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刚微亮，雪花一片一片的轻轻落了下来。
“下雪了，下雪了。”
“哇，好漂亮啊。”“真的是雪也。”“好美，我第一次看见下雪。”几个女弟子从房子里跑了出来。
被吵醒的墨竹爬起身推开窗户，白色的雪从天上飘落，配着初升的太阳，显得格外美丽，空气有点冷却又很清新。
“下雪了，唉，这天更冷了。”梵昊然起身走到墨竹旁边，“怎么？没见过雪啊？”
“确实很少见。”墨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在他手心里慢慢化成了水珠。
“放心，这里撒也没有，就是这雪，只要一下起来，没有个三五天是停不了的。”梵昊然伸出一只手搭道墨竹肩上，“到时候这漫天漫地的都是白色，才好看呢。打过雪仗吗？”
墨竹看着窗外的雪，摇了摇头。
“一看你表情，就知道没玩过。”梵昊然往窗户上一坐，“到时候陪你玩咯。”
“好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你回去吧，我一个大男人还能半路失踪不成？”
“我在送送你。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兄弟啊，我一见你就特喜欢你。”墨竹骑着马，走在昊然的马车旁边。
“别，你可别喜欢我啊，”昊然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两手抱住胸，“我跟你说，我不喜欢男人的。”
“去你的，我是说你我一见如故。”墨竹畅然一笑。
“上辈子，我不知道。这辈子，我们是朋友。”
“哈哈，说得好，好朋友好兄弟。”
“好兄弟，你回去吧，我还要赶回镇上去把皮毛卖了，这下雪了，可是我做生意的好机会。”
“行，那我过几天去镇上找你去。”
“唉，别介，我今儿毛卖完了，就回山里了。过年前要上镇里购置年货。只要你没走，我就来找你玩，怎样。”
“行，咱们可说好了，我还等你来陪我打雪仗呢。”
“没问题。”说完，梵昊然驾的一声，马儿拖着送货的木板车飞快的奔跑起来。
看着马车跑远，樊墨竹也一拉缰绳，骑着马往开始路飞奔而去。
梵昊然架着马车，来到一处树林深处，将马儿栓好，运气轻功往吴家村方向而去。他要在天机阁阁主和其他几位长老回来之前再好好查探一番。
中午赶回来的梵昊然回到王员外家中，归还马车。
“梵家小子，员外说你家皮毛不错，他全包了。”林管家叫住梵昊然。
“啊，好，好，好。”梵昊然一连说了三个字。
“去，把东西拿下去放好。”林管家示意身边的家仆接过梵昊然手上的包裹离开。
“你跟我去账房拿钱吧。”林管家朝梵昊然一点头，转身就走。
梵昊然嘿嘿一下，赶紧跟上。
“你等等，我去上个茅厕就来。”走到回廊拐角的管家突然说道。
“哦。”梵昊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没过一会，林管家去而复还。带着梵昊然继续去帐房。天空还下着雪，府里显得有些冷清。早上员外出府送贵客离开还未回来，园中都没有人。
“夜家夫妇的尸体在武林盟被偷了，除了留在吴家村的天机阁阁主樊无极，玄天剑宗宗主邢宿，其它六派之首已经悄悄赶去了武林盟。”林管家嘴皮未动，却有一道声音，清楚的传进梵昊然耳中。“下次花现，腊月二十八。我准备再去查探一番。他们准备在明年端午动手破解山洞封印。”原来这个去而复还的林管家却是他自己口中还未回府的王员外。
梵昊然不动声色的跟在林管家后面，原来昨晚在山洞前发现的那股气息，是玄天剑宗宗主，只是这夜家人身上不知道有何秘密，死后连尸身都成为众人争抢的对象。
行到帐房，林管家让管事先生去后面库房取银子。
梵昊然随手捏了一个阵诀，布下隔音阵。
“村外布了乾坤四象阵，村里留下青云门长老一名，各派弟子22人，其中5个是外门杂役弟子。青云门四人，玄天剑宗四人，万青门四人，武林盟门中四人，天机阁一人。天机阁弟子除外，由其它四派弟子混合组成小队，每晚两组交替巡逻，每组4人。山洞前有一名高手压阵，应该就是玄天剑宗宗主了。”
