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离手中一顿,感觉一道热气袭来,慌忙直起身子,低眉敛目,“奴婢不知三皇子在说什么。”
凌浅离心中暗中嘀咕,郁君尘今日是不是还在为她把干粮送人饿了他的事,存心找自己的茬哪?
郁君尘袭身靠近,在可以清楚的看到凌浅离那根根卷翘浓密的睫毛时,停了下来,“你在躲着我,为何?”
“三皇子说笑了,奴婢不敢。”
“不敢?还是你在生气,春游回宫那日,怪我放任你去送死?”没有问出口时,郁君尘不觉得什么,真正问了凌浅离时,才觉得话一出口,自己的心中便是一堵。
那日凌浅离走后,从来都不知后悔的郁君尘却是第一次让易非台去寻她,只是自己当时在那种情况下,又有汪家兄妹二人在场,只能昏厥,易非台也没有机会赶去找凌浅离。
后来郁君尘得知了凌浅离与他四弟之后的种种,心中的不快和臭臭的脸,在看到凌浅离守在自己床边时,瞬间消散。
半年多的接触和观察,这丫头聪慧机敏,做事果断,爱恨分明,对他们姐弟二人好的,即便知道例如易非台一次次的试探,也是真心待他,对他们不好的,惨死的李公公便是一个生动的例子。
而他哪?除了别有居心的救下了他们,在宫中的这些日子,对这丫头明里暗里那么多次的利用,难怪她会对自己避之唯恐不急。
这半个多月的赶路中,这丫头又让自己看到了她的善良,她会把准备好的干粮不知不觉间便给了那些饿了好几天的灾民,有时还会让他这皇子挨饿。
你说这样一个有时让人捉摸不透的丫头,等等,捉摸不透,郁君尘定定的盯着凌浅离微垂的眼眸,他何时起已经开始琢磨这丫头的心思了?
“殿下,我只是一个奴婢。”不值得你这般计较。
“日后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郁君尘心口烦闷,“你见过哪个奴婢自作主张安排主子的行程,还让自己主子饿肚子的。”
低头有些不安的思索今日的郁君尘为何会如此怪异的凌浅离,听到郁君尘怪自己饿着他时,便安心的嘀咕,看吧,还是怪自己把干粮送人了。
凌浅离这般想着,便忘了近在咫尺的郁君尘,小下巴一扬,“不如,”眼眸对着眼眸,鼻尖顶着鼻尖,由于郁君尘俯身靠近凌浅离,凌浅离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来自郁君尘温热的鼻息划过自己的薄唇。
呆愣了好一会儿的两人,在凌浅离恍然醒悟的眨了眨眼眸,那长长的睫毛刷过郁君尘刚毅的俊脸时,同时,郁君尘的心仿若也被这柔软的睫毛拂过,奇痒无比。
也在同时,郁君尘有些慌乱的直起了身子,凌浅离的小身子亦是无措的向后挪了挪,这可是凌浅离第一次与一男子这般靠近,心好慌啊。
“咳,”郁君尘干咳一声,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这般尴尬的遮掩有多低级,“不如怎样?”郁君尘很快恢复镇定,问道。
“不如,不如我们烤些野味垫垫肚子。”
看着有些紧张,吞吞吐吐的说清楚了一句话,耳垂泛红,又有些小别扭的凌浅离,郁君尘觉得这样的凌浅离生动很多,也很可爱。
“好。”郁君尘好心情的答应了。
“非台哥哥,我们在前面的林子休息一下。”凌浅离掀起车帘同易非台坐到了外面。
“外面太阳大,怎么跑出来了?”易非台边赶车边问凌浅离。
“马车里好热。”凌浅离喃喃回道。
易非台在车帘落下去时,眼角扫过车内,马车里的纸屑随处可见,方才听到郁君尘二人的谈话,原本以为收到那些消息的主子会是黑着脸的样子,可是眼下,易非台怎么觉得自家主子心情不错。
易非台又看了看凌浅离,没有从这丫头脸上看出端倪,也不敢去问主子,只能自己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