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耳边隐约听到有人嘶吼的声音,长生心中一振,在这荒漠中哪里还会有别人,必定是贪狼他们,若能寻到他们,与他们呆在一起,至少要比现在要安全许多,或许能抽出空来打个盹。
想到这里,长生侧耳细听,的确有人嘶吼,不过听声音,距离可不近,只怕在数百里之外,长生抖擞精神,辨明方向,朝那人声嘶吼处飞去。
数百里的距离对如今的长生不算什么,一盏茶的功夫,便快飞到了,长生留了个心眼,在数十里外便停了下来,仔细倾听,听那人的声音,却不是贪狼、破军、黑衣人、计都中的任何一个,但似乎有些耳熟。长生细想了一会儿,确没想起是谁?
那人说的话十分的奇怪,长生听了半晌也没听明白半个字。
“究竟是谁有这本事进到这里来?”长生心中好奇,隐匿气息,悄悄地朝那人靠去,途中又遇到几只凶兽,但修为不算高,实力只在分神境中期左右,长生不待它们进攻,便出手了结了它们。
直飞到那人的十余里外,长生才终于看清那人的模样,果然不是贪狼那四人中的任何一个,那人悬浮在空中,一头乱糟糟的发黄的头发直披到肩头,额间用一青布勒额束住,满脸浓密的胡须,几乎将半张脸给埋住,只露出两只环眼,灼灼生辉,身披一件青铜战甲,战甲上伤痕累累,不知经过了多少战事,脚踏飞龙靴,手中握着两柄虎头亮银锤,完全是一副尘世中武将的打扮。
长生心中奇怪,此人他明明不认识,却又偏偏生出熟悉感觉,特别是那两柄虎头亮银锤,似乎在哪里见过。
而实际上,修行者几乎没有人会使用大锤作为法宝的,使斧头的不少,但使锤的,不敢说一定没有,但长生印象中却从未见过。
更为奇怪的是,此人周围围绕着数千只凶兽,千奇百怪,很多长生听都没听说过,更有许多是传说中才有的洪荒巨兽,再往下看,长生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地上的凶兽更多,不计其数,数也数不清,如蚂蚁般铺满了大地。
怪异的是,那些凶兽十分安静,一点进攻那人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显得对此人十分的服贴。
“此人了不得!”长生心中生起了一个念头,“莫非他便是贪狼他们要救的巨门?”
那人将虎头亮银锤挥舞得呼呼作响,口中呼喝不休,长生细听了半晌,还是听不懂半个字,也不知那人究竟说的是哪里的方言。
要知在中土周围,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抑或是海族,基本上都使用同一种语言,语音虽略微有些差别,但仔细辨识,还是能辨识得出来的。
只有别的大陆,例如,长生曾去过的那块大陆,那里的语言才会与中土大相径庭。那人似并没有注意到长生,那些凶兽也不朝长生这边看上一眼。
长生心中一动,暗道:“难道此人来自于别的大陆,倘若是这样,此人与贪狼、破军他们相熟,那贪狼、破军他们岂不是很有可能也来自于别的大陆?”
正在思忖间,长生突然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话“……你们这群可怜的土著……”长生心头一怔,几乎怀疑听错了,可是这句话的确是用中土的语言说出,长生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似“土著”这等话,长生曾听黑衣人多次说过,印象颇深,听那人的口气,说这句话之时,颇有些不屑。
在中土中,虽有“土著”这一词汇,但无论是修道还是修魔,都基本不用它,英雄莫问出处,谁又能说谁是土著呢?倒是凡世间,这个词用得比较多,类似的如,土包子,土鳖……或许是本事越高,越是不太看中出身,反而是那些没什么值得一说的人,更在意这些虚妄的血脉身世。
“这样看来,黑衣人多半与此人来自于同一处。”长生想道。
突然,长生又听到那人用中土言语喝道:“……那边有个王八蛋鬼鬼祟祟,偷听某半天,偏偏又不敢与本尊对阵,给某把他活捉来!本尊要用这兔崽子的心肝下酒喝!”
