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最安全,旻宁既然已经将锦恺支出京去也许会对这里放松警惕吧,想想这里虽见不到锦恺,但这里有他的气息,这里是他的家,曾一度也成为我的家的地方。
喜绢看我这番安静的躺下才舒了一口气。
在这府里住了一天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晚上与四五个丫鬟一起睡在这大炕上,偶尔听她们谈起这府里的事而或锦恺我的心里都会微微一颤我与那些女孩不相熟倒没有太多语言,倒是和喜绢能聊上几句,原来她平时是负责锦恺起居的。
第二日,第三日皆平安度过,我甚至暗自幻想旻宁也许得了我的身体便对我没有什么兴趣了,于是索性让我在宫外自生自灭好了,如此甚好。
第四日喜绢起身时小脸通红我试了试她额头滚烫对她说:“你发烧了,快躺下吧。”
她却倔强的硬要下床道:“王爷的书房要每日打扫的”
我按住她说:“你都病成这样了,别去了”
她看上去十分的乏力却硬撑着要去:“不可以的”
真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死心眼,锦恺又不回来少打扫一天又不会少点什么。
我宽慰她道:“姐姐前两天托你悉心照顾才能这么快康复,你好好休息姐姐替你去打扫吧”
此时的喜绢已经烧的昏昏沉沉,我忙托另一个丫鬟去请大夫,看她依然不放心打扫书房的事,我便拿里鸡毛掸在一个丫鬟的指路下穿过花园来到锦恺的书房。
屋子布置的很清新简单,古典的书架上整齐的放置着一些典籍,书架旁挂着一幅竹子的水墨画,虽我看不出是谁所画但看那栩栩如生的画风定是名家之手,大大的书桌上整齐的放着笔墨纸砚,有几本册子和一幅没有完全卷起的画卷我小心的打开,画中女子低眉信手,浅浅笑起来那小虎牙都隐隐可见——他是何时扑捉到我这一刹那的表情,竟像我对镜中的自视,也许是早印在心里了吧,旁边还有一行提诗:
昨夜风开露亭桃,
夜来临风独把酒。
仰望天际凝霜月,
只今惟有一场空。
看着这苍劲的字体,我心顿时纠成了一团“仰望天际凝霜月”“凝”和“月”是我曾经和现在的名字,我与他的距离已是天地之别。“只今惟有一场空”是啊,只那一夜一切梦想都变成了空眼泪忍不住簌簌而下。
房门突然被推开,是喜绢她大呼:“姐姐你快把画卷放下呀,王爷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的”我一失神把那画卷掉到地上,她赶忙上拾起来卷好,并没有留意画的内容。我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泪:“对不起啊,把画弄地上了。”
喜绢将画放好拉起我的手说:“刚才吓到姐姐了,王爷不喜欢别人动他书房里的东西尤其是这画,本来王爷这次征战回来很是高兴,要我们收拾屋子说是准备迎娶新王妃,可没几**回来却把自己锁在这房中不让任何人进来,后来画了这画有时会痴痴的看半天,后来就病了好些日子都不见好,直到前几天皇上命王爷去南方巡查禁烟情况,他都没痊愈,说着不禁哀叹一声。”
我喃喃的说道:“王爷是个好人。”胸口却感觉连呼吸都痛。
喜绢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状接着说:“自从先帝赐婚给王爷的王妃五年前去世,王爷再不曾说过要迎娶过任何女子,直到今年他回来,可见王爷定对这小姐用情至深,只是不知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王爷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该过问。”她的神情颇是担心我看着她似宽慰的对她说:“是这小姐没有福气啊。”然后转开话题看着她那还红扑扑的脸道:“不是让你在房中好好休息吗?怎么跑出来了呢?”
喜绢握着我的手说:“我看姐姐这么久没回来所以过来看看。刚才大夫来看过开了两幅药我吃了已经好多了”
我轻轻笑了笑婉声道:“你没事了,那就好,这里我已经打扫过了,我们走吧,虽然吃了药但你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喜绢笑着“恩”了一声。
于是我同喜绢一同离开了书房,心情却感觉那样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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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昨夜风开露亭桃"译:昨夜东风吹散了亭旁的桃花,寄情于景用桃花喻爱情的消逝以表心中凄凉。
PS:为了剧情需要画上此诗系某淘所作。