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愚放出神识在洞外探查一番,就在他准备出洞中之时,突然神色骤然一变,闪身躲在洞口一侧,只见在对面一面平整的石上壁突然浮现出无数裂纹,接着爆裂而开,碎石纷纷,待得烟尘消散,山壁上露出一个石洞,石洞边缘处站着一个负手而立的青年,此人竟然正是殷婴,并且从他身上所释放的气息来看竟已是道玄境巅峰的恐怖层次,恐怕就是距离凝灵境也不远了!
他此时活动一下身骨,转头望向远处,面色浮现出一丝嘲讽之色,这些人倒真是愚蠢至极,这断灵界中灵气浓郁,凡尘之力的限制又小,修炼速度是凡界的数倍,这些才是秘境真正的好处,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每个人都能得到,反而每个人都视而不见,而是忙忙碌碌满大山跑着寻找灵药奇宝。
殷婴望着远处冷冷一笑,如今这些人应该都精疲力尽了吧,到头来,所有的东西还不都是我的。
殷婴其实天赋并不是很好,但就是他看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在第一次进入秘境之时就躲在出发之地暗自修炼,然后在最后的时候伺机而动,依靠如此策略他也从玉笥观一个不入流的普通小修士,成长为人人畏惧的观中翘楚。。
至于他主动放出的消息,去寻找半印谷此兽,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真正的狩猎开始了!”殷婴阴冷一笑后,身影一闪,就鬼魅消失在远处,向远处大山而去。
钱小愚见殷虚已远远消失在远处的一处密林,这才重新从山洞中走了出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刚才如若自己先一步出去,恐怕现在就被对方给杀了,同时他也大致猜到,殷婴这段时间一直躲在此处修炼,一开始他不杀任云虚恐怕就是为了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朝山中深处而去,其实他则返身折回原处,一只在此处默默修行,然后等待最后的时机。
这五个月的修行,至少相当于外界五六年日夜不停的苦修。钱小愚愚想通此处,突然觉得此人极为恐怖,他像山里的狐狸一样,像钱大山一样阴狠狡诈,他不在乎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和自己是同一类人,也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那种人。
钱小愚在洞中徘徊片刻,最后还是从洞中溜了出来,想着殷婴的方向朝大山深处而去。
······
此时在一片赤红色石林中,任云虚正在低头寻找什么的样子,不过就在这时她突然有所感应般抬头往身后望去,令她瞬间大惊失色的是,在她身后的一个石柱上竟然站着一个人。
“殷婴!”任云虚顿时失声道。
殷婴嘿嘿一笑道:“任师妹好久不见,倒是任雨小师妹不知在何处?”
“你想干什么?”任云虚背后的木剑已一飞而出,同时双眼悄然向四周望去。
“你放心,你我身为同门,而且看在任长老的面子上,我也不可能真的为难你。不过,任师妹身上寻到的宝物,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任云虚缓缓说道。
“休想。”任云虚这时突然伸手一指,只见背后那只木剑一晃之下分化出无数剑影朝殷婴激射而去,同时她身影一闪朝一侧飞速逃去。
殷婴见此,面上冷冷一笑,只见他手一扬,竟从掌心浮现出一片荷叶挡在身前,那些剑影一斩到上面顿时雨打芭蕉般向两侧滚落而去。
任云虚见此,一咬银牙,手掌一翻之间掌中多出一枚青色符箓,然后毫不犹豫的往身上拍去,顿时速度大增,急速向前而去。
殷婴这时手掌一握,背后衣袍一鼓之下浮现出两个拳头大小包,接着只听呲啦一声,衣袍碎裂而开露出两个黑色肉瘤,旋即他一声低喝,那两个肉瘤顿时一展而开化作一对巨大的蝠翅,双翅一闪之下顿时化作一道黑风朝前方的任云虚追了过去,其速度竟是不比对方使用符箓慢的样。
两人你追我我赶了小半个时辰后,任云虚的符文之力终于消失殆尽,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殷婴始终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她顿时面色苍白无比。
此时她到不怕其它,就是自己手中的那只浊源虫如果被殷婴发现定然会被他夺去,可惜的是她到现在依然没有遇见南梧公子。
不过就在这时,任云虚突然听到前面一个满是枯木的树林间隐隐传来人声,她顿时心中大喜,全力催动那所剩无几的符文之力,身影加速朝那处而去,不管对面是敌是友,只要能拖住殷婴就好。
“谁!”任云虚还没到就听前方传来一声冷喝。
任云虚一听之下只觉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面上有些疑虑,不过此时容不得她多想,还是急速朝那处而去,片刻后她终于在林中看到那三人,其中正中间那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南冀皇子南梧。
任云虚见此又惊又喜,旋即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道:“南梧公子,快走。”但不等他话音落地,殷婴已经追到了此处。
南梧三人见到任云突然出现在此处先是一惊,还没有反映过来怎么回事,突然又从身后林间飞出一道黑影,待看清随后追来之人后,顿时个个面色大变。
殷婴此时双肩一抖,背后那对巨大的蝠翼顿时一缩之下又化作拳头大小,旋即噗的一声化作以一团黑烟消失掉。
殷婴眯着眼打量起几人,对面几人的状态明显不是很好,南梧面色苍白,而他身旁两人则一个断了一条手臂,另一个则胸口有一道长长的血痕,明显受伤不轻的样子。
殷婴见此嘿嘿一笑道:“原来是南冀的南梧皇子。”
南梧立即恭敬道:“不敢,南冀一直奉贵观为上,论起辈分南梧其实应该叫殷道友为师兄才是。”
殷婴眯着眼,面色不变道:“恐怕皇子不知道吧,其实我殷婴本就是南冀西出镇的一个小民,昔日由于家贫父亲把我卖到水云观,后来由于我有点小天赋才有幸进入玉笥观的。”
“哦。没想到殷师兄竟是我南冀之人,真是我南冀之福。”南梧一副极为欣喜的样子。
殷婴也是一笑,旋即道:“既然这样,看在同国的面子之上,我就不难为你们,只要你们把手中所得之物全部交给我,然后不要插手此事,就可以离开,怎样?”
