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份,西北边的飘雪国,也终于有了动作。
“参见殿下,鸢白大人!”一身紫衣的默一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着头,暗自腹诽:为什么鸢白大人总是坐在房梁上?
“嗯,何事?”手指轻轻放在琴弦上,止住了琴弦的颤动。视线从琴上离开,抬头看着大殿中央的默一。
“回殿下,飘雪国开始暗中组织军队了。”默一低着头,恭敬地回话。
“本殿知道了,你下去吧。”夜孤辰的声音依旧温暖人心,却听不出情绪。
鸢白的视线离开手中薄薄的羊皮纸——十八卫从来都是用羊皮纸记录情报,这个习惯,也与所修功法有关。
鸢白看着夜孤辰,正好对上夜孤辰的眸。
“你看我做什么?”鸢白问。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夜孤辰反问,声音中能听得出笑意。
“对啊,我就是看你。我想问你出征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鸢白轻轻地翻了一个白眼,漫不经心地回答。
七年前那个小小的暖暖的夜孤辰学坏了!
“也就是出征而已,需要什么准备?如果你闲的话,倒是可以给你手中的那个组织作一点安排。不过,我倒是好奇,上次你说的冒充你的那个安林,是谁?”夜孤辰又开始抚琴,一边弹琴一边说话,丝毫没有影响。
“安林是我贴身护卫之一。是你当初送来的那些孩子中的一个。”鸢白闭上双眼,静静聆听琴音,语调中有一丝散漫。
鸢白的位置在夜孤辰的侧方,夜孤辰转头之时,就看到鸢白闭目聆听,以他的目力,看得到鸢白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
嘴角微扬的弧度更大了一些,低头,手指抚过琴弦,优美的琴声泻了满地。
自从鸢白来到落霞宫那天起,夜孤辰每日都在弹琴,而鸢白,也始终坐在房梁上。
时不时,默一与默二会来禀报事情,就会看到夜孤辰抚琴,鸢白坐在房梁上,闭目聆听或是拿着一张羊皮纸看着。
暮色四合,一天又要终了。
“鸢白,你每日都在看这羊皮纸,时常一看便是几个时辰,可否给我看看?”停下在琴弦拨动的手指,夜孤辰抬头看着鸢白道。
鸢白目光闪了闪,敏锐地注意到,夜孤辰十个手指头红红的,似乎无意地微微蜷缩。
鸢白随手从袖中取出一张羊皮纸,想也不想就扔给夜孤辰。夜孤辰眼眸中的笑意更浓,却在展开羊皮纸的瞬间凝固。
羊皮纸微微泛黄,可是——上面空空如也。
“鸢白……你是不是拿错了?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夜孤辰还在笑,只是这笑容有些勉强。
“没拿错,这张羊皮纸上有暗星和飘雪两国的一些较为重要的情报。只是,用了特殊的方法记录在上面,光靠眼睛可是看不到的。”鸢白对着自己的双手左看看右瞅瞅,好像这手比原来大了一圈。
这羊皮纸确实记录了情报——念力可以在动物的皮毛上留下痕迹,其中羊皮的效果最好,这是在流光岭的时候鸢白便发现的事情。
所以,在她与十八卫之中,重要的情报一向都是以羊皮纸保留。用念力凝成字体,刻到羊皮上,以念力去查探羊皮,就可以看得到留下的信息。
鸢白似乎心情很好,她又提示道:“用内力查探羊皮纸,有没有发现这上面沾染了一种特殊物质?你也知道我所修内力与寻常的不一样,那是用我的这种内力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如果是相同的内力,就可以查看羊皮纸上的信息。”
鸢白不打算把念力说出去,因为念力……真的与内力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她有预感,念力的秘密一旦公布出去,会彻底改变这个世界。
至于为什么要给夜孤辰解释这些,鸢白的想法是:听了夜孤辰这么多天的琴,还害得他手都伤了,耳根子听软了。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那边,夜孤辰按照鸢白的话用内力查探羊皮纸,本来鸢白不是很在意,可是刹那间,她瞪大了眼。
原本这羊皮纸上的信息,是念力为墨,制成只有修习念力的人才能查看的书籍,只是当夜孤辰将内力包裹住羊皮纸的刹那,发生了变故。
羊皮纸上的讯息,如同被压缩一般,凝聚到了羊皮纸的一个角落里。
鸢白用念力查探羊皮纸,当念力触碰到十八卫留下的念力之时,依旧可以看到讯息,只是……仿佛是两种力量互相碰撞融合,使一个空间以羊皮纸为媒介,产生。
“你有没有查探到什么东西?”鸢白声音沙哑,眼神变得茫然懵懂,小脸冷漠,身上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气势正在崛起。
夜孤辰讶然地看了鸢白一眼,却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有敌意,便收回了视线,老老实实地回答:
“内力最开始触碰到这羊皮纸的时候,的确感觉到了这上面有一种我不了解的物质,可是一瞬间就没了。无论我再怎么查探,这都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羊皮纸。”
鸢白沙哑的声音微沉:“原本这情报是以内力为墨,写到这羊皮纸上。情报是写在羊皮纸上的,只是,如今却感觉情报是在羊皮纸内,但是还在,但是用我的内力探寻,还看的到情报。”
似乎想起什么,鸢白从房梁上跳下来,裙带翻飞,如同一片落叶,轻飘飘落在地上。
鸢白没有注意到,夜孤辰瞳孔微缩。她只是直接冲到夜孤辰面前,语调急促,一副很激动的模样:“夜孤辰,你我内力试着融合试试效果!”
说着双手抓着夜孤辰的双手,沙哑的声音仿佛发现了宝藏一样激动。
“内力融合?”夜孤辰中气十足,听得出来他内力不弱。“你想怎么融合?”
鸢白从袖中掏出来一个火折子,夜孤辰瞬间黑了脸,上次在山谷中,就是火折子……
鸢白沉浸在激动之中,根本不曾注意到夜孤辰的异样:“我们把内力输送到这个火折子里,看一下会发生什么。”
说着,率先将自己体内的念力输送到火折子中。
夜孤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伸出了手,向火折子中,输入自己的内力。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