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以参差不齐的长短句组成,缓急就必须更好地配合;又遇分阕处亦须作适当的休止。更应注意的,词里面常有以一字领起的句子,如“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柳永《八声甘州》)“对”、“渐”两字各应作一停顿。有两字短韵,如“消魂,当此际”(秦观《满庭芳》)“魂”字必须停顿并重读。除三字句外,上三下四的七言句尤多,读时定要依照句法的特点,这与古近体诗的读法都是不同的。例如“更能消几番风雨”(辛弃疾《摸鱼儿》)必须在“消”字处停顿。若在律绝诗里如“桃花潭水深千尺”(李白《赠汪伦》)竟割断意群改为上四下三句,不仅在“花”处停顿,并且加以延宕,倘以“桃花潭”三字连读倒是错了。(宛敏灏《略谈古典文学作品的朗读》)
同时词在吟诵中,音步与意群更易兼顾,略举两例: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李煜《相见欢》)
叠嶂—西驰,万马—回旋,众山—欲东。正—惊湍—直下,跳珠—倒溅;小桥—横截,缺月—如弓。老合—投闲,天教—多事,检校—长身—十万—松。吾庐—小,在—龙蛇—影外,风雨—声中。争先—见面—重重,看—爽气—朝来—三数—峰。似—谢家—子弟,衣冠—磊落;相如—庭户,车骑—雍容。我觉—其间,雄深—雅健,如对—文章—太史—公。新堤—路,问—偃湖—何日,烟水—蒙蒙?(辛弃疾《沁园春》)
五、七言古体诗,实际上分两大类。一类讲究平仄,近乎近体诗。七古属于此类者称王杨卢骆体,平仄韵互换。凡属此类,在吟诵时与五、七言近体诗相类:
明月—出天——山,
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
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
胡窥——青海—湾。(李白《关山月》)
长安—大道—连狭—斜,
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
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
凤吐—流苏—带晚—霞。(卢照邻《长安古意》)
另一类则不协平仄,或与近体诗相拗。凡属此类,读时就比较自由,音步与意群兼顾,不延宕字音:
十五—从军—征,
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
家中—有—阿谁?
遥望—是—君家,
松柏—冢—累累。(古诗《十五从军征》)
我家—江水—初—发源,
宦游—直送—江—入海。
闻道—潮头—一丈—高,
天寒—尚有—沙痕—在。
中泠—南畔—石—盘陀,
古来—出没—随—涛波。(苏轼《游金山寺》)
至于散曲亦分两类,一是衬字较少之令曲,读法同词;二是衬字较多,纯用口语的套曲、杂剧,读法上更加自由,音步也突破两字之限。各举一例: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天净沙》)
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关汉卿《窦娥冤》第三折《正宫·端正好》)
显然后者在读法上更接近口头语言,更接近新诗。
二、字音的重轻。诗词句除了音步的顿宕,还有字音轻重的变化。这需要根据诗意,将语法重音、逻辑重音和节奏的重音适当配合,对句中的中心字、词,篇中的重要句子,加以强调,从而形成高低、强弱的语调。杜甫《兵车行》“牵衣顿足拦道哭”七字中连用了“牵”、“顿”、“拦”、“哭”四动词,将送亲人参加战争的爷娘妻子的惨痛情状刻画得淋漓尽致,便应配合顿宕,在诵读中予以强调,读为:牵衣—顿足—拦道—哭。
同类例子还有:
手把—文书—口称—敕,
回车—转牛—牵向—北。(白居易《卖炭翁》)
有的在修辞上能形成特殊风趣的,如顶真,其接字处即重复的后一字或句,亦宜重读,与前字呼应,以尽其致,勿忽略作者用心: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令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白居易《长恨歌》)