南梧听了此话顿时面色一沉,旋即面带苦笑之色摇头道:“不瞒殷师兄,我们刚刚已经被庄南竹洗劫一番,此刻就连储物袋都被她拿走了!”
“哦,是这样!”殷虚笑容一收,看向一旁的任云虚。
南梧赶紧让到一边,朝任云虚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其实两人他都不愿得罪,但如今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任云虚没想到南梧竟选择转身离开,她突然感觉心中一酸,怔怔地望着南梧的背影,突然大声道:“浊源虫在我这。”
南梧一听此话,身子突然停住,然后猛然回头朝任云虚看去,只见任云虚手中正握着一只土黄色的泥丸。
南梧一见此‘泥丸’顿时一脸激动之色,伸手道:“把它给我。”
任云虚望着他,反而平静下来,她盯着对方一动不动。
殷婴此刻立在一侧,冷眼盯着两人。
南梧向前走了一步,眼中死死盯着泥丸,面色冰冷道:“快把它给我。”这时他回头道:“你们两个还站在干嘛!一起上!”
任云虚突然仰头苦笑,然后把那只泥丸抛向树林远处。
“你。”南梧见此,顿时又惊又怒,浊源虫一遇土地便会钻进入,如若它不主动飞出来根本就无法寻找。
南梧这时赶紧从怀中取出一个透明玉杯,里面盛着半杯黄色液体,就在他准备冲进森林寻找浊源虫时,殷虚突然冷冷一笑,挡在他的身前。
“看来浊源虫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啊!”殷婴手上黑光一闪拍在南梧的面门之上,一个黑雾化成的手掌顿时没入他的头颅之中,只见南梧顿时双目圆睁,嘴微微张开,一股股黑气从口鼻只见狂涌而出。
殷婴见此,面对面轻轻一吸把那些黑雾尽数吸进鼻中,旋即他双眼微闭,片刻他猛然双眼一睁,脸上闪现出一丝惊讶之色,呢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想要浊源虫。”
殷婴松开手,南梧双目无神,身子如烂泥一般倒在地上,接着他身影一闪突然出现在另外两人身前,根本容不得两人反映,左右两手在两人头上一拍,两股黑气分别灌注进两人头颅之中,他手往后一拉顿时从两人身体中拉出一条手臂粗细的黑带,一握之下溃散开来,两人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不知死活。
殷虚这时又转身望向任云虚,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身形一闪朝远方飘射而去。
片刻后,就在任云虚刚才扔掉浊源虫的方向,突然一颗树木表面冒出丝丝白雾,接着只见那树一个扭动,从白雾中走出一个人影,却正是钱小愚。
钱小愚也是一脸紧张之色地望着殷婴消失的方向,刚才他利用浮光镜影和一张断神符化作一棵树木躲在此处。断神符是一种具有隔绝神识的简单符箓,和浮光镜影配合果然令钱小愚大为满意,没想到连殷婴这种极为机警之人都没有发现。
钱小愚愚这时快速朝前方走了过去。
任云虚听到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背后的木剑一飞而出,同时转身朝身后望去,但她看清来人之后,顿时表情一变,反而怔在原地,一脸复杂之色。
钱小愚却是看都不看她,他快速走到南梧的尸体边,皱着眉头检查一番后,旋即又飞速来到另两具身体旁,他手指在两人头上飞快点动,半响钱小愚眉头一皱,只见他一拍腰间的皮袋,从中飞出一个红色引魂幡插在一旁,接着他催动此幡,幡旗一摇之间顿时四周挂起一阵阴风,旋即只见四周竟有一丝丝黑气凝聚过来,钱小愚见此神色一动,身形一闪又快速来到南梧的尸体旁,只见在他的尸体上聚集起一缕黑色鬼魂虚影,钱小愚见此赶紧咬破自己的手指,手中飞速结出一个手印,迅速点在那个魂影眉心处,顿时留下一个血印,接着钱小愚闭上眼,一缕神识朝魂影眉心处的那个血点飞去,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拿个血点突然一个蠕动间砰然化作无数血丝朝着魂影的身体四周而去,此时整个魂影看起来就像由无数血丝织成的镂空血人,看上去却和南梧面貌一般无二。任云虚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一幕,早已震惊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过这时她目光突然一凝,转而盯着一旁南梧的尸体,眼中闪过一道惊异之色。
半响,钱小愚愚突然双目睁开,手掌猛然探出在魂影的心脏处略一搅动,整个魂影顿时化作一缕灰烟消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