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三思,这些人未必是真正的使者,臣好歹也是统领三十万边军的将军,您身份又这般贵重,若真是赐死我等,怎会派遣些无名小卒来宣旨。还有,之前公子遭遇刺客袭击,又是何人胆大包才敢做下这种谋逆之事,局势迷离,还请公子万事慎行。”
“蒙将军言之有理,嘶,啊。。。”。
李库感觉自己像得了重感冒,脑袋昏沉沉的,想说话却张不开嘴,想睁眼眼皮却好似有千斤重,什么公子,将军,还有人要赐死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只听啪的一声,有人接着说到,“蒙将军,你无需再劝,皇帝雄才大略,他要我自裁,派谁来不是一样。”
只听到仓啷一声,似是有刀剑拔出,然后一声闷哼,有滚烫的液体洒在了他的脸上。李库激灵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张苍白俊秀的脸和一双泛着异样红光的眼睛。这人直勾勾的盯着他,嘴里嗬嗬的说着,”好好...活…”,李库一时间吓得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扑倒在他躺着的暖炕边上了。
“哎,公子你这是何必呢,何苦如此愚忠。”离暖炕不远处,站着一名穿着古装铠甲的中年男子,脸上写满了无奈。
李库虽然睁开了眼睛,却感觉更加迷茫了,这尼玛什么情况,拍戏么,不是打猎的时候被老虎追的掉进坑里了么,怎么变成了躺在一张炕上。他尝试着坐起来,却发现头晕的厉害,根本无法起身。
这时候,有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穿着一身古代的长衫,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悠悠的叹息了一声。缓步走到边上,他一只手拽起尸体的头发,另一只手向颈部摸去,脸上悲哀一闪而过。
李库在一旁看得心中发寒,心道,这人八成是来补刀的,我跟自杀这人肯定有关系,他不会顺道把我也了解了吧。
片刻后,长衫人终于站了起来,看到李库有些畏惧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向李库说道:“小公子不必担心,此次旨意与你无关”,说完之后,转身便要离去。
李库心念电转,开口道:“这位大人,能否为我叫一名卫兵进来?”说完便咳嗽了起来。
“大人不敢当,我会知会士兵过来收拾。”
经过这番试探,李库对自己的处境已经有了初步的猜测。自己只怕是穿越了,掉进深坑怕是要了自己的小命,然后离奇的穿越到了古时候的某个朝代,应该还有不低的身份地位,只是目前看来这个身份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祸事。他本来就精神不济,经过这一番折腾,疲累下也顾不上许多,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李库再醒来时,发现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原来的暖炕被褥软绵,睡着舒服至极,现在却是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
他用尽力气的喊道:“来人阿,我要喝水,快来人。”
“成说公子,你终于醒了,快喝点粥吧,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说着进来一名身着铠甲的士兵,手里端着一只碗粥。他扶着李库坐起来,靠在床头的墙上,将粥送到李库的嘴边。李库是真的饿了,哧溜哧溜的喝了起来。
半碗小米粥下肚,李库感觉好了很多,不过仍旧浑身酸痛。稍稍整理下思绪,李库开口问道:“这位将军,不知怎么称呼?这里是什么地方?”
“成说公子,这里是我们秦军大营阿,您不记得了么?”兵士一脸惊诧的看着李库。
李库无奈的点点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他现在对自己一无所知,从有限的信息来看,他很可能有一个强大的仇家。因此他决定顺势装作失忆,一来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另一方面也是做给仇家看,以前的恩恩怨怨,我都不记得了。
“这…,我是王离将军的亲兵,公子稍等,我去禀报王离将军。”
王离,李库苦苦思索,哪个朝代的名将有叫王离的,他是一名历史老师,对历史名人如数家珍。难道是战国名将王翦的后人,那个被项羽击败的王离?他又记起昨晚听到的蒙将军,难道是蒙恬?自己这是一不小心到了秦朝?两个名字串联在一起,李库基本确认自己是到了秦朝末年。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照顾李库的士兵领着一名身着长衫的老者回转,老者身上还背着一个木制的箱子。
“成说公子,王离将军正忙于军务,暂时无法过来探视你,他特意安排了军中最好的医师来给你诊治。”
“有劳小哥了,那就辛苦这位大叔帮我诊治。”李库感谢道。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叫我王兴就行了,这是军中有名的李医师。”王兴客气道。
李医师坐在李库的旁边开始诊脉,左右手都切完之后说道:“公子脉相比之前要沉稳许多,随略有沉凝,但已无大碍。身上所受刀伤只需按时换药即可,只是公子头部曾遭重击,这几日可能还会有头晕头痛的情况发生。”
“那我为何会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能否帮我记起来?”李库忙问道。
“头部遭受重击,有可能会出现短暂的失忆病症,正常情况下很快就能恢复,公子这种情况极为罕见,我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得见。什么时候能恢复,还要再看看。”
李库心里明白,脑震荡会造成短暂的记忆缺失,他苏醒后一直感觉头疼,大脑昏沉,所以就托词失忆,希望能蒙混过关。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不知道这叫成说的公子有什么仇家,头部被重击,还被刀砍,又被自己附身,真是可怜。
李库一脸惆怅的目送老头离开,决定继续跟王兴套话。
“王兄,能不能跟我说说这是什么地方,我们现在是在打仗么?”
王兴听他说的古怪,也大概明白打仗的意思,说道:“我们目前驻军九原郡,抵御匈奴兵的劫掠。今年冬天匈奴糟了雪灾,不时有小股兵马前来劫掠。等到来年开春,他们很有可能大举入侵。”
听到匈奴、九原这几个字,李库更加确定自己是到了秦末。这是一个怎样的时代,李库很清楚,有道是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他隐约还有一层担忧,死在自己身旁的人很有可能是秦始皇的儿子扶苏公子,扶苏公子自杀的时候还在关心他,难道这个成说是扶苏的儿子。他很清楚,帝王家素无亲情,秦二世几乎是血洗了嬴姓皇族,这才是他装作失忆的真正原因。
“王兄,我有一事不明,还望你能坦诚相告。我成说究竟是谁?”李库一脸真诚的望着王兴问道。
“公子不问我也要说的,公子你叫做赵成说,是始皇帝。。。”王兴话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他站起来向门边施礼道:“见过将军。”
“成说也罢,阿猫,阿狗也罢,不过是个代号罢了。有些事情能够忘记有时候也是一种幸运。只要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何必在意一个代号。成说已经因伤势过重故去了,你是我的亲兵,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库看着说话的中年男子,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配上与众不同的盔甲,显得极为英武。他心里一阵庆幸,庆幸自己装作失忆,选择与成说的身份割裂开来。
“见过王将军,我是您账下亲兵,我叫。。。我叫。。。李库。”
“很好,李库,你暂且养伤,等伤好后再归队。王兴,照顾好李库。”王离说完之后,用随身带着的短刀在一枚竹简上刮了几下,并随手放下,拍拍李库的肩膀走了出去。李库这才注意到王离是带着一卷竹简进来的。
“如此的话,李。。。公子,你先好生歇着,我待会儿给你送午饭过来。”
“王兄,往事如烟,我不是什么公子,以后叫我李库就好。”
“好的,李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