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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探盗洞

林云泰和滕克勤在微弱的光线中互相打了个手势,缓缓放下绳索。众人看到林云泰身形矫健,操作娴熟,便不再担心。

在下降了约两米左右,两人停住,从口袋中拿出手电筒,各自仔细搜索面前的岩石。

“这是典型的火成岩地质。”林云泰用手电筒照向面前的一片岩石。

“林叔,我们要快点,否则手电筒的光亮可能引起别人注意。”滕克勤看林云泰竟有心情研究地质构造,赶紧催促。

两人继续操作保护器缓缓下降。此处绝壁虽然陡峭,但并非在远处看起来那样如刀削般光滑,实际上岩石表面布满坑洼和凸起,极利于攀爬。石缝间不时出现几株蕨类植物、铁线莲甚至铁皮石斛兰,若在平日,林云泰恐怕早已上去观察一番,但今日没有此闲情逸致,只当做没有看见。

除了眼前的光亮,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了参照物,身体悬在空中让人不禁产生一种坠落的失重感。

数分钟后,林云泰抬头往涯顶看了一下,此时已经下降了七八米,算上绝壁边缘和宿舍区食堂的高差,此处差不多已与舍利塔夯土层处于同一高度了,林云泰提醒滕克勤务必仔细搜索。

滕克勤看了看左右平坦的岩石,然后抬头观察上方的一条石缝,一棵松树斜斜地生长于石缝之内,松树下方的崖壁有一段向内的断层,有两块石头显得有些突兀,于是告知林云泰。

林云泰缓缓地侧向移动过来。滕克勤指了指两块石头,将手电筒交给林云泰,掏出腰间的匕首,插向石头之间的缝隙。拨开浮土之后,果然发现里面有更大的空间。

“这小子真行,又被他猜对了!”滕克勤掩饰不住兴奋。

在滕克勤继续用匕首清理了两块石头外围的空隙后,一个盗洞的轮廓终于呈现出来了。如果要进入盗洞,必须要移开两块石头。滕克勤担心石头滚落会造成大的响动,于是在空中岔开双腿,以一字马脚踏两处绝壁凸起,稳定身形,将两块石头一一搬起抛掷出去。

两块石头落在悬崖下的沙砾土中,发出两声沉闷的砰砰声,在这阒静的深夜尤显得刺耳。滕克勤率先爬入洞中,将林云泰也拉了进来。

两人解开身上的绳索,滕克勤将两根绳子系在一起,用一块石头压在盗洞入口处。两人缓缓匍匐进入洞内。

盗洞直径约八十厘米,正常的成年人在里面可自由爬行,滕克勤在前引路。林云泰紧跟其后,用手电筒照向洞内的石壁。

“果然有爆破的痕迹。”林云泰用食指摸了摸石壁上纵横的爆生裂缝面说道。

爬行了约五米左右,林云泰突然发现前方的滕克勤站了起来,圆形洞口变成了狭长的缝隙。缝隙蜿蜒向左边折去,两人侧着身沿着缝隙小心前进,走行约数十米,在踏过一个大石块后,缝隙突然又折向右边。林云泰仔细观察了一下,原来这个缝隙是沿着岩缝开凿出来的,想必开挖盗洞之人也非一般的盗墓贼,非常善于利用地质构造,通晓顺势而为之道。

向右的缝隙戛然而止,前方又出现一个圆形盗洞,两人又俯身钻入洞中缓缓爬行。如果这个盗洞真是掘成于雍正年间,那么三百多年已经过去了,但洞口可以说保存的非常好,表面仅有些浮土和碎石,洞顶不时见到残破不堪的蜘蛛网,偶见一些不知名的虫豸在手电筒灯光照射下四散逃离。

洞中的两人根本不知道,陈耳东三人在上面的等待也并非风平浪静。在滕克勤向悬崖下抛出两块石头后,发出的声音吓得地面上的三人一跳,同时也惊醒了宿舍区的门卫老头。看到门卫室的灯光一亮,石坚强暗叫一声不好。

“谁在那?”门卫老头警觉地拿起手电筒走出门卫室,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照射了一下,发现一辆车停在峭壁前,于是疾步走了过来。

陈耳东赶紧让大家下车,将两侧车门开启,毕竟可以挡一下越野车保险杠上紧绷的登山绳。

“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四肢发达的笨蛋要跟我分手?他哪里比我好了?你说啊!”陈耳东突然对已经准备出手把门卫老头打晕的岳依依喊道。

岳依依和石坚强两人一愣,不知陈耳东发什么疯。陈耳东龇牙咧嘴,向二人挤眉弄眼,他们顿时明白了,这是让他们配合演戏。

“小子,你别乱说话啊,我怎么是笨蛋了,不要侮辱人民警察的智商!”石坚强顿时也演技爆棚。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傻大个,敢抢我女朋友,你还配做警察吗?”陈耳东声泪俱下,再次转头看向岳依依,“依依,你告诉我,你依然是爱我的,对不对?”

