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自私与大义
等到郑所唯醒来，面前的郑所罗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他的超力和玄力都消失了，半点都没有剩下。反而是郑所唯体内的超力，多到仿佛要流溢出来一般，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要是想要开启第一阶段，连半秒都不需要，哪怕是第三阶段，都只需要一个呼吸。
这是一股完全超越了原本的他的力量。
他抬头看向面前脸色苍白，眼看着已经没有多少活头的郑所罗，心中百感交集。说到底，这是他的哥哥，虽然那时候他年纪很小，但是也清楚的记得自己有个哥哥。只是，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哥哥死了。
这是他在当年的分别后，第二次见郑所罗。第一次，是在Z市的洛克斯广场上。那时候的他只知道自己碰上了克星，因为他早就收集到了情报，天修罗和他的超能力是一样的。他的实力不如天修罗，因此对上天修罗，将没有任何胜算。
好在那个时候，玲珑替他挡下了天修罗。只是现在他才知道，即使那个时候是自己对上他，他也不会伤害自己。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哥哥。
郑所罗看着郑所唯，眼中带着满足的笑意。他这辈子最重视的两个人，他都尽全力去对待了。尤其在最后，他见到了自己的弟弟，哪怕他没有叫自己一声哥哥。
他把自己一生苦修得来的力量都给了自己的弟弟。他看着郑所唯，虚弱道：“所唯……我这辈子，能踏入修罗道，是我最幸福的事情。因为……我遇见了林若。”
“血修罗的本名！”
小白低声提醒着。
郑所唯低着头不说话，这个名字代表着谁，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此刻在意的，是眼前这个仿佛老年人一样的男人。他才是自己在这世界上，与自己生命联系最紧密的人。
郑所罗继续吐着细微的声音。“我和林若一起出师，为华夏超能联盟的超能者战争奋战。死在我们手中的超能者，不计其数。”
这是超能者战争的本质，郑所唯在狼王的教导下，早就看清了。如郑所罗和林若参加的那种无意义的战争，他从未参与过。
“或许……是报应吧！”郑所罗仰起了头，面色苦涩。小白为之动容，当年那个狂放不羁，傲视天地的天修罗，到了今天竟然开始相信所谓的报应了？他的心，究竟被伤的有多深？
“到现在，我都记得，那天的天空，是灰色的……在那一战……我被一名国外的巫师控制住了，我拼命想要阻止，可是，无能为力！……我……亲手杀了若！”
郑所唯脸色终于变了，亲手杀死自己最心爱的人，这到底有多么痛苦？
郑所唯在以前，被狼王指派跟随一支超能者队伍，前往亚马逊执行任务。他的队友被毒师侵蚀，已经没救了，队长要求让队友死的没有痛苦一些。可是，他都下不去手，因为内心很痛苦。
他无法想象，天修罗的心里，究竟有多么的痛苦。
郑所罗哭了，他继续说了下去。“我不想让她死……所以我去玄派唐家，夺了定神石，守住她最后的气息。自此，我就被判定，背叛了华夏……名列混沌名单……”
“后来，为了让若复活，我调查了很多很多。巫术、蛊毒、灵魂……最后，我把目标放在了神魔上。只要她能活过来，哪怕她化身妖魔，我也愿意。”
“然后你就夺了曜变天目茶碗？”郑所唯接着道，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郑所罗与小白都是滞了滞，郑所罗缓缓露出微笑，他没有从郑所唯的口中听出责备的意思，如此，他已经很满意，很知足了。
“对！”他笑着答道。
郑所唯点头，他坐了下来，看着郑所罗，认真道：“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说着，他调动体内的玄力，涌向胸口的天之心，镶在他胸口的天之心顿时绽放出了无比强烈的光芒。那光芒冲碎了他的衣服，照耀在郑所罗身上。
郑所罗诧异的看着他。“天之心？你……”
“救你！”
“没必要的，我已经没有遗憾了。”郑所罗眼中飘过一缕黯然。
郑所唯手中动作不停，冷冷喝道：“你没有，我还有。……你很自私，当年抛下我，踏入修罗道。你可知道我一个人受了多少欺负？我一个人经历了什么？你自私的要救活她，哪怕她化身妖魔。可是，你却给我你的修为，这不就是要我来替你收拾这烂摊子？我可不是你的仆人，哪怕要我收拾烂摊子，你也给我活下去赚钱来偿还这件事的报酬！”
说完，郑所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情绪波动的很大，他的泪水已经转在了眼眶中，此刻，正强忍着。
郑所罗怔了怔，然后笑了。“说的也是！”
郑所唯全力输入玄力，天之心当中来自六道塔的力量被释放了出来。郑所罗的断臂处，慢慢地浮现了新生的手臂，不仅如此，他体内缺失的大量鲜血，也在飞快地恢复重生。
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过了好久，郑所唯坐了下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玄力变得更加悠长了。而且，这还是建立在他没有动用郑所罗给他的玄力的前提下。
郑所罗的玄力进入他的体内，不知为何，竟然不能使用。那种感觉就像是那份玄力是尊贵会员专享，而他只是个普通会员。他没有权限使用，不然有了这样庞大的玄力，郑所唯完全就可以跻身全球巅峰的战力圈了。
当然，哪怕此刻没有那些玄力，他体内的超力也已经达到了那个水准。按他估计，这种质和量的超力，恐怕是达到了SSS级的水准。就现如今而言，这种水平已经是全球的巅峰了。
当然，在这个水平之上，还有半神级和神级这两个级别。这两个级别基本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单单神级而言，全球达到神级的，仅有九圣。
而半神级，像狼王、复活的黑龙这般，都是这个级别。
过了许久，郑所罗沉沉的睡了过去。郑所唯看着他，良久不说话。
他在接受，他是自己哥哥这个事实。他还在思考，面对那个已经妖魔化的，自己未曾见过面的林若，自己该如何抉择。是杀了她，还是救她？若要救她，她又是否能得救？
小白看着郑所唯，他的额头已经淌下了汗水来，模样并不轻松。郑所唯看了看洞口那被撑住的水幕，顿时了然。
之前这洞穴靠得是郑所罗的精神力撑住了深海的水压，挪出了一片空间。方才郑所罗把精神力都给了他，海水瞬间涌进来，好在小白反应快，第一时间把海水重新撑了起来。
可能郑所罗当时叫醒小白除了因为他知道郑所唯和他的关系之外，也有这一层考虑。郑所唯知道小白并不擅长精神力这一块，便释放了融合郑所罗强大精神力后，自己的精神力，很轻松的就撑起了海水。
按理来说，无论是玄派还是超能者，力量都与精神力息息相关，精神力越强，力量也会随之更强。可是小白却不擅长精神力，按照他自己的说法，现在这勉强能过得去的精神力，都还是在跟随狼王的数百年里，机缘巧合获得的。
郑所唯一接过精神力释放，小白顿时仿佛脱力了一般瘫坐了下去。稍稍休息了会儿，小白唤醒了还在昏迷中的麦芽糖和三胖。
不一会儿，便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三胖的脸庞全部被自己的毛发遮挡住了，他还以为瞎了。与他相比，麦芽糖简直太开心了，小女孩身材的她，现在终于长大了。
看着他们，郑所唯道：“准备了，离开这里。”
麦芽糖和三胖都还不清楚什么情况，麦芽糖问道：“这里是哪里？”
郑所唯顿了顿。“深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