他部从入穷荒,我乘舆返咸阳。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绕回廊。绕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月昏黄。月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蛰。泣寒蛰,绿纱窗。绿纱窗,不思量!呀!不思量,除是铁心肠。铁心肠,也愁泪啼千行。美人图今夜挂昭阳,我那里供养,便是我高烧银烛照红妆。(马致远《汉宫秋》第三折)
这样分轻重高低读去,真有明珠走盘的意趣。
三、语调的变化。这种变化分缓急、曲直,配合音步的顿宕,字音的高低强弱,表现力尤为丰富。这里总的原则是在理解诗意的基础上,从容自然地顺应情绪的反应与发展。以《琵琶行》为例,读“大弦嘈嘈如急雨”宜重而急;“小弦切切如私语”宜轻而缓;“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宜流走;“间关莺语花间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数语,则应渐读渐轻,渐入徐缓;至于“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则又宜突发而响亮,如此方能传答诗句本身的感染力。至于叙事诗,涉及对话,更宜体会描摹人物口吻:阿母谓府吏:“毋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焦仲卿妻》)
阿母的话,有叱责,有利诱,读时宜有变化;仲卿的答语,则干脆利落,读时要平稳,以见其坚定不移。
四、音情的配合。古代诗人在创作中往往根据内容情绪的要求,选择相宜的声音,不仅限于字义的斟酌。其高妙者,不啻能以语言声响传达生活的音响。最常见的是在选韵上,韵按洪亮、细微分若干级,表示欢快的每用“江”、“阳”,抒写怨愁的每用“萧”、“尤”,慷慨激昂多用“东”、“冬”,感叹惋伤多用“支”、“微”。当然也有不尽然者,有不止此者,如: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声价。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哪里去辨甚么真与假?眼见的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王磐《朝天子·咏喇叭》)
此曲采用洪亮的“家麻”脚韵,而且破题四字“喇叭,唢呐”(lā—bā—sā—lā)字字入韵,惟妙惟肖地从声音上描摹出这种乐器“曲小腔大”的特点。王维《送元二使西安》上联“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入韵者达六字之多:“城”、“轻”、“尘”、“青青”、“新”,读来轻柔明快,为全诗定下了乐观而多情的基调。李清照《声声慢》不仅选用细微而短促的入声韵,而开篇“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七组叠字,均属齿音,念来具有轻细而凄清的感觉,吟诵时也要注意其音情的配合。而杜甫名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不但从声音上,以“萧萧下”的低微叠韵传达落叶声响,以“滚滚来”的洪亮声音传达江流的气势,而且形成强烈的对比,相得益彰。岑参《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是两篇胜利的颂歌。在音节上,它们都有独特之处。上一篇全用七言,先是句句用韵,两句一转,先仄后平,交替出现,最后四句,以平韵收束,而‘古来’一句不押韵,音节遂由急促转为安和。后一篇篇首以‘君不见’三字领起,先以三、三、七言,后以七、七、七言构成,而句句用韵,三句一转,先平后仄,交替到底,音节亢烈。两篇都整齐中见变化,变化中含统一,富于创造性,是以语言的音响传达生活的音响的成功范例。”(程千帆、沈祖棻《古诗今选》)
如果我们能充分注意上述四点,诵来悉中其节,便能更神会古人匠心,而古代诗词杰作也会更见赏心悦耳。
4.美声之道
