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象山镇跟陉镇的规模差不多,也同样地处偏僻之地,自然也不会有旅馆。以往来这里参加围棋大赛的都是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乡亲们,跟象山镇的居民都是沾亲带故的,在人家里暂住一段时间当然不成问题。但是现在不同以往啊,来了那么些外人,他们的住宿问题可就老大难了。
不过这文老爷子毕竟当过领导,这象山镇的头头脑脑们也不敢怠慢,卖力地跟镇上的居民沟通,腾出了几间房给他们。但是不够啊,文老爷子拉来的老老少少可是有近百人,天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徒子徒孙。
没地方住,那就只能睡帐篷,镇子里的小广场上搭起了各式各样的帐篷,也算是让象山镇的居民们看了个稀罕。
贾正他们跟着地头蛇贵叔倒是不愁没地住,直接在方老的小院里住下了。
隔天起来,由于贾正昨天走了一天的路,八点就睡下了,所以他今天起得很早。
虽然他起得早,没到六点就出门了,但是他在外面还是看到了贵叔陪着方老在那棵葡萄藤下面你来我往地下着棋。也难怪,人老了觉就少,何况他们还担心着大赛的事,起得早倒是没什么可意外的。
贾正过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问好,然后在一旁看着他们下棋。但是没多久,他就感觉有点闷了,毕竟他只是对围棋感兴趣而已,还没到热爱的地步。
烦闷的贾正走出了小院,来到小河边,吹着清晨的凉风,在河边漫步起来。
走了不知多久,他耳边渐渐传来了一丝吵杂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空寂。
被打搅的贾正皱了皱眉头,向着声音的发源地走了过去。
贾正走到了镇子的小广场上,只见一顶顶帐篷散乱地搭在广场四周,而发出声音的人,就是一顶帐篷外面站着的一个少妇和一个不到十岁的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看起来他们应该是母子关系。
只见那小胖子大声说道:“我受够了,我要回家。爷爷要带我们来这里我还以为是来旅游的,没想到是来吃苦的。我们没房子住,还要睡在帐篷里。帐篷里有蚊子,好多的蚊子。妈妈你看嘛,这里,这里,都是包,好痒的,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那小胖子指着他那白嫩的胳膊上显得特别惹眼的一个个红包,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遭了多大罪似的。
那个小胖子的妈妈心疼地抚摸着男孩那凸起的包,无奈的说道:“你爷爷说我们来这里呢,是要打败他的对手,我们可不能给他老人家丢脸呐。小浩下围棋那么厉害,一定能拿个好名次,到时候爷爷会很高兴呢。小浩这么乖,希不希望爷爷高兴呢。”
那小胖子有点呆萌地点点头,说道:“想。”然后似乎又被他手上的那些包给提醒了,急忙说道:“那我们下次再让爷爷高兴嘛,这里什么都没有,太可怕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显然这小胖子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没吃过苦,在帐篷里睡一觉就受不了了。
贾正看着摇摇头,心想:二妞这么小就会洗衣做饭,从没见她哭闹过,多懂事,哪像这小胖子,啧!
那少妇更无奈了,抱住了那个小胖子,细声道:“小浩乖,过两天我们就回家了哈。你要小点声,周围的这些叔叔阿姨都还在睡觉呢,打扰别人可是不好的行为哦。而且你看旁边还有个叔叔在看着呢,你可不能丢脸哦。”
听这少妇提到了自己,贾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之前在河边漫步的时候听到了吵闹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才过来看看。没想到打扰了你们母子的谈话,实在抱歉。”
那少妇极有涵养地点点头,说道:“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们,这孩子太大声,肯定影响到你了。”而她怀里的小胖子则滴溜溜地转着他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贾正。
贾正见他们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己身上,连忙告辞道:“既然这边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不等人家回答,连忙开溜了。