梵昊然手指一动收回了阵法。
帐房管事取了银子回来，恭敬的交给林管家。
林管家接过银子带着梵昊然向王员外府外行去。一路上又交代了下自己的计划。
行到大门口，林管家将银子放到梵昊然手上，“替我向你娘问好。”说完管家转身回了员外府。
梵昊然收好银子，转身离开。
路过镇外茶棚，梵昊然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好像中午忘了吃饭。
“大爷，快来两馒头，要饿死了～～”梵昊然还没走进茶棚，就开始大声喊到。
“梵哥哥来啦！”正在一边捡石子玩的小茶花听到声音高兴的站起来，迈着小短腿就冲了过去。
一把抱起直接冲撞过来的小茶花，梵昊然说道，“慢点慢点，梵哥哥饿得都没力气了，小茶花这么重，梵哥哥要被撞飞了。”
天上飘着雪，又过了饭点，茶棚里没有客人。所以大爷端了几个馒头加一碟牛肉提着茶壶往桌上一放，就坐了下来，“梵家小哥，你这是又上镇里啦？”
“是啊，上次送货王员外说镇里来了贵客，让我回去多打些野味赶着时间送来。”梵昊然边啃馒头边说道，“对了，我听林管家说王员外准备在腊月二十八那天请和尚去吴家村念经超度亡灵呢。”
“唉，我听说这横死之人是有怨气的，死后会变成厉鬼的。确实是应该超度超度。”
“到时候，我准备买点纸钱也过去烧烧。”
“该烧，该烧，每次赶集市的时候，这吴家村好些人还在我这茶棚吃过茶呢。”大爷感叹道，“这样我也准备点元宝香烛，到时候你替我带过去，我这把老骨头是跑不动了。”
“爷爷，我也要去，我去给你当代表，夜家哥哥还给我买个糖葫芦呢。”小茶花拉了一下爷爷的衣服道。
“好好好，小茶花给我当代表，到时候让你梵哥哥带你去好不好？”爷爷伸手刮了刮小茶花的鼻子。
“夜家哥哥？”梵昊然好奇的看着小茶花，“还有糖葫芦吃哦。”
“这夜家是吴家村里的外姓人家，平时也很少上镇里来。家里有两个孩子，生的模样俊俏。这一家人啊，都是知书达礼的。”爷爷替小茶花回道，“就是可惜了哦！”
“梵哥哥，你教人家习武好不好？人家要替夜家哥哥报仇，杀了那些坏人。”小茶花突然严肃的道。
“哟，小茶花这是怎么了？梵哥哥那都是山上打猎练出了的粗把式，你看那些江湖上的什么门啊什么派的高人都没能抓到坏人，梵哥哥这几手上去只能给人家送人头的。”
“那，那……”小茶花急得要掉眼泪了，“怎么才能杀了坏人嘛？”
“小茶花别哭，别哭，这老天爷肯定不会放过坏人的，放心，一定会有人能收拾的了这些坏蛋的。”爷爷安慰小茶花道。
“真的？”小茶花不信。
“真的，真的。”梵昊然赶紧保证。
吃完东西，又喝了点茶，梵昊然又起身上路。
一路无事，梵昊然回到毒林。
最近因为出了吴家村的事，这毒林无人光顾，梵昊然叫来吱吱让他去找幻娘来林中相见。
行到毒林深处，只见幻娘已经等在此间。
一条红冠黑蛇正盘在幻娘头顶上方的树干上，吐着蛇信，像要择人而食，目露凶光。
大黑表示，它只是长得比较凶而已，它没有恶意。
“娘，”梵昊然来到幻娘身前，“孩儿回来了。”
梵昊然像母亲禀报了收集到的情报，并告知了王员外的计划。
“好，到时候娘与你一同前去。”
“娘怎想要出林子了？”
“娘想去探望一位长辈。”
“长辈？”梵昊然一思索，“我看这天机阁樊墨竹所长于我有些相似，莫不是这天机阁与我们家有什么渊源？”
“没错，你爷爷天枢星楼楼主与这天机阁阁主本就是同胞兄弟。”幻娘缓缓说道，“梵家世代擅长观星布阵之法，你爷爷和胞弟更是族中不出世的天才。奈何梵家祖训，隐世而生，不得出山。年轻人空有一身才华，却不能闯荡江湖成就一番功名，对于天才来说是一种折磨，于是两人悄悄商量一番，收拾了东西离家出走。两人改梵为樊，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名声。已经离家五年的兄弟二人，十分想念家中亲人，便决定回家一探。没想到回到梵家大宅的二人却发现家宅已经荒废，里面毫无人气。两人多方查探也只知道梵家人是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唯一的线索是消失之前梵家请了不少大夫上门。而在梵家人消失之后这些大夫都因各种意外而忘。后来兄弟二人建立了天机阁，招揽江湖势力。”