音乐美的讲究,对于古典诗词,从来不是可有可无的。近体诗的诞生,是中国古代诗歌史上一大转变。它标志着汉语诗歌对视觉、听觉的形式美的追求,进入了更积极、自觉的阶段。近体诗是骈偶学和调声术的产物,它讲究对仗的艺术和声音的技巧。而后者,就是调声,其目的是使诗歌美听。齐梁人发现汉字具备四声,后来又由四声归纳出平仄两类,使调声术变得简易可行,具有普遍推广的价值。初学者对旧体诗词讲究音律的必要性和积极意义往往认识不足,以为既束缚思想又有碍于表意,可讲可不讲。殊不知此事对塑造意境大有关系。在这一点上,诗歌与音乐有相通之处。
汉语好听有赖于声音的抑扬顿挫,而这声音的抑扬顿挫是由四声的交互使用而造成的。郭沫若在世界和平理事会发言,外国朋友曾觉得他的声音像唱歌一样好听。而机器人讲的话,则单调难听,原因就在于机器人发音一律作平声,取消了四声的差别。不妨让对诗意一无所解的老妪或小孩听一听下列诗词名词(平、仄分别用—、|两种符号表示):
(1)中巴之东巴东山―――――――
(2)无可奈何花落去|||――||
例(1)出杜甫《夔州歌》,例(2)出晏殊《浣溪沙》。听的人几乎一口便能回答出哪句更好听。原因就在于前句单调拗口,而后句上口悦耳。可见声音之道对美感有直接影响。
传统的诗美原则是“温柔敦厚”。反映在音律上则以谐和为美。根据声音搭配的美听与否,有律句与非律句之分。律句,体现着声音抑扬交替即相间的原则,亦即谐和的精神。中国古代诗歌以四言出现较早。四言诗句可分为“二二”两个节奏,叫顿或音步。每顿的末字落在板眼上,最关紧要,不可不讲究。用相间法配声,四言句平仄定式有二:
(1)――||红花满树
(2)||――夕日江滨
五言诗句则在四言诗句上增加一个音节,成为“二三”两顿,细分则为“二二一”“二一二或”三顿。五言的平仄格式即在四言句末加上一个相间的平声或仄声:
(1)――||→――||―
天寒白屋→天寒白屋贫
(2)||――→||――|
日暮苍山→日暮苍山远
或在四言句中加一个与后一顿相间(与前一顿相重)的平声或仄声。
(1)――||→―――||
黄鹂翠柳→黄鹂鸣翠柳
(2)||――→||―――
白鹭青天→白鹭上青天
于是五言句平仄定式可有四种:
(1)仄起仄收||――|
(2)平起平收――||-
(3)平起仄收―――||
(4)仄起平收|||――
五言绝句的平仄定式,就是根据相间的原则,组合上列律句而成:
(1)仄起式。因为汉诗以偶句用脚韵和用平韵为通则,故第一句应为仄起仄收。根据相间原则,第二句为平起平收。第三句不入韵与第一句相间,为平起仄收。第四句则为仄起平收。
||――|爱此江边好,
――||—留连至日斜。
―――||眠分黄犊草,
|||――坐占白鸥沙。(王安石《题舫子》)
(2)平起式。第一句平起仄收。第二句仄起平收。第三句仄起仄收。第四句平起平收。
―――||寒川消积雪,
|||――冻浦暂通流。
||――|日暮人尽归,
――||—沙禽上钓舟。(欧阳修《晚过水花》)
从上述两式,可以归纳出格律学中两个重要的概念。近体诗(律、绝)的一联之中上句与下句平仄格式完全相反,这叫“对”。相邻的两联间,上联的下句(对句),与下联的上句(出句)起步的一顿,平仄相同,这叫“黏”。近体诗必须讲究黏对(只有个别例外,如绝句之“折腰格”)。违犯对的规则叫“失对”;违犯黏的规则叫“失黏”。作为律诗的禁忌,失对失黏和出韵一样,是不能允许的。
然而,要在古人诗词中找出完全合乎平仄定式的名篇,是不易的。这是因为诗词格律在实际操作中,应有一定灵活性,否则真要害意,成为桎梏了。须要严格讲究的只是板眼上的字,即每顿的末字和每句的末字。对五言绝句来说,第一字、第三字都无关紧要,可以灵活掌握。
||――|日暮苍山远,
――||—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
|||――风雪夜归人。(刘长卿《逢雪宿芙蓉山》)
此诗第四句首字当仄而平,如改作“大雪”则合律。但“大雪”与“风雪”,一字之差,韵味顿别。
||――|日净山如架,
――||—风暄草欲曛。
―――||梅残数点雪,
|||――麦涨一溪云。(王安石《题齐安壁》)
此诗第三句第三字当平而仄,只因此“数”字不便改动,又与前首“风”字一样,皆不在板眼上,故可权宜处置。
从五绝的两种格式可以推出七绝两种相应的格式。七言诗句比五言诗句多出一个音节。其平仄格式,亦可在五言律句前增加与第一顿相间的“平平”或“仄仄”音节。
(1)五绝仄起式变七绝平起式
――||――|天门中断楚江开,
||――||―碧水东流至此回。
||―――||两岸青山相对出,
――|||――孤帆一片日边来。(李白《望天门山》)
(2)五绝平起式变七绝仄起式
||―――||两个黄鹂鸣翠柳,
――|||――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
