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少年
(无暇的侧脸忽然泛起了桃色)其实我……我发现自己是……心悦于你。
我脚步一顿,摇头好笑道——
我
枉费公子一番厚爱,只是胭脂向来不信一见钟情。
雪衣少年
我比一见钟情要多几个月的!
我更不打算理他,眼见着走到了莳花馆的住处。即将进去时,却听他的声音顿了一下,又传来——
雪衣少年
你的筝声很动听,只是……如果有机会,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从不抚琴吗?
我愕然回头看他——
雪衣少年
(一脸认真)虽然没有听过,但我觉得——你的琴声……一定很美。
我垂眸转身,快步走进了莳花馆。
少年的话语遥遥传来,飘散在风里——
雪衣少年
(轻叹)真想听你弹一次琴……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所有的记忆都模糊消逝……花灯节的美景也尽数忘却……
我发现自己竟唯独记住了他……
那个鲜活的,明朗的,爱笑的,有一双潋滟桃花眼的……与我截然不同的少年。
他曾收起了戏谑,一脸认真的问我……
为什么从不抚琴呢?
是啊……为什么呢……
花灯节过后的几个晚上,都接连做起同一个梦来。
是儿时的景象……
梦里有我郁郁寡欢的娘亲……
冷言相向的舅舅……
嚣张嘲讽的表姐……
还有……陪伴了我十年的琴……
又一梦醒来,我摇头笑笑。
也许……自己真的应该试试弹起这把琴了……
又一日,芸娘来到房里找我。
芸娘
胭脂,今日有位贵客指名要听你弹奏。
我心底竟自然而然的冒出一个想法——这人……是花灯节上那个雪衣少年。
芸娘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这人身份尊贵,实在不好拒绝。
我
不会让芸娘为难的,胭脂这便去。
果然——
望着眼前的人,我有点头疼。同时却也有隐隐的小欢喜——我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了一下。
雪衣少年
(笑容明媚,桃花眼波光潋滟)
小琴师,我们又见面了!
我
……我用的乐器并不是琴。
雪衣少年
唔,可我喜欢这样叫你。
对了,之前都忘记介绍……我的名字是方瑾琅。
我
(抚了下面前的筝)
那……方公子想要听什么曲子?
方瑾琅
(笑容灿烂)
什么都好。
从这之后的许多天,方瑾琅都来听我弹筝。
有时候他会说一些奇闻趣闻与我听,也有时候是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比如,因陈年旧事,他的宗族一直认为双生子是不祥预兆。所以遇到嫡系血脉有双生子降世,必定溺死其中之一。
这种做法让我觉得惊讶,而“不祥”二字却勾起我心中往事。不由心下叹息。
更多时候,方瑾琅都是静静听我弹筝。
他总喜欢叫我“小琴师”,每当这时都是声音缱绻悦耳,绝美如画的眼角眉梢都染了温软笑意。
初遇时希望你改弹奏琴的请求,
这些日子倒是再也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