹭上了泥巴,免得简爷爷看出来。
“阿简,你出去这么久,没事吧?”被称为简爷爷的老人有点担心面前这丫头。
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是被简爷爷收养的,因为无父无母,所以给她取名为“阿简”,可她从小就表现出一种同龄孩子从未有的倔强和一种不屈服于命运的坚强,有什么事也老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担着,这更让简爷爷担心。
“没事。”阿简摆了摆手,“简爷爷,这是包子,我买了两个,您和小弟一人一个。”阿简把两个脏兮兮的包子递了上去。
简爷爷觉得不对,阿简似乎是察觉了什么,赶忙说道:“咳,爷爷您看我,我这身上太脏了,把包子给弄成这样。”
简爷爷放下包子,说:“阿简,你又去偷了吧。”语气是那么无奈。
“爷爷,我...”阿简低下头。
“爷爷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对不起,爷爷...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抬起头直视简爷爷的眼睛,一脸的真诚。
“对了,小弟他怎么样了?还在发烧吗?”阿简又想起了简爷爷的亲孙子,他们在逃难途中历经苦难,小弟已经发烧多日,若是再不见好转,就......
简爷爷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将一个馒头递给阿简。
“不,不用了,简爷爷,我已经吃过了。这两个馒头是给您和小弟的。”
简爷爷还想塞给阿简,只是阿简死活不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收下,掰一小点喂给了躺在草席上的小弟。又看了一眼离去的阿简,长叹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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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简捂着正在抗议的肚子,蹲在了墙角,看着某处聚集着这么多人,好奇地走过去。
“听说啊,这靖王府又要招丫鬟了。”
“是啊,是啊,要是我有女儿,我也把她给送进去。”
“当丫鬟有什么好的,整天干着粗活累活,要是主子不高兴了,杖毙都有可能,这么危险我可不去。”
“可是听说靖王不轻易处罚下人。”
阿简听着那些个大妈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思考着什么。
“诶诶诶,这个,靖王府什么时候招丫鬟啊?”阿简挤进去询问。
各位大妈看她脏兮兮的样子,纷纷露出不屑和嫌弃的眼神,随声附和着“就后天。”
“不过你这样还是算了,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连当丫鬟都不配!”有一个大妈讽刺道。
阿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可是,要去哪里找件像样的衣服呢?阿简正在思考着一个又一个烦人的问题。那个大妈见她不吭一声,以为是心虚了,得意的不得了,又接着讽刺:“我看你给下等丫鬟提鞋还差不多。”
阿简看了她一眼,眼里淬满了冰,那眼神好似能把人给凌迟处死。
大妈被阿简看着,竟然有些心虚,“你看什么看啊!”
“没什么,只是”阿简顿了顿,又说“乞丐也是人,保不准哪一天我这个小乞丐就变凤凰了呢?”阿简故意把“小乞丐”咬得非常重。转身离去,因为,她想到了一个能换身衣服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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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简浪迹江湖这么长一段时间总归是会点什么绝技的,不然她靠什么过活。阿简打算卖字画!简爷爷以前教过阿简写字,阿简也就会那么几个,可是她是有野心的,所以把仅会的那几个字写得也是很有大家风范的,所以就想靠这个吃饭,可是阿简仔细想想也是不靠谱的,在京城里,那些个会买字画的大都也会,小老百姓也不会稀罕这点,对于老百姓还是吃的比较能引起注意。
天渐渐黑了,阿简依旧为这件事头疼,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两个身影跟了她很久了,只觉得后颈一疼,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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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简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让人不敢相信。朱砂幔帐,床头点着蜡烛,床上铺着丝绸棉被,床边的桌上还摆着酒和水果。
阿简起身,就有人推门而入。是个中年女人,浓妆艳抹,发髻盘起,还插着一大朵红花。阿简脸上划过三道黑线,这摆明了不是好地方。
“诶呦喂,漫漫,妈妈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妈妈?你是青楼妓院里的老鸨!!!
