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车,五小时的车程后便会到达外婆家在的那个偏僻的镇子。
许恩善坐在车后排,看着舅舅和父母在前排那一直聊天,不过他们对话的内容她听着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感觉,倒也不是很在意那些内容。她给的反应就是当偶尔听他们说到自己的名字时便会习惯性地对他们礼貌性地笑一笑。
“约定”
许恩善在这趟车花费的时间里就只想着这两个字牵着的事。
约定…
想着想着,莫白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便会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顿时,她觉得鼻子一酸。
“恩善,你还记得一龙和一明吗?”
在驾驶的舅舅突然和她搭话起来。许恩善看向前方,看向车镜里舅舅的那双偶然扫射她的眼睛。
“记得”许恩善回答道,
“不过…我有些分不清他俩…”
“哈哈哈”
许恩善这么一说,惹得车里的人都笑了。
“他们啊,现在还是没什么差别,身高体重都差不多……对了,个子都快和你一样高了,哦,我看着好像比你高了点。”
“男生长得快嘛,肯定会比我们家恩善高的。”许妈妈发言了句,舅舅默默点了点头。
这个地方,真的很偏僻。
许恩善下了车,一时间不知道要往哪走才是对的了。
“恩善,行李给我!”
忽然之间,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差不多和她一般高的男孩来接过了她手里的旅行包。再接着,又有另一个人在她身后轻轻地敲了下她的头。
“哎呀…”许恩善觉疼叫了声。
“你们俩别欺负姐姐啊”舅舅向那两个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人喊到。许恩善缓了缓神,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她的那对双胞胎表弟——付一龙和付一明。
“叔,我们和姐姐闹着玩呢”付一明说到。
“叔什么叔?又乱叫!”舅舅有些无奈的喊到。
“来,姐姐跟我走,我带你进村!”付一龙主动牵起了许恩善的手小跑了两步,接着,付一明也追了上来,和许恩善齐排时他就对她一笑示好。
好奇怪的气氛…他俩原来这么热情的吗?许恩善边走边疑惑着,脸部渐渐变得有些僵硬。
许恩善也没料到,就被那两人拉着走着,身后的大人们就不见了身影。许恩善不时回头看,想着这场景真的有些怪异不过却不好多话。
“姐姐你看,那栋老教堂还没拆呢”付一龙松开了她的手,指到那多年前被烧得面貌不堪的教堂,它依然森森地立在那里。
“经常闹鬼”付一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付一龙立刻转身去追打他,骂到“你这家伙瞎说啥呢!”
“刚刚气氛很好啊…嘿嘿…”
许恩善见那两人这么一说,自己看着那栋房子,倒吸了口冷气。
不过,似乎在哪见过?
她摇摇头,觉得还是别多想的好。
那对双胞胎表弟带着她绕来绕去地走,她自己也不知是不是走对了路,但更为不安的是后边的大人始终没有跟上他们。
辗转几趟的感觉,小镇却突然出现了影子。现在,许恩善倒是回忆起了,原来刚刚走来的路是多年前大人们喜欢带着孩子常出来散步的路。
“到了”付一明站了到许恩善前面,看着她有些迷茫的表情,接着说到,“姐姐我是付一明。”
“哦,我是付一龙。”和她并排的那人也接着自我介绍。
“呃……嗯。好,我记住了…”许恩善有些无奈的说。
“你记不住的,你肯定一转身就不能分清我们两个。所以,在未来几天我们会对你不停地进行个自我介绍。”付一龙说完耸了耸肩。
“姐姐,外婆在里边屋。”付一明带着许恩善往前走几步,来到一栋二层楼的旧房子前指了下。
“好久没来了…有些紧张。”许恩善看着那看房子,不自觉说出了心声。
“别怕!”付一龙轻拍了下她的肩道,“凶外婆午睡了,只有好外婆在里边等着你们到这。”
许恩善听付一龙这么一说,却感觉自己的表情越来越麻木了。
可还是紧张啊……
“走啦,进去啦”付一明已经一脚踏进屋子了,在前面叫了他们一声。
走进老房子,那熟悉的气味勾起了许恩善脑海里的一些回忆。毕竟,小的时候她也在这住过一段时间,有些熟悉的东西依然没有改变。许恩善留意到刚进屋时那些摆在一张大圆桌上的礼品,可以推断,看来这次是要和各方亲戚们大团聚了。
“里面…就一个人”快走到里屋时,付一明转身给许恩善指了下,意思是说外婆就一个人在里边等着。
许恩善偷偷呼了口气,对于要见很久没见过面外婆……难免,就是有些紧张。
然而这时,付一龙抢先一步进了里屋,还立马冲里边人喊到,“外婆,表姐她来了!”
