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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蒙尘明珠

史前南方巫族自被帝轩征服后,渐同化为黄龙族。部分族人南迁,散居于南部沿海各地,三千年来形成十八个部落,统称遗族。“屠龙之战”后,遗族脱离腾龙帝国,自立公国,与辉煌联盟结盟。

——《日出大陆简史》第五章第三节

在年轻的百夫长与他忠诚的侍从快马加鞭赶往南部行省——但愿疲惫能暂时缓解这可怜孩子的悲伤——的这段时间里,让我们追随日出大陆杰出的旅行家兼历史学家欧阳风逸先生曾经的脚步,去稍稍了解一下,被誉为这个帝国明珠的南方。

需要指出的是,如今的南部行省并不完全属于地理意义上的南方。准确的说,人们一般所提到的“南方”,是指西起日出大陆湾断山脉,东至碧江上游临近旭日湾以南的广袤土地。而这几乎也就是混沌第二纪元之前,在黄朝帝王统领下的腾龙帝国南部行省的辖区。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现在的南部行省面积只有黄朝大帝时代的三分之二大小。也就是说,以距碧江南岸八百里的南阴岭隘口为界,以北的部分还叫南部行省,而它南边的那一大块儿,则改名成为“帕拉公国”。

尽管我们无意去翻一千多年前的旧账,但本着尊重历史并对读者负责的态度,还是要指出:在那场决定一个帝国(甚至是一个大陆)命运的战争发生之前,上述提到过的那些区域,实实在在是叫做腾龙帝国南部行省。

人们从无数的歌谣、传说、故事和历史书上了解到,那场战争的影响是多么深远。它不仅将曾经南部行省的一部分变成了现在的帕拉公国,还使曾经的日出大陆成为神弃大陆。大陆的兴衰,帝国的更迭,生灵的沉浮,短短一千二百年间浓缩在这片曾被誉为“明珠”的土地上——就像一部无字无声的巨著,记载着混沌世界的变迁。

当然,我们也从更多的传说、歌谣和故事中经历过那场大战:海洋上遮天蔽日的舰队,平原中映红夜空的炮火,高举战旗在疆场冲杀的骑士,视死如归倒下的英勇士兵。那场大战中的英雄和懦夫,忠诚和背叛,还有捍卫、坚守、牺牲,阴谋、贪婪、残暴,都长存于人们心中,一代代吟咏讲述,传唱不休。

按照某些学者的观点,造成腾龙帝国和日出大陆的衰落的“屠龙之战”,只是一个偶然因素所引起。但欧阳风逸先生对此并不认同,在其所撰写的名著《日出大陆简史》中,他曾详尽分析过“屠龙之战”之前帝国与大陆所隐藏的危机,并一针见血地指出:

“混沌历1850年前的帝国,因黄朝末代君主帝胄倒行逆施,对皇室重臣大加屠戮激起反抗,被绿朝始祖帝祥取代,这场内乱直接导致十二年后帝国无力面对来自西部大陆的攻击和南部诸州的反叛。”

“表面看来,混沌历1862年发生的“屠龙之战”是帝国衰落的原因,然而大量史料表明,早在帝胄被取代之前,整个帝国已陷入骄奢淫逸、武备废弛的状态。而绿朝帝王在继位后又忙于平定内乱,无暇整治。因此腾龙帝国非败于“屠龙之战”,而实败于自身多年积弊。”

史学界对评判那场大战已经争论了一千多年,并且很有可能再继续争论一千多年。且将学者的不同观点暂时抛开,至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场大战直接导致原帝国南部行省一分为二,从此南部不再安宁。

玉石关,腾龙帝国南部行省中枢,一座坚固壮观的城市,繁华、富足,自古便被誉为“明珠中的明珠”。

这座名城最初的历史,恐怕要追溯到混沌历前的时代,渊博的帝国考古学者们根据对玉石关周围遗迹的发掘推断,早在史前300年,这片土地上就已经有古老城镇存在。三千年来,这座城市因其位于连接帝国南北要冲之地,受到历代帝王重视。