岳依依被陈耳东歇斯底里地摇晃着肩膀,一时不知道怎么作出反应。

“耳东,你...你不要作践自己了。”岳依依说,猛然想起了某个言情剧的桥段。

“依依,你怎么能如此绝情、如此狠心、如此忘恩负义呢......”陈耳东也演不下去了,幸好门卫老头这时也到了面前。

陈耳东自知没有台词了,松开岳依依,一把抱起车轮前的一块石头,大喝一声扔下绝壁,坐在地上嚎啕起来。为了下面林云泰和滕克勤的安全起见,扔石头的地点和角度他也是精心选定的。

门卫老头看出来了,三个小青年正在处理情感纠葛,一时不知怎么收场,只好说道:“我说你们三个,大半夜的小点声。”然后看了看石坚强,以为他真的是警察,摇摇头准备转身离开。

“大爷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处理好,打扰您老休息了,不好意思啊!”石坚强目送门卫老头离去,对坐在地上的陈耳东大声说道:“哎,小子!别嚎了,快起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好不好?我看你对依依也是有感情的,要不这样,咱们都做依依的合法男朋友,按星期来,这星期依依跟我,下星期跟你......”

老头越走越远,陈耳东听到老头低声地骂了一句“不要脸”。没等石坚强说完,岳依依已经一掌切向他的下巴,再一个追身半步崩拳把石坚强打翻在地。

“我让你再敢胡说八道!”岳依依恨恨地低声说道。

“这不演戏吗?还当真了......”石坚强揉揉下巴和胸口,爬起来,拉起地上的陈耳东。

在绝壁下,林云泰和滕克勤还在洞内缓慢爬行。随着角度的变化,林云泰在心底计算着距离。前方盗洞内出现一截石佛像,盗洞绕开石佛像突然向左边折一个角度。

“林叔,前面没有路了。”滕克勤绕过石佛像,突然停下说道。

滕克勤蜷缩了一下身体让林云泰能看清前方的情况。看到前方盗洞已到尽头,林云泰转身看了看石佛像,从仅露出的一只佛耳来开,石像尺寸不小,应该是舍利塔地下所埋的佛像无疑,林云泰在二十五年前参与SX文物局盗挖舍利塔时,曾亲眼看见出土过类似的石佛像。

林云泰示意滕克勤尽量靠前,好让自己靠近盗洞尽头的土堆。林云泰伸手抓起一把土在灯光仔细查看,然后拿起滕克勤身上的折叠铲小心地刮擦洞口边缘。

“没错,这是舍利塔下的夯土层。如果估计不错,这里就是舍利瘗埋之处了。二十五年前他们没有发现舍利,就把上面的洞回填了。我们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林云泰说。

滕克勤抹了一把汗,深吸一口气,用手电筒照向四周。洞中黑漆漆的,空间狭窄,空气沉闷的让人窒息,对人的心理是一种极大的考验。林云泰用折叠铲不断刮洞口边缘的浮土,仔细查看土层变化和掘痕。

“这是什么?”林云泰的灯光突然停在身后的石佛像上。

“上面好像有字。”滕克勤揉揉眼睛看向石佛像,上面隐约可见一些刻痕。

林云泰小心转身,向石佛像爬去,滕克勤紧紧跟上。林云泰小心抹去石像上的尘土,果真看到了两行浅浅的刻字:淘沙官甄灵均叨扰佛祖灵骨,自知罪孽深重,断指挂印以谢神佛。

林云泰掏出手机,将刻字用相机拍了下来。滕克勤对繁体字不熟悉,且石像上的刻字密密麻麻没有标点,他甚至都没细看,但林云泰欣喜的表情告诉他,这是一个让人振奋的发现。

“快!克勤,帮我一起找。”林云泰左手持手电筒,右手在石像下面摸索。

滕克勤机械地答应一声,低头搜寻起来。果然林云泰在地上摸起了一枚小小的鬼头铜印,在旁边还找到四节骨头,作为刑警的滕克勤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指骨,虽然这四节骨头拼起来比普通指骨长了些。

“这不会就是佛祖的指骨舍利吧?”滕克勤急忙问道。

“怎么可能!当然不是!”林云泰头也没抬地否定道。

林云泰用衣服擦了擦铜印,放在灯光下细瞧,铜印底部有四个阳文隶书小字:大浪淘沙。林云泰伸手将上衣右侧口袋外翻出来,要来滕克勤的匕首将口袋从根部割下,把指骨小心放入包好,连同铜印放进滕克勤的背包内。

两人在四周又细心寻找了片刻,再无收获,便决定回去。

当车前的两根登山绳再次绷紧时,陈耳东三人知道他们二人已回来了。

石坚强将二人拉上来,迫不及待地明知故问:“林叔、滕哥,找到了吗?有没有发现?”

两人下去这么久,而且绷紧的登山绳曾松开过一段时间,显示他们曾人绳分离过,很明显,他们找到了盗洞。

滕克勤点点头,“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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