第一次听到这种家族秘闻，还是自己家的事，梵昊然表情心情有点激动，“那查出什么了吗？”
幻娘摇了摇头，“并没有，后来为了扩张势力，你爷爷又组建了天枢星楼，天机阁与天枢星楼暗中调查多年也没有找到消失的梵家人。”
“娘，既然我们梵樊本是一家，又怎么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幻娘面无表情的看着梵昊然的脸，过了一会才道，“因为你爹。”幻娘继续道，“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你爷爷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梵家人的线索，为此还改回梵姓，就是希望梵家人能自己找上门来。你爷爷跑遍大江南北，去过很多秘境深渊，都是为了寻找线索，当然也得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直到他带回一把奇怪的匕首，这把匕首是何处得来的，你爷爷到死都没说。这把匕首成了所有事的开端。”
幻娘停了停，仿佛陷入回忆。
“那时你父亲已经七岁了，年纪虽小却很喜欢舞刀弄剑，他看到这把匕首喜欢得不得了，就趁你爷爷外出的时候偷出来玩。天机阁阁主有个儿子，比你父亲小2岁，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主。从小跟在你父亲后面，两个小孩把天机阁和天枢星楼闹得个鸡飞狗跳。你爹得了匕首就去找堂弟炫耀去了。两个小孩都很喜欢这把匕首，就玩闹般的争抢起来，一不小心把你爹的手划伤了。一道小伤口本是没什么，不料你爹三日后却开始神志不清，浑身抽搐。他的堂弟也卧床不起，全身发烫。樊无极请了无数大夫都无法医治，而你爹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双眼发红，状若疯癫，见人就要撕咬，把你奶奶都咬伤了。你爷爷收到消息赶回家，将两个小儿送到了鬼医姬如明家。鬼医也就是你外公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樊子高救醒，而你的父亲梵子天虽然不再发狂，但是陷入昏迷无法醒来。樊子高醒来后说了匕首的事，你爷爷取了匕首来见鬼医，就是你外公，两人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将匕首封印了起来，你父亲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每年子高都要来我家呆上十天，泡上十天的药浴。这十天，是我最高兴的十天。几年之后，这些药开始不能克制你父亲体内的疯血，我与父亲翻遍医书毒经终于先到了办法，以毒攻毒。你爷爷花了3年时间找到这断魂崖下的毒林，带着你的父亲和奶奶隐居到了这片毒林深处。那时你父亲才13岁。”
“梵家消失之前也是请了很多大夫，会不会是和父亲一样的情况？”
“有这个可能，但是你爹是因为被匕首划伤，梵家大宅当时又是为了什么呢？”
“娘，我会不会也向我爹一样？？”
“应该不会。你爷爷和二爷爷他们都没事。你长到现在也没问题。”
“那是匕首有问题了？”
“匕首古怪是一定的，你外公猜想可能是梵世一族血脉不同与常人，匕首唤醒了你父亲体内那股疯狂的血脉。为了隐瞒这个秘密，天机阁对外宣称天枢星楼楼主之子得了怪病，星楼楼主梵不破为寻药陷于深渊之中，生死不明，其子不治身亡，妻伤心过渡投湖自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