腾龙帝国创建伊始,这里就被定为南部行省首府,再未改变。大陆上第三大河碧江,从玉石关南侧蜿蜒而过,东北方是太武山余脉,再往南就是连绵的南阴岭,玉石关被江河山川围了个半圆,地势易守难攻。

南方丰富的物产在此聚集,然后再由商队北上运往帝国中心;而来自中部的文明,也是经这里传播到原本蒙昧的南部地区。可以这样比喻:在海运普及之前的漫长岁月里,这条南北通道,是连接腾龙帝国心脏的一条血脉。

“屠龙之战”后,玉石关从地理位置上讲,不再是南部行省的中心,因为由于帕拉等国分裂自立,玉石关距新的边境仅有区区八百里,这段距离从军事角度来说,那就意味着靠近边境。玉石关的地位因此更加重要起来,新的格局决定了它既要承担起原有南部行省首府应尽的责任,又要防御新邻居在不断增长的野心作用下所可能发生的进攻。

事实上,这种进攻一千多年来始终时断时续没有停止过,而且近几年间有加剧的趋势。这样一来,玉石关就不仅仅是单纯的行省首府,而同时又是一个前沿要塞了。

拉帕公国,也就是原来南部行省最南端三分之一大小那一块土地上,生活着差不多两千万人口。这些遗族后代,以拉帕分支为首,分成黑莲、巨象、东帕拉、苏录等十七个部落,原均系腾龙帝国所辖,“屠龙之战”结束,纷纷宣布独立,成为伯国。混沌历1870年成立公国,接受辉煌联盟援助,制约原来的主人——腾龙帝国。

说到遗族,其实就是史前居住在大陆南方巫族后裔,巫族自被帝轩征服后,逐渐同化为黄龙族。但还有部分族人继续南迁,散居南部沿海各地,统称遗族。遗族人继承了他们祖先巫族的特性,对被帝轩征服的历史耿耿于怀,一直隐忍待机复仇。“屠龙之战”前夕,遗族与卡斯大陆辉煌联盟暗地勾结,欲共灭腾龙帝国雪耻,后因腾龙绿朝始祖帝祥审时度势,与辉煌联盟议和,遗族独力难以北伐,遂暂息复仇之念。

帕拉公国都城孔雀城,位于大陆南部沿海,为港口。从孔雀城出海,向东航行一个月可达梅克大陆霜鹰帝国自由湾。西北航行半个月可抵卡斯大陆南部港口爱神港。帕拉大公巴鲁汗,也是现任遗族族长,统辖黑莲伯爵黎隼、巨象伯爵基诺、东帕拉伯爵西罗三大伯爵,另有十四小部落子爵。帕拉公国地势平坦,北部边境以南阴岭与腾龙帝国为界。

虽说“屠龙之战”结束了快一千二百年,时间已是混沌历3007年,但帕拉人却对祖先的败绩始终无法释怀。经过帕拉公国历代大公经营,如今的帕拉军队以军团为建制,兵力过百万。这些军队接受辉煌联盟的援助和训练,总不肯安分守己的待在军营,而更喜欢在边境上寻衅滋事,和他们的北方邻居时不时干上一仗。

近些年来,这种趋势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迹象,因为帕拉人和他们东面的神源群岛结成了伙伴,这对好伙计一个在南一个在东,你来我往给腾龙帝国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帕拉,越境抢掠,攻击哨卡,俘虏边民等现象成了家常便饭,令腾龙帝国南部行省总督秦威公爵头疼不已,不断向腾龙大帝上表报告,请示对策。

腾龙大帝帝尚对帕拉如此挑衅此自然是非常恼火,几次差点拍案发兵,但考虑到帕拉背后的辉煌联盟,以及若隐若现的梅克大陆霜鹰帝国,帝尚又缓缓放下了挥起的胳膊。而后指示秦威和东北行省总督密切监视帕拉、神源群岛动向,保持克制,见机行事。

现在,我们大体知道了年轻的龙翊少爷将要前往服役的地区是如何的复杂,形势又是怎样的严峻,我们也就大概能够理解,为什么伯爵夫人会因儿子来此服役而惊恐不安。

因为腾龙帝国南部行省,这颗曾经的“明珠”,现在——的确是个火药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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