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和衣而卧,躺在石头面上能睡得有多舒坦?只是醒来的方式很古怪,是罗坤伸手把我给摇醒的。
罗坤的动作很轻,却十分的急促,睡眠不足搞得我是一脑门子火气,扒拉开他的手,看见罗坤神经兮兮的看着通道深处,脸上还带着一脸的汗珠,显得很是紧张。
“你他娘的脑子给石头砸了?有病啊?”看了看表,才睡了三个小时不到,眼睛一阵酸痛睁不开,脑子晕晕乎乎的,明显就是睡眠不足的现象,心中火气更甚,开口就骂道,“你个王八蛋有病啊,老子觉都没睡瓷实你摆弄老子干什么?”
话音刚落,一双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定了定心神发现是刑奇在捂着我,强打精神看了看其他人,发现所有伙计都醒了过来,一个个带着黑眼圈紧盯着通道深处面带惧色,心说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
“别说话,仔细听...”刑奇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十分的急促,我不明所以,只得竖起耳朵凝神静气的听了起来。
此时安静的只怕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响,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正准备开口问他们的时候,突然从通道深处传来一阵十分低沉的叫声。
这声音我说不出是怎么样的,似男像女,只觉着脑子一蒙,紧接着就是一股子毛汗窜了出来,他娘的还真遇着鬼了?
“我草!他娘的怎么有人在叫?”我惊恐的问道。
刑奇摇摇头,压着声音说:“你再仔细听听...”
强压心里的恐惧感,捂着自己的口鼻再次听了听,一种古怪感油然而生,这会让再听这声音居然还带着一种奇怪的节奏感,听上去似乎是一支曲子?还隐隐约约有种熟悉感...
鬼能唱歌吗?我愣了神,能唱歌的应该不是死物,印象中电影里的鬼怪都是呼哧一下出来,把人吓个半死然后宰了,再悠悠颤颤的不见,一边唱小曲儿一边打牙祭的鬼还真他娘没见过。
罗坤说道,要不摸上去看看?
觉也没睡好,醒也醒了,还被这股子怪声搞得一阵激灵睡意全无,对着刑奇点点头表示同意罗坤的说法,不管这声音的源头是什么,总得瞧瞧才能确定。
刑奇显然也不认为这是鬼唱曲儿,点点头后让我们放轻脚步摸过去瞧瞧。
几个伙计这会儿没了作用,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满眼惊恐缩在后头,罗坤看了恨的只嘬牙花子,摇摇脑袋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只能我们三个上。
提着手电慢腾腾的往前摸索前进,那声音断断续续,一会儿有一会儿停,越往前走越清晰,还真他娘的是在唱曲子,只不过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也不知道这样慢腾腾的走了多久,手电的光线却照到了头,是一处岩洞的转角,贴在岩壁上仔细听闻,那声音就在岩洞的转角后,三个人准备好家伙,刑奇一个闪身转了过去,紧接着我和罗坤一左一右护在身旁。
让我们意想不到的画面出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摊在地上,面部朝上整个人四仰八叉,嘴里不停的哼哼唧唧发出一阵阵古怪的音节,右手边有一个背包,地上满是各种压缩食物的空袋子和一个空水囊,除此之外在这人的边上就是一滩秽物,也不知道是屎尿还是什么,泛着一股恶臭。
“是黄宣笔跑路的时候带走的伙计其中之一!”我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谁,惊呼一声就准备上去救他,刑奇却突然一把拉住我。
“那有东西!”
定神看了看那片黑暗之中,有几个高大的影子立在那里,水桶粗细,上尖下宽,我本以为是什么怪物,抬枪准备要打,罗坤按住我,打手电一看,是五块竖立的钟乳石?
我不解的看了刑奇一眼,几块石头有什么可怕的?
就在我不明所以的一瞬间,一股冷风从通道里吹了过来,那几根钟乳石突然发出一阵怪声,好似笛子吹出来的声音,却带着一种极其阴狠的感觉,声音尖锐顿挫,时高时低,又感觉像是一个男人用尖锐的怪声在叫喊一般,似哭似笑,带着一种极为古怪的旋律感!
我的脑子当下就轰的一下炸了,整个人顿时间觉着天旋地转,扶着墙壁,极其强烈的呕吐感袭来,整个人瞬间就给瘫住了!
这声音有古怪!
那声音来得快去的也快,我艰难的抬起头看了看罗坤和刑奇,两人面色发土,都和我一样捂着耳朵大口的喘着粗气!
刑奇的身体素质最好,最先稳定下来的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地上那人一把抄了起来,几个人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跑了十几分钟,我还是没缓过劲儿来,一手扶墙一手捂着肚子,哇呕一声就吐了起来。
“...石头...石头上有孔...还有一些细纹...”刑奇扔下那人,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嘴里含了一口清水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是人造的东西...绝不是自然形成的!”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这玩意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吐了老半天,肚子里直冒酸水,总算是压下了那股恶心感,一阵强烈的肚饿感袭来,满嘴巴都是一股胃液的酸味儿,赶紧顺了口水给挡一阵。
“我的个亲爷...老子这次算是长见识了,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罗坤满脸通红,显然是在极力的压制着身体的不适。
三个人相视无语,显然我们三个见识都不怎么样,这东西是什么闹不清,更别提是个什么原理了。
几个人靠着岩壁休息了半天,通道中出现几道光亮,心里明白是那几个不成气候的伙计来找我们三个了,看来他们还算有点良心,虽然害怕还是知道来找我们搭把手。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我看了看救回来的那人,心里一阵奇怪,“这家伙和之前那个疯子跟着黄宣笔跑了,黄宣笔说没进入过送葬渠,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草!老子就说过,一枪嘣了黄宣笔什么事都没了!”罗坤发起脾气,点了支烟顺顺气,“不用多想,黄宣笔这王八蛋肯定有事瞒着咱们,这两个伙计,一个疯了,一个现在生死不知,就只有黄宣笔活蹦乱跳的活下来,这家伙铁定带着他们来过这里!”
听见罗坤发牢骚,心里想了想,还真他娘的有可能!之前觉着那几根石柱子发出来的怪声有种熟悉感,是因为找到那个疯子的时候,疯子嘴里哼哼唧唧的就是这曲子!
越想越觉着有道理,对他们两人说道,等下黄宣笔来了,咱们二话不说先抽他一顿!他娘的害老子们被困在宝眼里不说,这会儿还给来了次魔音灌脑,不揍他都觉着对不起自己!
想起这怪声,不由得心里一寒,我们离着那几根石柱子并不远,这声音只要起风就会传出来,可奇怪的是在这里再听那声音,却没有了之前那种可怕的威力,难道只要不是站在石柱子旁边就没事?
和刑奇商量了一下,等下揍不揍黄宣笔先放在一边,至少得把他给绑了,这声音也得想办法处理。
“声音好办,”罗坤撇着嘴叼着烟,“咱们有医用棉花,放在水里先煮透了再晾干,反复几次拧成一团就能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塞在耳朵里就行。”
“问题是黄宣笔。”刑奇皱着眉头接过话头,“怎样才能让他说实话。”
“草!老子先剁了他一条腿,看他老不老实!”
我白了一眼罗坤,他娘的带个瘸子上路?亏你想得出来,到时候你负责背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难不成真带着个一肚子坏水的玩意儿上路?”狠狠掐灭烟头,罗坤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反正等会儿他要是不老实说实话,老子给他两条路,要么少条腿,要么吃枪子儿!”
身后传来伙计们的交谈声,心知不能再谈论这个话题,从地上拽起那人,互相搀扶着后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