回到方老的小院时,方书韵他们已经都起来了,正在院子里面聊着天。
方书韵见贾正从外面进来,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从外面进来了,我还以为你还在屋里睡大觉呢。”
贾正摸摸鼻子,说道:“我有这么懒吗,我可是老早就起来跑步了,年轻人,要像我一样多锻炼。”
方书韵赏了贾正两颗白眼,“哼”了一声,找二妞聊天去了,没再理会贾正。
话说方书韵这大美妞接触久了改变倒是挺大的。起初贾正刚见她时,她可是一脸的高傲,恨不得把头仰到天上去。后来接触的多了,就变得随和了,不过对贾正还是有点爱答不理的。她态度的真正转变是在贾正跳下坑里陪她等救援的时候。现在的方书韵能像朋友一样地跟他说话,关心他,还能对他翻白眼了,贾正可是感觉荣幸之至。
当然,这并不表示贾正对方书韵会有什么想法。他还是一心想着要把他那神秘的老婆重新追到手,毕竟这可是他重生之后找到的重生的目的。
见方书韵不理他,贾正笑了笑,又凑到贵叔他们那里看他们下棋。
等到太阳已经有点辣的时候,贵叔和方老才把他们的那局棋下完了,结果是方老宝刀未老,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手,屠掉了贵叔的大龙,赢了贵叔。
见自己赢了,方老哈哈大笑,结果笑岔了气,又是好一阵咳嗽。贵叔轻轻拍着方老的背部,无奈道:“不就是赢了一局吗,师傅赢徒弟,有什么好高兴的。现在乐极生悲了吧,人家医生都说过,您那,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对身体不好。”
方老硬气道:“就这副身体,还不能笑了?人不能有喜怒哀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不能笑,还不如直接死了呢。”
贵叔又是无奈道:“怎么能说这种话,您死了当我们就不会伤心啊。笑是可以笑,只不过是提醒您要适当地控制。您赢了我就这样了,要是赢了文老,那还不要背过气去。”
方老又是嘿嘿笑道:“我想赢那手下败将,小菜一碟啊,那有什么好高兴的。现在赢了你大笑,还不是因为你去年都不知道让着我一点,硬是连赢我两局,面子都丢光喽,现在找回了场子,还不能高兴一下啊。”
贵叔听了无奈地摇着头,没想到方老是这种想法。
方老这时又严肃起来,对贵叔训道:“今天这场你之所以会输,就是因为你大意,一心想要显摆你新琢磨出来的套路。你一心想要靠着你整出来的那条大龙吃死我,就以为我看不出来?有谁会顺着你的心思下棋,一旦被别人发现了你的局,一招就能破喽。你还没有点应变的手段,大龙一破你就抓瞎,直接败下场,这样的水平你怎么跟棋院里出来的那些小家伙下?”
贵叔听方老要训话,连忙放下搭在方老背上的手,一脸肃然,认真地听着。
等方老说完,贵叔思忖良久,才沉声道:“我知道我犯的问题了,您放心,这次的大赛我一定全力以赴,不给您老丢脸。”
听了贵叔的保证,方老点点头,却是不再说话了。
见这气氛有点沉闷,贾正连忙随口找个话题转换气氛。只见他说道:“说起大赛啊,我之前出去的时候倒是知道了点有趣的事。”
见贾正说话,众人的眼光都转向了他。方书韵和二妞不再窃窃私语了,在一个角落里练着拳弄得满头大汗的张厚朗也停了下来,看着他。
见他们来了兴趣,贾正开口道:“我出去的时候路过广场,听有人在大声说话,还以为有人在吵架,就过去看了看。原来是一个小胖子在帐篷里睡,被蚊子叮了几个包,正吵着要回家呢。”
方书韵插话道:“不就是有人要回家嘛,又什么有趣的。”
贾正无奈道:“你先听我说完啊。后来我又听那小胖子的妈妈说他这不到十岁的小屁孩还要参加围棋大赛呢,这还不有趣?”
二妞这时说道:“也没什么有趣的啊,去年我也去参加围棋大赛了啊,又没规定小孩不能参赛。”
“小孩也能参赛?”贾正有点惊诧道,不过之后就是一阵尴尬了,他满心以为小孩参赛是个笑话,没成想人大赛本来就允许小孩去参赛。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他也不能就这么泄气了。硬着头皮接着说道:“那也是文老爷子那边没人了,听他们说好像那男孩就是文老的孙子。看来文老那边是没人了啊,连小孩都要拉下场来凑数了。”
方老听了和贵叔对视一眼,皱着眉头说道:“要是那孩子真是文老头的孙子,那这孩子铁定不一般呐。那姓文的的脾气我知道,不会随便拉人来凑数,看来他家是出了个天才啊。”说完方老变得惆怅起来。
贵叔见方老这样,连忙安慰道:“您老没有儿子,我和方哥不就是你的儿子。我家二妞的围棋水平也不差,肯定不比文家的那孩子差。”方老听了这话情绪才稳定下来,把二妞拉到了身边,让二妞陪他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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