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的事处理的格外顺利,许陌刚提出要给箫离做个身体检查,许长轩就迫不及待地把易寒全部家当都搬了过来。许长轩的决定,许家自然没人敢有异议。
如果不算佟云的打扰,当然,她连许长轩的院门都没进来,也算不得打扰,箫离在许家过得很好。许苍海来了几次后发现自己这一对儿女确实不待见自己,后来也没再刻意来过了。
半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
告别了哥哥,箫离带着刘阿姨坐上了离开的班机。为了不引人怀疑,易寒晚了两天,紧跟箫离而去。
或许是见到了哥哥,或许是了却了心愿,总之,这次离开的时候,箫离的心里无比宁静。
箫离跟刘阿姨先回了那栋白色的小洋楼,一走两个月,院子里的花草长得越发放肆,但总觉得少了些烟尘味。房间里落满了灰尘,手指一抹,满手的灰。
“哎呀!小姐,这些放着我收拾就行了,你好好歇着。”刘阿姨一回头就看到箫离盯着手上的灰发呆,赶紧递了块湿巾。
“都是灰,也没地方休息,我去院子里转转。”箫离擦了手,一个人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花坛里的花草因为两个月没有修剪的缘故,有些枝丫都伸到花坛外面了。广玉兰落了满地,地上的花瓣也早已泛黄腐烂,两个月前好不热闹的枝头现在也已经空空荡荡了。院子一侧的翠竹倒还是原本挺拔的模样,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一个圆拱形的“屋顶”。
箫离走到这“屋顶”下坐了好一会儿,静静地看着这住了六年的地方。这盛满了一整个青春的地方啊!
这里的一草一木好像全都是许长轩按照箫离的喜好来布置的,就连门口的信箱也是箫离让许长轩钉上去的,虽然没人给他们写信,但箫离觉得这样的院子搭配个淡青色的木质信箱才有感觉。想到这,箫离嘴角噙着笑,向门口的信箱走去。
风吹日晒了好些年,信箱看起来有些破旧,斑驳的外表跟这周围古旧的建筑倒更显相配了。箫离抚了抚上面的落叶灰尘,慢慢拉开了信箱门。
箫离没料到的是,信箱里赫然躺着一封信。
愣了好久,箫离才轻轻拿起那封信。纯白的信封,没有署名,但是箫离在触到它的那一刻,心跳突然不听话地加快了起来。
箫离拿着信,坐在翠竹围成的圆顶下面,端详了许久,这才有些忐忑地拆开来:
“离,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看到这封信,其实有些后悔聚会那天没勇气给你,我放这封信的时候,这个家里好像已经没人在了。
不过看不到也好。
我们之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我还记得当初班主任说我们俩早恋的时候,我甚至还有点激动,我多希望班主任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初三一年你过得很不快乐,当然大部分原因都跟我有关,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跟许长轩什么关系,当然,不管你们俩什么关系,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我喜欢你,从开始到结束。开始在两年前的夏天,至于结束?谁知道呢?说不定这辈子都结束不了了,毕竟在文人墨客眼里错过的才是最好的。今后也许我会遇见很多很多人,但是这种感觉应该不会再有了。
……
别人总说“一别两宽,各自生欢”,但是之于你我,只有“一别两宽”罢了。
今后,我们会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学校,遇见不同的人。或许,我会喜欢上一个眼睛很像你的女孩,跟她恋爱,对她说那些没来得及跟你说出口的情话……
……
用拜伦的一句话来结尾吧——
若我遇见你,事隔经年,我将如何致你,以眼泪,以沉默。
言笙”
在看到第一个字的时候,箫离就知道了,那个自己曾经偷偷临摹过无数遍的字迹,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两个月未提未见,还以为自己忘了呢,结果呢?别笑了,别笑了,笑得眼泪都不知不觉掉下来了。
一别两宽,各自生欢多好!
言笙,忘了我吧。
一阵风吹来,竹叶窸窣作响,好似在安慰双目红肿、却强忍着泪水偏要勾起嘴角的箫离。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就算爱上眉目像极了你的人又能怎样?终究不是你啊。
言笙,各自生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