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琅琊走进王易所在小院,感受着残存的天地气机,不由有些诧异的看着仰天倒地,生死不知的王易。
“的确很古怪,不过似乎也不值得你去这么关注吧。”心中揣摩了一番皇宫中那位抚琴女子的用意,嬴琅琊目光闪动两下,很是不解。
无视身后不言语的王玄策,嬴琅琊抱起王易走进屋内。
从怀中掏出一粒拇指大小金色玄丹,玄丹表面似有无数灵气围绕旋转,端的神奇无比。嬴琅琊扭头看了一眼王玄策,轻笑一声,“此丹如何。”
“很好!”王玄策沉声说道,此丹出自大内皇宫,非有天大功劳者不可得,可活死人,白骨生肉,延长阳寿一甲子。名,天命丹!
“丹虽然好,但总是比不过人的。”嬴琅琊摇摇头,随手把这粒金丹放进王易嘴中。
……
一夜随风而逝,待到天一亮。躺在床榻上的王易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面容憔悴的卢氏。卢氏坐在床边,一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易儿,你醒了。”卢氏听到动静,猛的惊醒,就看到睁开双眼的王易。
“母亲,让您担心了。”王易挤出一个笑脸。
卢氏仔细查看了一番,在确定王易确实没事后,心里的担忧放了下来,开口说道,“昨日你二哥回来。我就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毕竟你和你二哥之间关系很僵。后来冰兰让我去她那里坐一会儿,我就知道你二哥终究是会来这小院的。万幸,你没事。”
点点头,王易笑道,“昨天王……二哥来就是叙叙旧,没想到我旧伤还未痊愈,体力不支就昏迷了过去。”
待到卢氏离去,王易脸上笑容敛去。皱起眉头,因为他发现,一夜之间,自己竟不知不觉踏上道心境六重天。而且,昨日对抗天威所受神魂创伤,不仅痊愈,神魂竟然也变得更加强大些。
“而且连生机都似乎更加旺盛了。”王易自语,体内本已经熄灭的命轮,竟有一道重新点燃。
是谁在暗中帮助自己?
坐在小院石桌前,王易只有想到两个人,一人身在镇国公府中,正是王冰兰。至于第二个人,除了未见面的明珠公主,王易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毕竟,似乎所有的改变,都从那天他作的那首诗开始。
这般想着,小院进来一人,一袭白衫王玄策。
“父亲喊你去书房,跟我走。”王玄策说道。
去往书房的路上,两人皆是沉默。至于一路上碰见的镇国公府仆役丫鬟,没有一个不窃窃私语,二公子竟然和最不受待见的王易一起走,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升起了。
“从今以后,你我两人恩怨两清。”王玄策打破沉默,“龙卫军人只是天子手中一把利剑,不可能也不可自行出鞘。你好自为之。”最后一句话,却是在说王易不要和皇宫一些人走的太近,不过王易此刻满脑子都在想王肃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并不理会王玄策言下之意。
“我得罪的人是不是很多?”王易没有回应王玄策所说,而是问了一个貌似很蠢的问题。
王玄策点点头,“非常多。”
王易长出一口气,书生得罪起人来果然惊天地泣鬼神。
来到书房前,王易二人还未开口,就听到一声儒雅声音自屋内响起,“进来!”
待到进入书房内,王易就看到一中年男子站在书桌后,手握一支毛笔书写着什么。
中年男子留有三寸胡须,两鬓已有银色发丝,身材中等。
王肃也不抬头,依旧在宣纸上写一篇《制怒帖》,“坐吧。”
王玄策不为所动,王肃没有落座,谁敢坐下。王易自然不傻,依旧站着,只不过眼神打量着这间书房。
写完最后一个字,王肃放下手中上好狼毫笔,“你们二人很好!”
王玄策低下头颅,恭敬说道,“孩儿不敢!”
王易不开口,看着王肃。
这时,王易才看清王肃面容。不苟言笑,眉间一道悬针纹,岁月虽然在他的容貌上刻下痕迹,但是也赋予了他历经沧桑的成熟和沉稳。
王肃见王易不开口,看了一眼王易,王易只觉一股无法抗衡的威压袭来,忍不住就要臣服,咬破舌尖后神色才恢复清明。
所幸,王肃并未多看王易,只一眼后就把目光放到王玄策身上。
“玄策,为父已经代你让陛下卸去将军一职。明日你就前去上阴学宫求学。”王肃说道。
王玄策不敢露出任何的不满,依旧恭声说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王肃挥挥手,示意王玄策可以离去。
“王易,你和你母亲日后月钱加倍。明日起,你回上阴学宫继续求学。”王肃说道。
王易依旧沉默。
“不要让为父再听到你和皇室之人走的过近言语,否则家法处置。”王肃说道,见王易仍然沉默,加了一句,“不想让你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听为父这一句劝。”
王肃挥挥手,王易转身离去。
“大人,王易毕竟是您骨肉。而且王易公子从未见过明珠公主,大人您是不是多虑了。”王肃身后,空间一阵涟漪,一道苍老沙哑声音发出。
王肃拿起狼毫笔,“王易神魂已经换了一副,否则怎么可能说出‘屠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这样言语来。”说这番话,王肃神情丝毫不变,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骨肉的死去。
一阵寂静后,苍老沙哑声音再次响起,“要不要老仆解决了王易。”
“先看着,若此人对我们有用,让他做我王家后代又如何。”王肃说道。
自称老仆之人突然想到什么,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大人,境界不过通天,无法探查神魂。难不成大人已经迈过三十六重天?”想到这些,老仆也不再理会王易之事。
王肃开口,“哪有那么容易,迈过三十六重天,就可称仙人,可白日飞升。天下还未一统,我是不会做仙人的。”
不会做仙人,而非是不能做仙人。一字之差,犹如天壤之别。
……
回到小院,王易背后冷汗浸湿衣衫。他感觉,王肃已经彻底看透他。恐怕,这王肃比当初自己最强时还要强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