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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里有鬼

宽敞明亮的大厅,富有传统中式的装修风格,青瓷古玩,字画悬挂,正中间是一张郑燮的亲笔真迹:难得糊涂。

低调,内敛,却不失奢华。

“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请老爷!”忠伯客气的说完,便是转身离开。

穿戴干净的佣人训练有素,端来香茶点心和新鲜的水果,并对张途微笑示意,礼节恰到好处。

没有任何言语,却让人心里非常舒服。

张途在沙发上坐下,摸摸扶手,发现这张沙发竟是用一整块顶级HN黄花梨制成。

看似普通,却是价格不菲,再看看这里其他的陈设,也是如此。

张途有些心惊,这些年来他跟师父玄空子也去过一些富裕人家给人治病,然而单从财力上来看,却是根本没人能与这家相提并论。

就是屁股下面这张沙发拿出去,都能轻轻松松在市里最核心的位置换到好几套普通的单元住宅了。

“这家人干什么的?太有钱了吧!”张途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兜里买完火车票还剩下的一百多块钱……真特么是人比人得死啊!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种特别有钱的生活?

“老爷,这位就是张途医生。”这时,忠伯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的,有一位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个老人身材不高,有些瘦,穿着一件白色上面绣有太极图的绸缎唐装,他的眼神虽然没有忠伯那般明亮灼人,却有一种似乎能够洞察人心的锐利。

“安老爷子您好,我是张途,玄空子是我师父!”张途立刻站起身来问好,虽然没有介绍,可是看这老人的年纪,这样的穿着,以及忠伯这个管家对他的称呼和态度……除了安家的主人安孝仲之外还能是谁呢?

“嗯,不错,不错,年轻有为啊!”安孝仲对张途很是和蔼,一脸笑意:“来来来,坐下说吧!”

“好!”

客随主便,张途也就不客气了,安孝仲坐下之后,他也在旁边的客位上坐了下来。

长者为尊,又是主人,张途坐下之后就等着安孝仲先说话。

然而,等了一会儿,安孝仲却是一言不发,他的眼神一个劲儿的在张途身上从头到脚的打量,而且……眼神似乎有点怪。

就跟老岳父在审视第一次登门的未来女婿似的。

张途被看的身上一个劲儿的刺挠,也有些误会,还以为安孝仲在介意自己的年纪……对于医生这个职业来说,越老越值钱,年轻就特么的是原罪啊!

所以他赶紧主动说话:“安老爷子,本来应该是我师父来的,可是他现在有事来不了,我就替他来了。”

“嗯,我知道,我知道!他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过这件事了。”

“安老爷子……”

“呵呵……”安孝仲摆摆手,打断了张途的话,笑着说道:“安老爷子?你不觉得别扭啊?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安爷爷吧,我都这把年纪了,你叫我一声爷爷也不算我占你便宜啊。”

“安爷爷!”张途很乖巧的立刻改口,然后问道:“刚才我听安如霜说是她姐姐病了,那……病人在哪儿?我现在能不能见见?”

作为一名医生,张途还是很职业的,也很敬业,既然是来给人治病的,那就要尽快,多耽误一分钟,病人就要多一分钟的痛苦,所以刚刚寒暄两句,他就很主动的询问病人的情况。

听他这么一问,安孝仲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发苦了,摆了摆手:“不急,不急,反正病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一刻,而且……她现在还没回来呢,可能要到晚上了你才能见到她。”

“哦……”张途点了点头,看来她不是什么要命的急病。

不过,总是这么模棱两可的,也不行。

就算病人没在,至少,也得简单的介绍介绍病情吧?

于是,张途问道:“安爷爷,生病的人是安如霜的姐姐?也是您孙女?”

“是啊,是我的大孙女,叫安如雪。”

“那她得的是什么病?有什么症状?以前请过其他医生给看过吗?有没有病例单子?能不能给我看看?”

“不急!”安孝仲又一次的摆手了:“你这一路远来辛苦,先休息休息,哦……对了,你还没吃饭呢吧?”

“没呢!”张途摇摇头。

医生出诊给病人治病,基本属于一种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就跟在地主家里干活儿的长工似的,而在这种关系结束之前,所有吃喝用住自然都是病人家里负责,天经地义,所以没吃饭就是没吃饭,张途也没跟安孝仲客气。

“那好,到我这里你就不要客气,就跟在你自己家里一样,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说。”安孝仲转回头来对忠伯说道:“老忠啊,你去安排一下。”

“是,老爷!”忠伯转身出去了。

“能喝点吗?”安孝仲回过头来问张途。

“能喝一点点!”

“好,那我们边喝边聊!”

过了一会儿,忠伯回来说已经准备好了。安孝仲就站起身来,带着张途到了吃饭的饭厅,这里也是非常宽敞,中间有一张特大号的中式圆形红木餐桌,旁边还有四张普通的小型方形餐桌,也是用红木制成的。

安孝仲笑着说道:“就三个人,用小桌吧,说话也方便,怎么样?”

张途点头:“听您老的!”

在其中一张小桌坐下,忠伯摇了摇门口的一个铃铛,很快的,便有佣人将酒菜端了上来。

四菜一汤,就是普通的家常菜,只是更加精致一些,除此之外还有一壶已经烫好的酒。

张途本以为安孝仲说的三个人,是他自己,张途和忠伯,可是在酒菜上来之后,忠伯根本没有要上桌一起吃饭的意思,而是很自然的站在安孝仲的身后,随时准备伺候。

“如霜呢?”安孝仲问道:“有没有去叫她?”

“叫了,但是二小姐说她有事儿,先回学校去了。”忠伯轻轻的俯身说道。

距离,恰到好处,不会因为太远让主人听不清,也不会太近让声音震到主人的耳朵,管家当到忠伯这份儿上,已经不能用专业来形容了,这就是专家,而且还是专家中的战斗家!

安孝仲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再忙也应该吃了饭再走啊,唉……孩子长大了,已经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吃饭了。”

忠伯小声宽慰道:“老爷,您别多想,二小姐不是那样的孩子,我看她挺急的,应该是真的有事。”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着张途,眼神颇为怪异,他是站在安孝仲的身后,所以安孝仲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却没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可是,张途能看到啊!

他心中有鬼,被忠伯看的有点发毛,一阵心虚……那啥,这老头不会是知道什么他不该知道的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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