||――||―门泊东吴万里船。(杜甫《绝句》)
在五言绝句,第一、三字有时可以不论;在七言绝句相应的便是第一、三、五字有时可以不论。故前人将它归纳为“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两句口诀,而末字必须分明,则是一个前提。“一三五不论”在某些情况下例外。如平起平收的五言律句,和相应的仄起平收的七言律句,各自的第一字和第三字,不得不论。否则叫“犯孤平”。如果五言平起平收式第一字当平作仄,就须将当仄的第三字作平;七言仄起平收式第三字当平作仄,就须将当仄的第五字作平,叫做“拗救”:
(1)――||—→|――|―
故园芜欲平(李商隐《蝉》)
(2)||――||—→|||――|—
双鬓向人无再青(陆游《夜泊水村》)
五绝和七绝的平仄格式均不止上述两式。上述每一种绝句平仄格式相重一遍,均可以得到相应的律诗平仄格式,略示一例,余可类推:
||――||—世味年来薄似纱,
――|||――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
||――||—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
――|||――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
||――||―犹及清明可到家。(陆游《临安春雨初霁》)
词体的平仄格式是近体律绝的平仄格式的发展和推广,由于调式众多,句式种类不少,不能一一述及,读者可参阅有关专书,这里只列举与律绝句式最为接近的词调,以见一斑:
—||思往事,
|――渡江干,
――|||――青蛾低映越山看。
――||――|共眠一舸听秋雨,
||――||—小簟轻衾共自寒。(朱彝尊《桂殿秋》)
此调一、二句为两个对仗的三言句,可视为由一个七言句分化而成,其余各句皆同于七言绝句,仍然符合黏对规律。它相当于一首《鹧鸪天》的下片。一首《鹧鸪天》则近于一首七言律诗。
||――||—重过阊门万事非,
――|||――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
||――||―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
|――露初晞,
――|||――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
||――||―谁复挑灯夜补衣!(贺铸《鹧鸪天》)
除换头处两个三言句,试观各句及各联之黏对,实从七律格式化出。变化全在过片换头,如将两个三言句改为七言律句与下句对仗,则俨然律诗。
||――||―又值风清月白时,
――|||――书传云外梦先知,
――|||――绿窗惊觉细寻思。
||―――||亭合双江成锦水,
――|||――桥分九眼到斜晖,
――|||――芳尘一去邈难追。(欣托居《浣溪沙》)
此调可以看做一首七律减去第四、八句,而将第三、七句作平收押韵。相当于一首稍微简化了的七律。故在宋词八百多个词调中,《浣溪沙》是使用频率最高的一个。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
――|||――也无风雨也无晴。(苏轼《定风波》)
此调中有三个两言句,通作“―|”不标注,其余均为七言律句,两两对仗。其与七言律诗平仄格式不同者,乃在各联之间不黏。同时在三、五、七句后添二字叶仄韵,遂形成平仄韵交互,以平韵贯彻全词,而间以仄韵,颇有别致。
由于调声协律的需要,旧体诗词创作在运用语言上须掌握一种倒腾的艺术。也就是将句中字词适当倒装,不必符合文法之语序,但必须符合声律的讲求。读者因其涵咏有素,对诗词语言结构自有一种特别的心理期待,不会以文法斤斤计较,以致误解。“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只是“三秦辅城阙,望五津风烟”的倒腾而已。讵有它哉!
诗词创作中同义词范围较散文为宽,词语的选择,也是一种“倒腾”。
一女当垆锦里秋,||――||―
千金难赎富翁羞。――|||――
咏“文君”,诗作“一女”,即属平仄讲求。同样理由,诗用“锦里”,而不用“锦城”、“成都”。
入冬小雨接轻阴,――|||――
一夜寒多报可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