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持着查阅了的所有资料,大致在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大框,算是找到点方向,这期的内容可以搞定了,就剩下晚上回家打开电脑,把文章给整出来了。
可是,这期完了,下期又在哪里?
见鬼的下期!
不经意窗外的日头已经西斜,我刚关了电脑,准备理包回家,老范走了进来,我们彼此笑笑算是打了招呼,他坐下忙他的,我则悄无声息离开办公室回家吃饭。
走出办公大楼,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奥热,忽地又出了身汗。夕阳余威甚是厉害,大地上热得都快冒烟了,毒烈的阳光晃得人眼睛发痛。
我不由感叹,人家黄教授可以开着宝马优哉游哉,而我还得徒步到附近的地铁站,和那些可怜的上班族一起挤地铁回家。
一样一个学校的教授,怎么就天壤之别哪?
地铁快速穿越在黑黝黝的隧道里,车厢里挤满了人,空调明显不起作用了,吹风口都不知道在哪里,人贴人,一个个都汗津津的,车厢里弥漫了股刺鼻的味道,是各种人的体味,汗味,口气,还有女人的香水味,洗头水的味道,所有味道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古怪气味。
我努力靠着边缘,免得开门关门上下人挤到我。尽量屏住呼吸,这古怪的气味还是一个劲往鼻子里钻,连我自己都觉得嘴巴里充满了怪异的口味。好像刚刚吃了什么腐败的东西。
我紧紧拽着自己的公文包,最最重要的是里面那份购房合同,我准备放到最隐蔽的那个抽屉里,它可是我给予我亲爱的小责责的唯一财产。
我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情的面孔,那么秀丽,温柔,责责身上隐约有她的影子,但又是那么不一样,我似乎觉得自己可以对得起她了,我毕竟没有辜负她托给我的责任。
情啊,这辈子,我没有爽约。你在天上,也该瞑目了吧!
整个七月,SH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热浪,把城市里里外外烤了个遍,天气成为每个人首要关心的问题,可是天气预报依然以高温红色预警每天警醒着人们,今天依旧是个高温天,大家做好防暑降温工作,尽量减少户外活动。
新闻里不断报道着那些仍然在户外作业的工作人员,他们挥汗,冒着酷暑,顶着毒日,踩在近50度温度的地面上,连鞋底的橡胶都开始发软融化。
马路上由于持久干旱,尘土飞扬,高架下面的绿化带完全被灰尘蒙住,看上去焉不拉叽。柏油马路热得几乎都快变了型,不断有车子在行驶过程中抛锚,车主只能汗淋淋在那里等待拖车。医院里人满为患,扛不住高温的老人和体弱者,纷纷倒下,苦了医生和护士,白天黑夜的连轴转。
人人都盼望着海洋上能生成某个热带风暴,好好下场雨,退退烧,让酷暑中的人们都喘口气。不过这一烧就直接烧到八月。
八月下旬,节气开始转变,人们盼望已久的台风逐个在太平洋上诞生,从台湾,FJ一直影响到整个长三角。
雨算是痛痛快快地下了,不过狂风暴雨之下,城市很快陷入了水涝的灾情。一个晚上,马路上成汪洋小河,底楼的人家发现水直接漫进了房间。人人都在咒骂天气,可是天气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该下的雨,依旧彻彻底底下个没完。
新闻里开始不断播报各地的灾情,山体滑坡,泥石流倒灌,村落一夜间被毁,村民们变得无家可归,农田被淹,预计今年粮食将减产。菜农冒雨抢收,即使这样,暖棚倒塌,菜地里狼藉一片,损失依旧难以想象,直接影响到城镇居民的菜篮子。
于是,菜场里蔬菜翻着倍往上涨。由于狂风大雨,很多地方停水停电,居民只能默然地等待着。有些地方几乎进入瘫痪状态。
于是,全省全市都进入了一级战斗状态,全员上岗,全力进行抢修工作。
马路上多了很多抽水泵,这里不断抽水,那里还在不断哗哗下着。黄浦江和苏州河因为汛期将到水位开始上升,加上雨水,导致很多小河段开始倒灌,决堤,直接冲进了临马路的平房和店铺,那些商家面对惨重的损失,也只能欲哭无泪。平房里的居民算是见识过此类现象,全家出动,堆沙包,舀水,开始各种自救工作。
电视采访车满街转悠,新闻记者冒着大雨在各处采访拍摄实情。
整个城市就如同泡在了湖里。有人开始动脑筋,用黄鱼车拉人,一次5块钱,从小区外拉到你家楼下。一天下来,收入颇丰。
一直到九月份,天气开始变得正常了,晴日当空,阴霾一扫,遭遇重创的城市,算是从乱战中走了出来,一副疲惫不堪,肮脏凌乱的样子。狼狈不堪地进入灾后建设过程,慢慢恢复了秩序,一切都重新上了轨道。
连着几日的蓝天白云,忽地让人感觉到了秋高气爽的舒适和通透。每个人不由感到舒坦和惬意。这混乱总算是过去了。
不得不感叹,我家这几个月也正在进行混乱地调整中。很多事情真是难以预料。
小杨因为公公一病住院,在六月底就回去了,原本说去去就回来,不想七月份来了个电话说,公公去世了,要在那里办理丧事,可能不会回来了。家里忽然少了个干活的人,每个人肩上都多出了许多活。
我也重新请了几个阿姨,不知道是我脾气不顺还是那些阿姨真的有问题,反正就是不顺心,不是这个问题,就是那个毛病,最后保姆介绍所的负责人双手一摊说,天热,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