长生吓了一大跳,原来这家伙早就发现他了,直到此时才点破,长生转身便要逃,哪里还逃得掉?只见那人身边的数万只凶兽一齐朝长生看来,其中竟有数千只速度比较快的,直接朝长生方向扑了过来。
原来这些凶兽也早发现他了,只是没得那人的命令,不敢来袭杀他。
长生暗暗叫苦,才逃了不到十里,便发现已经被数百只凶兽团团围住,其中实力在大乘境以上的,不下三百余头。
这些凶兽围住长生,并不进攻,只是恐吓他,逼他飞到那怪人面前。
长生只看了一眼,便知完全无法抵抗,也无法逃脱,叹了口气,收了长枪出云,在众多凶兽的押解下,来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手持亮银锤,指着长生的鼻子喝道:“你是哪方的妖王,也敢窥视本尊?以前跟本尊打过架?为何感觉有些眼熟?”
长生心中奇怪,暗道:“以他的修行,应该不难看出我本就是人族,何来妖王之说?”急忙行了个礼,道:“小子名叫长生,乃是一介散修,误入此地,还请前辈见谅,指点小子出去的路径。”
“你叫长生?”那人疑惑地望了望长生,捶了捶大脑袋,道,“不记得了,你可认得本尊?”
长生答道:“实不相瞒,小子对前辈也有一种久违之感,可是小子的确从未见过前辈,或许是种错觉吧!”
那人怒道:“以本尊的本事,哪会有什么错觉,一定是你有所隐瞒,想要欺骗于某,来呀,先将他右手砍下,本尊看这家伙肯不肯说实话!”
旁边立时有几头怪兽冲上,正要撕下长生的右臂,长生急道:“前辈且慢,小子有话说,小子想起来了,前辈是不是叫巨门?”长生胡乱地瞎蒙。
那人一扬手,止住众凶兽,放声笑道:“这便是了,你们这些贱人,不给几分颜色,是不肯说实话的。”
又歪着头疑道:“本尊叫巨门吗?某怎么不记得了!”又厉声喝道:“莫要哄本尊,否则,教你想死也难!”
长生苦笑道:“自然不敢哄骗前辈,前辈的确叫巨门。”心中却暗道:“你是谁,我怎会知道?这人神智有些不清楚,我也只能咬死他是巨门了。”
“巨门这名字倒是十分熟悉!”那人点点头,语气有些和缓,又皱眉苦苦思索,突然抱头痛嚎起来,大声道:“某是谁,某是谁?本尊怎么不记得了?某又怎么会在这里?”
天地间黄沙忽然大作,伸手不见五指,一股说不出的压力将长生牢牢的束缚住,半根手指也动不了。长生只觉的脑袋昏昏沉沉,胸中烦躁不已,只想做呕。
过了半晌,那人方才平静下来,那漫天的黄沙也平息了不少,长生身上的束缚也被去除,脑袋清明了不少,胸中也畅快了不少。
那怪人又指着长生喝道:“你这兔崽子,究竟是何人,是哪方妖王派你来,窥视本尊的?”
长生心中纳闷,这话刚才不是他已经解释过了,怎么又问?不过看此人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楚,不敢分辩,又老老实实地答道:“小子长生,不过是一介散修,误闯了此地,无人指使,还请前辈能指点小子如何离开这里。”
那人点点头,挥舞着亮银锤喝道:“某真的叫巨门么?你要敢说不,本尊宰了你。”
长生心中苦笑,哪有这般问话的?只得道:“前辈的确叫巨门。”
那人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声音又和缓了许多。
长生硬着头皮答道:“小子与前辈相交多年,如何会不知道?”
“真的么?难怪本尊总觉得认识你!”那人的声音亲切了不少,又问道,“那你可知本尊为何在这里?为何那该死的大石磨不停的碾压某?教本尊痛苦不堪?”
长生朝四周看了一看,哪有什么大石磨?不过此人神智不清,不可与他理论。
想到此处,长生顺着那人的话道:“这不怪你,前辈还能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一瞪眼,眼中射出两道利光,长生有些发慌,心道:“难道他明白过来了,这下可不妙!”却听那人道:“某怎会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某又不是傻子,这里不就是本尊的紫府世界吗?”
这句话将长生吓了一大跳,暗道:“这里原来是此人的紫府世界,难怪他能发现我,只是紫府世界能将活物收入其中吗?没听说过,如果他没吹牛,这人的紫府世界够大的,还如此凝实,比我的可要强多了。”
想归想,长生嘴里可没闲着,道:“正是,前辈想不起如何将小子收入前辈的紫府世界的么?”
那人抱头又想了半天,摇摇头,道:“某不知晓,某的紫府世界出了些问题,那个大石磨不知是什么鬼东西,不停的碾压某。你告诉某,怎样才能将那大石磨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