“善善……善善来了?”坐在轮椅上的老人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许恩善这才把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第一眼看时,似乎,没什么变化啊。外婆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笑起来时脸上的皱纹依然还是那几道。
“外婆好…”许恩善走向前,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外婆看不清了…不过还听得见很清楚。善善长高了吧?”外婆轻轻拍着她的手道。
“外婆,我们比姐姐高了一丢丢噢~”付一龙站在前边笑着道。
“哦……说话的是一龙是吗?”外婆突然问了句。
“对啊对啊!外婆你好厉害啊!就你能分清我们两个,当然还有爸爸妈妈能分清楚。”
许恩善怔住了,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外婆能分得清那对极像的双胞胎?外婆明明都看不见了,难道听声音可以辨认出来吗?可是在她自己听来,那对双胞胎连说话的声音都没差啊。
这时候,许恩善衣服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外婆急忙问了句,“什么声音?”
“哦,外婆,我手机响了……我出外面去接个电话。待会儿再来找您……”说完,许恩善便起身移步到门外边,离开了这间房间。付一龙和付一明则是留在里面继续同外婆聊天。
“谁打来的?”许恩善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没有备注。
“恩善?”
电话接通了,听到那个叫她名字的人许恩善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金……金陵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到,“嗯,是我。”
“你……哦对,我都忘了存你的号码了……呃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许恩善问。
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大声道,
“我告诉他的!”
“聊聊?”许恩善转身看了眼身后有没有人,见没人后自己又同电话问到,“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啊?”
“no no no......不只有我们两个哦~”张聊聊接过了电话,并在那边频频地摇头。许恩善疑惑着,但猜了个,“莫白也在?”
“对!”张聊聊听许恩善猜对,顿时兴奋地接着道,“还有一个人你绝对没想到!哈哈哈……”
“还有一个?”这个许恩善倒是不知道了,“谁啊?”
“嘻嘻,莫白在孤儿院时认的姐姐,原来叫欣欣,好吧,就是现在也叫吴欣欣。”
“啊…”许恩善顿时惊叫了声。
“怎么了?恩善你没事吧?”
“不,我没事……只是,我听莫白说梦话念到过这个名字。原来……那个人是他在孤儿院的姐姐的名字啊。”
“哦哦,是啊……我跟你说啊,刚刚那两人见面的场景实在……太感人了!你都错过了!真可惜!唉,我们找这所孤儿院找了蛮久的,这种几番波折才见面的感觉……”
“等等!”许恩善顿时打断了张聊聊要抒情的一长段话说到,“你们!意思是你们是带着莫白出去了吗?!”
“出去?哦,对啊…怎么了嘛?”张聊聊有些不明白许恩善怎么这么激动。这时,到莫白接过了电话,
“恩善,是我”
听到莫白的声音,许恩善立刻着急地问了句,
“莫白,你妈妈同意你出门吗?”
这时,电话那头却沉默了。再来便像是久久过后,许恩善才听到了那边的这么一句回答。
“恩善,你在那边要小心一些,然后争取早些回来……我们……去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