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灵山脉吉瑜山,新建立不久的天玄门本欣欣向荣,上上下下皆志气昂扬,在三个结丹期强者的带领下逐步发展,一封飞剑传书突然从天而降,像是一道雷霆般落下。
“闻得吉瑜山新派成立,本宗甚感欣慰,特以此令命新派主五日之内赴主峰觐见!”
落款是分阳宗。
这是什么情况?首先看到消息的结丹修士中何问一脸愤怒,目中掩饰不住腾起熊熊火焰。
这样一封传书飞来,连个传信人都没有,太不把天行门放在眼里了。且这书上的话如此霸道,让人忍不住发火。
“分阳宗?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宗门,竟然如此小瞧我天行门,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何问忍不住出声,他性子直,经历了天一门之变,心里积了一肚子的怨怒,没想到刚刚到这里安身,就有人惹****来。
晋级结丹后他还没有和人交过手,早就想一展结丹期的修为。这几天元琴和穆师兄传授了他几样结丹期的道法神通,让他有种跃跃欲试身手的冲动。
元琴脸色却有些沉静,她眼睛盯着分阳宗三个字,忧虑之色浮现出来。
“唉!劫难重重,避世艰辛啊!”穆师兄叹了一口气,须眉齐齐皱起。
何问一愣,师兄师姐如此愁眉苦脸,难道这个分阳宗很棘手?
“师弟在门内潜修,当有所不知。”穆师兄开口说,“这个分阳宗可不简单,名声不显,却有元婴期坐镇。我们一路避开各宗各派,没想到在这里还是没逃脱过去!”
元琴也开口说:“此时非彼时,我们力量薄弱,远远不能抗衡元婴期。现在得想个万全之策,以求渡过这次难关!”
放在以前,六门之一的天一门根本不把分阳宗这样的门派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个时候一个分阳宗成了他们这些人难抵御的当前大敌。
“不理会不行吗?我们自在这里修炼,又不出去,跟他们何干呢!”何问道。
“没那么简单,”穆师兄说,“你看这传书,足以见得分阳宗自大无比,要是不回应,该有人来,说不得到最后惹出元婴期的人物!”
“哼,一个元婴期而已,想我们宗门,”何问哼了声,又住了嘴。
本想说天一门当年,但之前之事历历在目,一个三魔教而已,三个元婴就灭了一个这么大的宗门,现在他们这些人,真有元婴期到来,又该怎样面对?
“此事不要声张,免得门中众弟子受到影响。我们商量一个对策,尽量把这事解决!”
元琴到底是门主,站出来一语敲定。门人弟子还要继续修炼,她只能自己先扛起责任与重担,力图完美解决忧患。
河谷乡湾村。
中午时分,烈日灼灼。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走在道上。除前头引路小厮,为首的是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人,唇红齿白,发丝飞扬。他手持一柄折扇,此时展开,风度翩翩。
“余公子,此獠凶狠,还是以试探为主,万不可力敌啊!”
肥头大耳的高老爷气喘吁吁,抹去额头的热汗,对前边的白衣公子道。
虽说这公子自称道门中人,要帮高锦报仇,但他看这公子年纪轻轻,一身富贵打扮,不像是有道行的修士,心里自然担心得很。
“锦儿什么时候结交了这么一位朋友,我却是不知。瞧着气质不凡,莫非真有来头!”
高老爷心里嘀咕,眼巴巴看着白衣公子,却又考虑一会之后自己的态度,万不能把神婆得罪死了,若是这公子不敌,岂不没有余地。
哪料白衣公子一回头,似笑非笑望着他,扇子一合,说道:“高老自放一万个心,本公子既说出话来,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区区小道耳,岂能拦住本公子!”
说完自顾回头,不再理会高老爷。
高老爷揩了揩汗,也不说话,默默跟在后面。
方辰站起身,向屋外做着活的老秦头问道:“秦老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在下能力所及当为秦老解决,以报多日款待!”
老秦头一脸憨笑,忙摆手,说:“恩公相助我家,小老儿怎么能再麻烦恩公!”
方辰暗道,这老人淳朴善良,却受苦受累,自己有能力自然要帮衬一把。
再念起秦大河,现在正是中午,烈日炎炎还在地里干活,也是一个能吃苦耐劳的汉子,只可惜家里贫寒,上面又有高家压榨,难过上好日子。
天下像他们一样的穷苦之人何其多,也是命运不济,并非不努力改善生活。
一念至此,方辰心中越发想要帮助老秦头,改变这种不公。
“高家财富千万,高老爷却为富不仁、鱼肉乡里,其子更是横行霸道,这也是命运不公正,大道有偏颇!”
“我之前只顾自己一人修行,向着大道前进,却忽略了身边众生疾苦,这是得是失?我岂非同高老爷一样了?”
“我有我的使命,秦老却也有他的命运轨迹,这样来说,我们都是相同的,为什么我能走自己的道,他却受别人的道挤压?我有能力自保,超脱于外,老秦头却要生死由他人?”
“是了,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都被命运束缚在这狭小的轨道,师门覆灭,生离死别,我也正如秦老,受命运摆弄,处处体现着不公。”
“原来在这天道之下,我们都是受命运摆布的傀儡,并无分别,可笑我曾以为自己超脱了凡俗,现在看来与凡俗又有何区别!”
方辰心念如电光火石转动,瞬间已是想到了许多。再看老秦头的目光又不一样了,之前带着一些怜悯,现在是真正的平等视之。
“我愿助你!”方辰目光真诚。
老秦头一怔,触及方尘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他心里一热,一双皱纹爬满的手在身上揩着,不知往哪里放。
“唉,说出来笑话,小老儿没啥心愿,就盼着一双儿女早点成家,过上好日子。”老秦头咧着嘴笑着,脸上皱纹都舒展了些。
“大河年过二十五了,却没有姑娘看得上,我们湾村穷,外面几个村子都不愿来,乡里的姑娘,更没人来了!”
老秦头说着,笑容转为愁容,“孩他娘去的早,大河这孩子从小懂事,有一身力气,又勤快,都怪我没用,没本事给他娶媳妇!”
方辰寻思这秦大河也算体格健壮,一身棒子肉,有的是力气,勤勤恳恳,虽说性子直,但也不至于难成家啊!
于是开口问:“我看湾村这一片傍山,作物不少,前头河弯能打鱼,料想收成应不错,也不至于这般贫穷,这是何故?”
老秦头叹了一声,“还不是高家,还有乡里几个大户,这里的收成有一半要被他们分去,尤其是这条河,更是高家的私产了,不准别人卖鱼,连打鱼也要禁,大河本来是捞鱼好手,却全给高家干活了!”
方辰知道乡里有交租的规矩,但像这样大户不让小户活的却实在少见,乡霸如此,人神共愤!
“我们湾村就是这个原因才被称为穷村,别人也不敢搬来这里。”老秦头说着。
方辰知道土地是村民的命根子,现在湾村的命根子却被别人捏在手里,他心性再好也要愤怒,不由暗道:这高家还得治一治!
望着天空,虽是晴空万里,但又如何驱散不了这穷乡之中的严寒。
正想着如何整治一下高家,还河谷乡一个美好,就看到远处阿秀急冲冲的身影。
“不好了,方前辈,高家老爷带着一个修士去找师傅的麻烦了,望前辈出手相助我师傅!”
阿秀脸上焦急,秀美的眉眼都皱起来了,她胸脯起伏,来不及顾及一旁的老爹,朝方辰就是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