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拿铁本来蜷在自己的软榻上昏昏欲睡的，听到客厅有动静，机灵地一下子跳出来，扑向潘思圆，死死缠住她的小腿不愿意撒手。“你乖啊，快回去睡了，我倒水呢。”
它才不管，居然胆子小的要死，看到客厅的陌生男人就吓得只能在潘思圆的脚附近活动。潘思圆只能左手抱起它，右手小心地端着玻璃杯走向常正。
“这么晚不给你茶和咖啡了，喝杯柠檬水吧。”她抱歉地坐下来，“佟夏给会所带来了什么麻烦？好处理吗？”
“你不用担心北京那头的情况，我都解决好了。”常正云淡风轻地宽她的心，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养的猫？”
提到猫，她很容易被转移关注点，这才笑了，摸了摸怀里的拿铁：“前段时间我弟送我的，长得还挺可爱吧？叫拿铁，没见过生人所以才这么蔫儿。”她举起拿铁的一个小爪子摇了摇，“替你佟夏姐姐谢谢常正哥哥！”
小猫赖在她怀里，眼神却一直警惕打量着常正，若不是按品种来看是只猫，潘思圆都想用贼眉鼠眼来形容它。
他向前凑了一点，单膝跪在地板上，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顶，见它不反抗，又顺了顺这小家伙的毛：“长得真好看。”
拿铁很满意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潘思圆怀里扭了扭身子。它乖乖的，常正便继续逗着，一会儿摸摸下巴一会儿摸摸它的头顶。“你很会讨好它。”潘思圆见拿铁一副享受的样子，觉得很神奇，“刚带回家都不太搭理我，看来真是异性相吸。”
常正笑，并不答话。
潘思圆把拿铁抱起来放到常正的怀里去：“算了，带走吧，带走吧。”
拿铁并不觉得有何异样，很是舒服地享受着常正提供的顺毛服务，还甚为惬意地蹭了蹭常正的衬衫，方才那只蜷在她腿上，小心打量的猫不知道魂魄飞去了哪里。潘思圆带着笑意偏头看着眼前的人和猫，语气刻意带了些酸：“拿铁你今天就易主了，别回来。”
“真是孩子气，主人和猫都一样。”常正苦笑。
明明是揶揄她的话，语气却偏偏满是无可奈何和……宠溺？潘思圆内心滑过这个词语，不自觉地回避了常正的眼神，伸手理着自己睡裙的边。
“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直接给我打电话。”
“哎，怎么好意思，希望以后不会给你添麻烦了。”她惭愧地答，“对了明晚你有空吗？佟夏明早就回来了，晚上我和她请你吃饭。”
常正一边继续给拿铁顺毛，一边回答：“多大的事儿？真不用。你朋友明天才出差回来，让她好好休息。”
“那不行的，佟夏精神头很好，这个不是问题。”若是对着普通的同时朋友，别人婉拒后她是无法开口再约的。可今晚不一样，她对权贵的圈子不甚了解，如果不是常正，她是万万没有办法找到门道的。凌天元偶尔也会教育她太不懂人情世故，若是她自己尴尬、面子挂不住，就很难再考虑人情世故方面。
一直以来都有凌天元，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当缩头乌龟。她心底这么逼着自己，越来越着急，脸涨得通红，“那要不叫上天元一起？吃什么好？”她猜测是不是常正觉得关系疏远，吃饭不自在。
“他明晚有饭局是早就定好的。”他妥协道，“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你俩定吧，定好把餐厅地址发给我。”
潘思圆这才舒了一口气。
天元只说社会人总是避免不了这些人情，可他分明还藏了一句，人情这种东西，是最难还的了。
时间已晚，常正走后她耷拉着脑袋去刷了个牙，身心疲惫地躺回床上，硬撑着眼皮先给凌天元去了条信息，说事情已经托常正解决了，不用担心；再给佟夏发了一条信息，说明晚时间空出来请常正吃饭。
眼皮很重，她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活动了一下，企图让自己精神一点。可眼皮仍旧不受控制地垂下去，她感觉到自己呼吸都有些变化，心有愧，却抑制不住睡意。
终于，握在手里的手机叮了一声。她眯着眼睛扫了一眼。
“到家，放心，睡吧。”
潘思圆把另一只手也从被子里伸出来，继续眯着眼睛，大拇指放在软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摁了一串，闭眼摸到机身旁侧的摁钮，咔嗒一声，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拉起被子放心地睡了。
而正在拿衣服准备洗漱的常正，听到手机叮一声响，回头一看消息提示，却笑了。
潘思圆回复了一串莫名其妙的字母，若不是最后那个小月亮的表情，真难猜出她想说什么。
肯定是困极了，却又还等着他的到家短信。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从他很小时候起，因父母工作忙碌，就极少有机会体会这种牵挂的感觉，后来成年后出国更是独行惯了。不知道父母当下在哪个地方，父母不知道他在哪里出差也是常有的事。常家人做大事，是真的没时间进行这样的关心和问候。
可他分明也是渴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