“我是怎么到这儿的?”阿简指了指自己所躺这张舒服的床。
“不是吧,我的漫漫,你可是我们的头牌,你失忆了可怎么办?”老鸨懊恼的拍了拍手。“那帮人还真是下手不知轻重。”
“你,刚刚叫我什么?”阿简有点不习惯这个地方。
“漫漫啊。”老鸨诧异地看了阿简一眼,随即一副了然的样子,“也对,你不记得了嘛。”
“那个,我,我不是什么漫漫,你认错人了。”
“开什么玩笑,你就是漫漫,我的头牌我能不认识。”老鸨看了一眼阿简,说道:“你好好想想,我先走了啊。”说完就扭着腰肢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回来,说:“今天王员外指名要你,我帮你推晚了些时日,等你好些了就去。别再想着逃了。”
阿简打了个寒颤,得赶紧逃出去才行,也不知道简爷爷和小弟怎么样了......
推开门,发现门口守着人,阿简刚刚踏出门槛那些个人就把她给拦住了,用力反抗,倒是被硬推了回来。“彭!”门被关上,隐约听到上锁的声音。
阿简颓废的坐在地上,又想起还可以跳窗啊,可是这楼比较高,跳下去不死也残了,要是命大没死,那今后岂不是要拖简爷爷和小弟的后腿,这下出不去了。
接着,门被推开,一些丫鬟拿着澡盆走了进来,阿简乖乖的跟着她们清洗了自己,说实话,被这么多人看着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后来,阿简总算是套出了一些关于那个林雪漫的消息。
林雪漫是头牌,却从不露面,在这里也只是卖艺不卖身,而且每次表演时也都蒙着面,除了和她好的那几个丫鬟,根本没人看见过面纱下的脸,就在前几天,她连夜逃跑了,老鸨舍不得这棵摇钱树,可也没见过这位姑娘的真面目,只是看见她的耳后有一颗朱砂痣,接着就把无辜的阿简给抓了进来。
一切梳洗完毕后,阿简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如月,肌如雪,大眼睛神采奕奕,鼻子高挺,因为几天的饿肚子嘴唇有些发白,黑发如瀑。阿简很难想象这是自己,可以拨开青丝看看,耳后真的有一颗朱砂痣!阿简丧气的垂下手臂,看来这下没法澄清了。
第二天后,老鸨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把正在熟睡的阿简给拉了起来。
“惨了,惨了!漫漫,你可要救救妈妈!”
“什么事啊?”阿简迷迷糊糊的。
“王员外带了一大帮子人来,说是见不着你,就要砸了妈妈的店啊!”
“哦。”阿简只想睡觉。
“快点梳妆!”
在老鸨的催促下,阿简梳妆完毕,就被推入王员外的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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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喂,爷可是花了大手笔才把你给请来了!”王员外正侧躺着喝着酒,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阿简很想戳瞎自己的眼睛,多大岁数一个老头哇,不好好养老来这种地方,你等着吧,姐姐我一定弄死你。阿简勉强挂上笑容,只是她蒙着面纱,估计那个王员外也看不到。
王员外很不老实的抓住了阿简的手臂,阿简故意撩开了手臂,手臂上的红色点点引起了王员外的注意。
“这是?”
“哦,没事,就是一点小病,会传染的,没事,你摸摸。”阿简故意将手臂往王员外的脸上蹭。
“诶诶,别别,不,不用了,还是等到下次你好了再说吧。”王员外推开阿简。
“别呀,您可是花了大手笔呢!”阿简故意喊得很响。
“诶呀,妈妈,漫漫她最近身体不舒服就算了吧,我先走了啊!”王员外逃也似的出了门。
阿简拍了拍手,她很想去洗个手,这个感觉真的是太恶心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漫漫,你这是,想砸我的招牌啊!”老鸨很快就来怪罪了。
“喂,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漫漫,你还不放了我!”阿简实在是不想在这种恶心的地方待下去了。
“哼,你既然不听话,,就别怪我了!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老鸨大手一挥,仆人纷纷上来。
阿简本能的想逃跑,甩开他们,径直跑向大门口。往人口密集处跑,顿时整个大厅里鸡飞狗跳的,乱成一团。
阿简成功的逃了出去,去当铺将头上的饰品换了银子,又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去往简爷爷的藏身处。
阿简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晚上,京城中的乞丐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