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快亮了,这座忙碌的城市又将不停的转动让这阳光模糊了海岸线的行踪,浅鸣的海,灯塔依旧孤茕,从楼上看去,城市星海璀璨,远远也能闻见人生如沸。
站在墓园,看着整齐的墓碑,悲从中来,看着褚辞的墓碑,读大学时思衍喜欢跑步,子安陪着她从早上五点开始跑,跑到六点多再去吃早点,跑着跑着总碰到有一个喜穿白色男孩带着耳机跑步,那时的思衍一边倒着跑步一边对子安说:”你看看别人多努力,天天带着耳机背单词。”
子安护着她的后面刚要说话,那男孩经过他们身边摘下耳机酷酷的说了一句:“我是在听歌。”
子安就见这傻姑娘眉毛紧弯了一下摸着额头尴尬的笑了一脸,这事过去没多久就和那个跑步少年熟识就是褚辞,褚辞比思衍小两岁可两人却同级,因为都喜欢闹就越玩越熟。
认识以后总是“衍姐姐”叫个不停,思衍从小就没有那种比自己小的,所以就把褚辞当成了自己弟弟,每次回家在返校时都给他带这个带那个还老喜欢问子安应该带啥,有一次子安被问烦了把在旁边喋喋不休问个不停的女人吻了下去,终于安静了。
即使知道她把那个褚辞当弟弟,但总听到她嘴里出现别的男人子安就莫名不爽,可是当初那个叫“衍姐姐的男孩不见了,他得了白血病,他去往了别的国度,思衍坚信会有天使照顾他的。
从墓园出来后,坐车到了曾经的老街,下了车,看着幽深幽深的巷子,走向了巷子的末端,八张桌子三十二把凳子露天的摆放着,向里面望去,孙大婶依旧用胖乎乎的手做着切糕,核桃玛仁糖。
关于核桃玛仁糖有一段美丽的传说:据说很久以前有两位夫妇,夫老多病,妇相貌丑陋,不能生育。突一夜做梦,梦见一老神仙告知:“向南有圣树,取果实与金谷同食。”夫妇俩寻找了三年找来和田的核桃,与玉米同食。妇面容娇丽,夫身健力强。不久生育一子,子考中汉朝的状元。核桃玛仁糖以其神奇功效流传至今,深受青睐。
孙大婶是当年从新疆回来的,所以继承了当地的小吃,又回到南方在这里开了家店,生意一直红火,找了个位子坐下,刚坐下,孙大婶迈着胖胖且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端着切糕:“小姐,请慢用。”
抬头看了一眼惊讶的开口:“小衍,”思衍笑了笑看着这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孙大婶更加笃定了,一个激动狠狠的抱着思衍,抱着说:“死丫头这么多年了你跑哪去了,一点音讯也没有,你走以后孙大婶的店都不热闹了。”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思衍安抚着孙大婶抚摸着她的背:“婶,对不起,对不起。”孙大婶摸着思衍的额头欲言又止的想谈起子安,随后想着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谈了许久,独自坐在位子上发了会呆思衍擦了擦桌子起身准备离去,就听孙大婶扯着嗓子揪着孙伯父的耳朵:“你是不是又喝酒了,都说了叫你少喝酒,少喝酒,有胃病不知道吗。”
孙伯父求饶着说:“我错了,我错了。”声音越来越远远,思衍越走越远,心里泛起了涟漪,孙大婶和孙伯父十年如一日,大婶的粗鲁关心,伯父的一再迁就,这样的爱情比起天崩地裂更来的安心,平平静静最心安。
起风了,思衍揉了揉手臂,走过北街到了南街,布满青苔的墙壁,看到了紫藤罗毫不羞涩的跨过墙壁露了出来,走过石阶,樱桃下的累高板砖异常的显眼,12岁那年的思衍特别调皮,不让人省心,像个野丫头似的,夏天到了,子安家樱桃成熟了,就带着子安拼命去摘,可惜人矮却不服矮,一个劲去够,够不到。
子安一眨眼的功夫小妮子就爬到树上去了一手摘一个还不忘念叨着:这是给子安留着,在树上开心得直不起腰,却不知子安在下面生怕她摔下来,提心吊胆的,终于要下来了,一点一点挪下来。
突然一只虫子映入思衍得视线:“啊,子安救命呀,老巫婆变成虫子咬人来了。”看到虫子乱了步伐,这下子安慌了赶紧接住思衍,两人一起倒下,思衍压在子安身上。
“嘶,”一声抽息,哇哇大哭了起来,子安按着手臂立马起来急忙抱住她问:“思衍,怎么了,摔到哪了,乖,不哭,哥哥保护你”思衍听到子安的声音越哭越大,缩到子安怀里,哭了良久,终于累了,缩在子安怀中抽泣着:“子安,你怎么样了,对不起,我每次都害你受伤。”
到处看子安哪里受了伤,子安看着面前的傻女孩,因为他哭了这么久,你说怎么能不让他心疼:“没事乖,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个觉,别累了。”思衍低着头回家,回家后,把衣服脱了,洗了澡出来吃饭时,奶奶看到了手臂的伤,心疼的说:“疼不疼。”这就是奶奶,爱他的奶奶,他豪气的说:“不疼。”为了证明还拍了拍。
嘶,疼得张牙咧嘴,还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奶奶拿筷子打了打他的头念叨着:“别笑了,以后不要闹的这样。”话还没说完子安就抱住了奶奶:“奶奶,我会小心的,不让你担心。”奶奶慈爱的笑笑,刚在想说点什么,就见子安一溜烟不见了。
子安静静地坐在樱桃树下垫板砖,很宽很厚的一块一块的搬到树下,做完,停下休息靠在树下,想着女孩的眼泪不禁想笑,他的傻女孩,又没什么哭得那么难过,不过真可爱,想到这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思衍走到门口就见子安穿着在简单不过的白t恤和九分裤却帅极了,闭着眼睛靠在樱花树边,好像日漫男主角,不想打断着美好,目光落在短袖外的手臂上,轻轻走到他身边,把手上的擦伤药擦在他手臂上,:“呼呼,吹吹就不痛了。”
边擦边拿着子安的手臂呼气,子安一个用力,思衍跌入他怀中,子安用力抱住思衍在她耳边温柔的说:“笨蛋,不痛,不许内疚,乖,不许在乱说话了。”靠在他怀里,思衍就听着他的心跳。
起风了,搓了搓手臂,再看向樱花树,不自觉中,泪早已留下,挪开视线,转身看去,一眼就天荒地老,不知何时一身复古格子纹毛呢大衣,英伦风的搭配,干净的轮廓,细挑的眉角,不厚却饱满的唇,显得玉树临风,头发柔顺的贴在耳际,那双眼睛散发出冷冽的贵气,也是傲气的逼人,顾子安在她身后良久没有打断她的发愣,两人互相看着。
终于思衍打破了宁静:“这些年,你好吗?”顾子安把手插入裤包中冷冷的开口好像不愿多说一个字:“你没回来会更好。”
听到这句,思衍抖了一下,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在开口,怕再听到更难过的回答,却听到他开口:“你来这干嘛,和过去彻底告别吗,呵。”思衍死死咬住下唇,:“奶奶,还好吗。”顾子安不屑的笑了笑:“你还会担心她吗,当年不是很潇洒吗?”思衍没有解释,只见她低着头肯定又在咬着下唇,内心一股烦躁,“我想见奶奶。”她抬起头隐含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