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见朽木目光炯炯,仍有些探究,好奇的意味,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这一手便当我给的饭钱。”
说着,只见老道用拇指上长而弯曲的指甲深入中指的指缝一扣,一弹。
一抹红的鲜亮的粉尘扩散于空中,将食指沾上一些唾沫,随意地在粉尘中搅动了一番,随着一声:“去!”
一只红色,指头大小的小鸟腾跃于房间上方,原本还有些暗淡的房间中,顿时如白昼般光华四射。
朽木呆呆地朝着光源看去,发现小鸟散发的光芒并不刺眼,隔着老远他依稀能够看见小鸟身上的羽毛以及细小的翎毛。
“这是?”朽木知道他现下的表情肯定又要被人认为是土包子,但他仍然一脸呆滞地询问。
“这是咒,我自己研发的光明咒。”老道甚是得意地回道。
“咒?!”朽木听了之后,暗暗皱眉,他最怕的就是寄以希望的咒符全都是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
由此想来,朽木不由得觉得前途暗淡,不说前三十,只怕是前一百都进不了,自己这点微末功夫一上擂台还不让人揍成猪头?
房间内纤毫毕现,朽木脸上的细微变化更是没有掩饰,修行之人哪一个不是人老成精?
老道一声不吭地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酷似铜钱的傀儡。
傀儡见风就长,不一会就几乎要顶破房间的屋顶。
傀儡全身漆黑,散发着幽幽的金属光芒,在狭小的空间中,格外的震慑力,唯一与铜钱不同的是,似乎比铜钱还要木纳许多。
“小子瞧好了,这试法傀儡马上就让你见识老夫光明咒的厉害。”话音未落,只见老道随手朝前一挥,试法傀儡就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
老道起身走到走廊,如枯枝的手指拈诀,朝着试法傀儡轻轻一点,火鸟就朝着上方飞了出去。
朽木跟着老道走到栏杆处,有些看不明白,心中不由得暗自嘀咕这老道到底演的是哪出啊?
这时身旁的兔儿捅了捅朽木,朽木回头,却看见兔儿抬手指着火鸟消失方向。
朽木抬头看去,只见头顶上方原本早已漆黑的穹顶此刻显露出如鱼鳞般的云层,云边被浸染得通红,云层涌动仿佛有不知名的生物在其后嬉闹。
顷刻间,一只比原本大了无数倍的火鸟如同挟持着风雷般,呼啸着从天空冲了下来。
喧嚣的风声,震得朽木耳朵发疼,老道见状笑道:“到忘记是你个童子了。”
说罢,指甲就在栏杆上轻轻一划拉,一道透明的气墙就出现众人面前。
朽木暗暗地撇了撇嘴,心想着老道真不厚道,想给自己些教训,还说的那么隐晦。
火鸟已经距离龙门楼只有咫尺之遥,即使隔着气墙,朽木也感受到了滔天的热浪。
随着视线的迁移,朽木朝着龙门楼巨大的广场看去,试法傀儡腾起的烟尘还未消散,只能隐约看见层层叠叠的烟尘之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火鸟挟持着风雷之势狠狠地撞向了烟尘中的试法傀儡,高温和大风汇聚在狭窄的广场上,顿时升腾起了一道长长的龙卷。
撞击之后,火鸟立时碎裂成了无数片火芒,随着风起,火芒不仅没有熄灭,反而借着风势越发地明亮起来。
朽木看着面前如同影戏一般的巍峨火龙卷,用手指着磕磕巴巴地问道:“这也是咒?”
“自然是咒,不过借了风势,结合了地形,达到了最佳效果。”老道看着面前逐渐平息的火龙卷,满脸得意地回答道。
龙卷风渐渐平息,火芒最终暗淡,消散成砂,远远看去,广场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无所有。
就着昏黄的灯光,朽木瞪大了眼睛,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看了无数遍,也不没有发现试法傀儡的踪迹,除了那堆火芒熄灭遗留下的黑色砂砾,广场上就连残骸都不曾发现。
这一刻,朽木信服了,这老道光明咒的厉害,比他想象中的威力还要大上许多。
还未等他说什么,黑色砂砾就抖动了起来,一只巨大的手掌从砂砾中伸了出来,攀住了广场地基上碎裂的边缘。
试法傀儡从砂砾中爬了出来,老道一招手,它便抓着走廊边缘的栏杆从广场爬了上来。
朽木看着身旁的庞然大物,丝毫看不出有一丝伤痕,若不是广场的深坑,他只怕要以为那光明咒的威力不过尔尔。
就在朽木发愣的时候,闽老头一边喝着酒一边走了过来:“符鬼,又是你这老东西,每年总要玩些新花样,你说,那么大的坑,你要怎么赔我?”
被称为符鬼的老道双手插进袖口,面上尴尬地笑了笑:“赔?我陪你坐一下怎么样?”
闵老头停住了拿在半空中的酒葫芦,他冷冷地看着符鬼一声不吭。
符鬼示弱地后退了两步,东掏掏西摸摸地说道:“你这守财奴,留着那么多灵石不用,留着将来带进棺材不成?”
一说完这话,就在闵老头将要动手之际,符鬼从袖口中掏出一纸黄符,轻轻捏碎,转瞬人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闵老头将要追去,就听得符鬼的声音传来道:“这小娃娃看我变了那么久的戏法受益匪浅,我留了三张符给他,这坑就让他帮我填吧。”
听着要填坑,朽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兔儿手中多了三张黄纸符咒。
闵老头面色不渝地看着朽木说道:“五百灵石!”
听闻填一个坑要五百灵石,朽木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但他没有忘记面前站着的闵老头,他想否认却又贪图符鬼的符咒威力。
最后他咬牙切齿对着闵老头拱手道:“还请老伯宽限两天,龙门楼落闸之日,五百灵石定当奉上。”
闵老头喝了口酒,看了朽木一眼,转身朝着二楼走去,到了楼梯口,他停了下来说道:“符鬼的符,还是不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